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坟场的倒转指针]第260章 迷局与残想-《诡语迷镜》

  晨光像被稀释的血,勉强穿透钟表坟场的阴云,落在主角团临时藏身的废弃工具间里。地上的盐圈还残留着昨夜对抗引魂油的白痕,林野盯着盐圈边缘那道发黑的印记——是南哥扑来时,金属手蹭过地面留下的,此刻印记里竟慢慢渗出细小的油珠,凝成半枚倒转的表针。

  “‘怪’没追来,反而让南哥留在6号房,肯定在设新陷阱。”陆疤擦了擦手里的扳手,昨夜用来挡南哥的扳手边缘,沾着的黑油还没干透,“我们不能一直躲着,得找‘怪’收集人皮的规律,不然等它凑够十二张,主钟被控制,我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苏九璃将罗盘放在地上,指针虽不再疯狂转动,却始终朝着主钟坟后方“怪”的方向倾斜,针尖沾着的血珠在地面画出一道浅浅的弧线:“罗盘能感应到‘怪’的气息,它在主钟坟后面的地下室里——昨晚我看到那道影子时,罗盘指针突然往下沉,说明它的藏身处低于地面。”

  林野点头,起身将工具间的门推开一条缝:“我和苏九璃去主钟坟附近探查,陆疤你带着阿吉、李娜在这守着,一旦发现南哥或‘怪’的影子,立刻用哨子示警。”

  两人贴着墙根往主钟坟走,沿途的钟坟都透着诡异——原本倒转的表针竟齐齐指向主钟坟后方,钟摆静止不动,钟面玻璃上凝着一层薄薄的黑油,油膜里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一张张血淋淋的人皮轮廓,和昨夜“怪”手里拿的一模一样。

  “不对劲。”林野突然停在一座刻着“III”的钟坟前,钟坟底座的石缝里插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边缘沾着黑油,像是被人故意塞进去的。他用树枝挑出纸条,展开后,上面用暗红的字迹写着:“十二张皮,缺一张,藏在6号房的床板下。”

  “是‘怪’故意留的?”苏九璃凑过来,指尖避开黑油,“字迹里混着血和引魂油,和南哥指甲缝里的一样,可能是‘怪’操控南哥写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又在“V”“VII”“Ix”“xI”号钟坟和主钟坟的台阶下,各找到一张纸条,每张纸条的字迹和黑油痕迹都相同,内容却互相矛盾:

  1. (V号钟坟):“盐能融皮,撒在主钟坟前,可逼‘怪’现身。”

  2. (VII号钟坟):“别信盐,‘怪’的皮不怕盐,怕罗盘的血。”

  3. (Ix号钟坟):“阿明的皮里藏着钥匙,能打开地下室的门。”

  4. (xI号钟坟):“钥匙是陷阱,碰了就会被‘怪’缠上。”

  5. (主钟坟台阶):“日记在202房的衣柜里,里面有‘怪’的弱点。”

  “六张纸条,三真三假,或者全是假的。”林野将纸条叠在一起,黑油沾在纸上,竟慢慢晕开,将“6号房床板下”“盐能融皮”“阿明的皮藏钥匙”三句话的字迹盖掉,剩下的三句反而变得清晰,“‘怪’在筛选——我们信哪句,就会往哪条死路走。比如信‘日记在202房’,去了就会遇到南哥;信‘盐能融皮’,撒盐时反而会引‘怪’出来。”

  苏九璃突然指向主钟坟后方的地下室入口——入口被一块生锈的铁板挡住,铁板上刻着个模糊的钟表图案,表针指向“xII”,图案边缘嵌着半张人皮,正是阿欣的,人皮的指尖正对着202房的方向。“罗盘指针对着地下室,也对着202房,说明日记可能真在202房,但里面藏着陷阱。”

  两人返回工具间,将纸条交给众人。阿吉翻来覆去看着纸条,突然指着“日记在202房”那句:“202房是张默住的地方,张默被‘怪’寄生过,说不定日记是‘怪’故意留在那,让我们去拿,然后趁机剥我们的皮!”

  “但我们没得选。”李娜摸着脚踝的表影,表影泛着淡淡的血光,“‘怪’在等我们犯错,我们只能赌一次——去202房找日记,同时派人去6号房和主钟坟查另外两张纸条的线索。”

  最终决定:林野和苏九璃去202房找日记,陆疤和阿吉去6号房查“床板下藏皮”的线索,李娜留在工具间守着,一旦有情况立刻示警。

  林野和苏九璃刚走进202房,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张默住过的床铺下,散落着几缕带血的头发,衣柜门敞开着,里面挂着件沾满黑油的白裙,裙子口袋里露着个日记本的角。

  苏九璃用罗盘扫过衣柜,指针没异常,她才伸手拿出日记本——封面是深棕色的皮革,上面嵌着块碎表,表针倒指着“xII”,扉页上写着两个字:“清辞”。

  “是‘怪’生前的名字?”林野翻开日记,纸页泛黄,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带着淡淡的黑油痕迹,像是写的时候,指尖沾着引魂油。

  日记里记录的,是一段浸着血泪的虐恋:

  “民国二十三年,我遇见了修钟的阿砚,他说我的眼睛像钟面上最亮的指针。他给我做了块表,表针永远指着我们相遇的时辰——三点整。”

  “阿砚说,他要给我修一座最大的钟,让全镇的人都知道我们要结婚。可后来,他成了钟表厂的老板,身边多了穿西装的女人,他给我的表,也开始倒转。”

  “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婚书,还有一张图纸——是给我的‘送终钟’。他说,我的眼睛太亮,会照出他的脏事,不如嵌进钟里,永远陪着他的钟。”

  “钟修好了,他把我绑在主钟的齿轮上,说‘清辞,别怕,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齿轮转动时,我听到他哭了,可他手里的螺丝刀,还是拧动了最后一颗螺丝。”

  “我死了,皮被他剥下来,贴在钟面上,他说这样我的眼睛就能永远看着他。可后来,他被厂里的工人杀死,尸体也塞进了主钟的齿轮——他们说,他是疯了,对着钟面的人皮说话,说要找齐十二张皮,让我‘活’过来。”

  “现在,我等着,等着第十二张皮,等着阿砚的皮……这样,我们就能在钟里,永远在一起了。”

  最后一页的字迹变得潦草,纸页上沾着干涸的血渍,还嵌着一小块人皮组织——和阿明皮上的质地一模一样。林野突然反应过来:“‘怪’不是别人,是清辞的鬼魂!阿砚死后,她的怨气附在主钟上,可她没忘阿砚的话,开始收集人皮,不是为了控制主钟,是为了找齐十二张皮,包括阿砚的,完成他‘永远在一起’的承诺!”

  苏九璃突然指着日记里的图纸——图纸上的“送终钟”,和现在的主钟一模一样,只是在齿轮最深处,画着个小小的人影,旁边写着“阿砚的位置”。“之前的纸条,有一张说‘阿明的皮里藏着钥匙’,说不定钥匙就是打开齿轮深处的,那里……藏着阿砚的尸体,也就是清辞要找的第十二张皮!”

  就在这时,工具间方向传来一声哨子响——是李娜的示警声。林野和苏九璃对视一眼,赶紧将日记塞进背包,朝着工具间跑去。刚跑到门口,就看到陆疤和阿吉跌跌撞撞地冲出来,身后跟着南哥的身影——他已经剥掉了整张皮,露出里面全是齿轮的身体,手里还拿着张血淋淋的皮,正是从6号房床板下找到的,而李娜的脚踝处,表影正泛着血光,清辞的声音,正从主钟坟的方向传来,带着哭腔:“找到你了,阿砚的皮……就差最后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