第167章 血门规则的残酷推演与天桥夜谈-《诡语迷镜》

  组织基地的夕阳把窗棂染成暗红时,林野将青铜盒推到桌中央——盒盖上映出的血门印,和那封神秘信上的图案严丝合缝。苏九璃攥着那本泛黄的《血门连环阵规则补录》,指腹在“三关死局”四个字上反复摩挲,纸页边缘的毛边被捻得发脆。

  “走。”林野抬头,目光扫过蹲在角落转弹珠的阿吉,“第八扇血门,咱们跟陆衍闯。”

  阿吉的弹珠“嗒”地掉在地上,滚到苏九璃脚边:“真决定了?刚九璃姐说的规则,听着就渗人——第一关‘血亲镜’要滴旧伤血,第二关‘门鬼道’满是残魂扯人,第三关‘阵眼坟’还要凑齐三祭,少一样就融成灰,这哪是闯门,是去送命啊!”

  “送命也得去。”苏九璃捡起弹珠,递还给阿吉,翻开规则补录的第二页,指尖点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规则里藏着活口——‘血亲镜’的幻影只骗心不设防的人,只要记住幻影说的话全是反的,就能过关;‘门鬼道’的残魂只扯有愧于心的人,咱们没欠过副本里的鬼,残魂近不了身;至于‘三祭’,陆衍要救陆瑶,肯定会自己凑齐头祭符引,咱们只要守住自己的执念,别被阵眼吸走就行。”

  林野靠在桌边,指节敲了敲盒盖:“而且送信人还没露面,跟着陆衍闯门,说不定能引出他。那封信上的银镯子图案,和陆衍后背灰手戴的一样,送信人肯定知道陆瑶的底细,找到他,说不定能摸清组织设血门阵的真正目的。”

  阿吉挠了挠头,把弹珠塞进兜里:“行吧,听你们的。反正跟着你们,总比被组织扔去‘鬼婴房’强。对了,离出发还有两天,基地附近有条‘旧街’,听说晚上挺热闹,不如去逛逛?总待在这满是血符味的地方,浑身不得劲。”

  暮色沉透时,三人出了基地。旧街的路灯是老式的黄灯泡,电线在头顶缠成乱麻,灯影里飘着烤串的香气,混着路边小摊上糖炒栗子的甜香,竟少了几分组织基地的压抑。阿吉拉着两人直奔街角的烤串摊,老板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手里的铁签子翻得飞快,肉串上的油滴在炭火上,“滋啦”冒起白烟。

  “老板,三串烤筋,两串鸡翅!”阿吉趴在摊前,突然指着老板腰间挂的铜铃,“哎?这铃儿跟九璃姐在尸油旅馆带的那只挺像!”

  老板笑了笑,铃儿随着他翻烤的动作晃了晃:“这是‘醒魂铃’,以前给闯副本的人做的,能防小瘴气。小姑娘那只,怕是‘镇魂铃’,比我这厉害多喽。”

  苏九璃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铃,眼底泛起笑意:“这铃是我哥给我的。小时候我总怕黑,哥就用铜片给我做了个小铃,说铃响了,就说明他在附近。后来他去闯‘融皮阵’,临走前把铃换成了这个,说能帮我挡灾,结果……”她顿了顿,把铃攥紧了些,“结果他就没回来。”

  林野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自嘲:“我小时候比你还胆小。爸妈走得早,我跟奶奶过,有次跟邻居家小孩玩捉迷藏,躲进了老衣柜,一不留神睡着了。醒来时天全黑了,衣柜里闷得慌,我以为自己被鬼抓了,哭得差点背过气,最后是奶奶敲着衣柜喊‘野子,出来吃糖糕喽’,我才敢哭唧唧地推门。”

  “哈哈哈哈!”阿吉笑得直拍大腿,“林野你也太怂了!我小时候可比你勇,跟人比爬树,爬得比谁都高,结果脚一滑,摔下来磕破了头,我还嘴硬说‘是树枝勾我裤腿,不是我不行’,最后被我妈揪着耳朵回家,罚站了一下午。”

  苏九璃也笑了,眼角弯起:“你那算什么勇?我小学时跟男生打架,把人推倒在泥坑里,老师叫家长,我哥来学校,不仅没骂我,还跟老师说‘我妹没做错,是那男生先抢她橡皮’。后来我哥偷偷给我买了根冰棍,说‘以后有人欺负你,就跟哥说,哥帮你揍他’。”

  烤串上桌时,阿吉咬了一大口烤筋,含糊不清地说:“九璃姐你哥也太宠你了!不像我哥,上次我跟他要零花钱买游戏机,他不仅不给,还把我攒的钱全没收了,说‘小孩子玩什么游戏机,多练练爬树,以后闯副本能跑快点’。”

  林野笑着摇头,递给苏九璃一串鸡翅:“你哥那是为你好。我奶奶以前也总说,‘别总想着躲,遇到事了,脑子比胆子管用’。以前我不懂,直到去了尸油旅馆,看着周兰为了救儿子,把自己逼成钟鬼,才明白奶奶的意思——胆子大不一定能活,脑子清、心不慌,才是真的活路。”

  苏九璃咬了口鸡翅,目光落在街对面的天桥上。天桥上有情侣并肩走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暖黄的光裹着两人的身影,竟有些像小时候她和哥哥在村口小桥上的模样。她突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通透:“其实咱们小时候怕的那些‘鬼’,不过是自己吓自己——怕黑,是怕没人陪;怕摔,是怕没人扶;怕被欺负,是怕没人护着。可现在闯副本,怕的不是鬼,是怕自己被执念困住,忘了为什么要活下来。”

  林野心里一动,想起那封神秘信上的话,想起陆衍对陆瑶的执念,突然明白苏九璃的意思——第八扇血门的规则再残酷,只要守住本心,不被幻影骗、不被残魂缠、不被执念困,就总有活下来的可能。

  阿吉吃完最后一串烤筋,拍了拍肚子:“哎!前面有卖糖炒栗子的!我去买一袋,咱们边逛边吃!”他跑开时,口袋里的弹珠掉了出来,滚到天桥下的台阶旁,被路过的小孩捡了起来,举着弹珠喊:“哥哥,你的珠子!”

  林野弯腰去接,指尖触到弹珠的瞬间,突然想起尸油旅馆里阿明的弹珠——那枚沾着油痕的弹珠,和手里这枚,竟有着一样的纹路。他抬头看向天桥,桥面上的情侣已经走远,路灯的光落在台阶上,映出一道淡淡的门形影子,和第八扇血门的图案,一模一样。

  苏九璃也注意到了那道影子,拉了拉林野的衣袖:“是送信人留下的?”

  林野把弹珠塞进兜里,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这影子提醒咱们,第八扇血门的局,比咱们想的还深。走吧,栗子快凉了,阿吉该着急了。”

  三人往糖炒栗子摊走去,阿吉正举着一袋栗子朝他们挥手,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满是少年人的鲜活。林野看着身边的苏九璃,又看了看远处的阿吉,突然觉得——不管第八扇血门有多残酷,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守住本心,就一定能闯过去。

  晚风卷着栗子的甜香吹过,天桥下的门形影子慢慢淡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像在暗示着,两天后的闯门之路,注定不会平静。(下一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