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未写之名-《诡语迷镜》

  雾锁骨桥的晨雾比昨夜更稠,林野刚把探照灯架在桥栏上,光柱里就撞进个穿月白旗袍的身影——女诡客阿霜倚着锈蚀的“锁骨链”桥纹,指尖捻着半张与主角团口袋里一模一样的失踪名单,红指甲在“陈冬生”三个字上反复摩挲。

  “你们倒比雾还准时。”她开口时,旗袍下摆竟没沾半点桥面上的湿泥,“昨儿忘了说,陈冬生的怀表,表芯刻着下个人的名字。”

  苏九璃猛地抽出自己那份名单,第三行“陈冬生,2018年雾季失踪,遗物半块怀表”的字迹突然洇开,像是被雾水浸过。她抬眼时,正撞见阿霜领口怀表链反光——那链节竟是用细骨串成的,每节骨头上都刻着极小的字,最末一节隐约是“阿九”。

  “你链上的骨头……”陆疤手按向腰间短刀,刀鞘映出阿霜的影子:影子脚踝处飘在雾里,脚下桥板缝隙里正渗出黑褐色的水,“是失踪者的?”

  阿霜笑出声,声音像生了锈的铃铛:“陆小姐倒直接。去年赵磊来寻他哥,蹲在这桥板上哭,眼泪砸进缝里,就把这些‘老朋友’引出来了——他那把铜锁,就是被缝里的手拽走的。”

  陈默突然攥紧相机,昨夜整理照片时,2023年赵磊失踪地点的照片里,桥板缝隙处有圈模糊的指痕,当时以为是雾斑,此刻想来,那指痕的形状,竟与阿霜掐着名单的指节完全一致。

  “赵磊的铜锁刻着阿九姐的名字。”林野突然开口,目光锁在阿霜手里的半张名单上——那名单边缘不是撕痕,是被啃咬过的牙印,“你手里的名单少了半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阿霜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旗袍领口的怀表突然“咔嗒”响了一声。“林先生别乱猜。”她把名单举到雾里,纸页竟开始融化,“我只是替‘大人’传话:今晚雾最浓时,带阿九来北段桥洞,怀表芯里的名字,要她自己看才作数。”

  阿九姐猛地后退半步,撞在桥栏上:“我不认识什么大人!也不去桥洞!”话音刚落,她手腕上那道锁形旧疤突然发烫,疤里像是有东西在动,“这疤……是去年捡铜锁时被划的,当时锁孔里卡着根头发,和你旗袍上的一样长!”

  阿霜摸了摸鬓边垂落的长发,突然凑近阿九姐,压低声音:“那不是头发,是你妹妹的辫子——她去年来寻你时,辫子就是被这桥咬断的,现在还缠在北段桥洞的锁芯里呢。”

  玄机子突然将罗盘拍在桥板上,指针疯转着指向阿霜身后的雾:“别装了!你身上有‘养桥’的血气——有人用失踪者的骨头喂桥,你是桥的‘喉舌’,替背后的人递话!”

  阿霜的身影猛地晃了晃,旗袍上突然渗出点点血斑,像雾里溅落的火星。“话传到了。”她往后退进浓雾,声音从雾里飘来,“记住,怀表只能阿九碰,旁人碰了,就替她留在桥里当‘新骨头’。”

  雾彻底吞没白影后,桥板缝隙里的黑水也跟着退去,只留下几枚细小的骨节,拼成个“锁”字。

  “她在撒谎,但不全是假的。”苏九璃蹲下身,用树枝挑起一枚骨节,骨头上刻的“赵”字还没被雾磨平,“赵磊的铜锁、阿九姐的疤、陈冬生的怀表,这三者肯定有关联——她特意强调‘阿九自己碰怀表’,是怕我们发现怀表芯里的名字,其实是她妹妹的,想逼阿九主动去桥洞。”

  陆疤用刀刮开刚才阿霜站过的地方,桥板下露出层新鲜的泥土:“这桥被人动过手脚,下面是空的,所谓‘骨头喂桥’,其实是把失踪者藏在桥身夹层里。她提到‘大人’,说明背后有人操控,阿霜只是个传声筒,真正的目标是阿九姐。”

  阿吉搓着胳膊,突然指向陈默的相机:“你昨天拍的北段桥洞照片,洞口是不是有个黑影?像挂着串东西——会不会就是她妹妹的辫子?还有阿霜说‘眼泪引出来老朋友’,难道这桥认眼泪?”

  “不是认眼泪,是认血亲。”玄机子收起罗盘,指尖沾了点桥缝里的黑水,水在指尖凝成个小锁,“阿九姐和她妹妹有血缘,阿九的眼泪能打开桥洞的锁,这也是为什么阿霜非要阿九去——别人去了,桥洞的锁打不开,‘大人’藏在里面的东西就露不了面。”

  陈默突然翻出张照片,是昨夜拍的阿九姐的手腕疤痕:“你们看,疤的形状和赵磊铜锁的锁孔一模一样,阿霜说锁孔里有辫子,说不定那铜锁就是钥匙,而阿九姐的疤,是‘钥匙印’,只有她能把铜锁插进桥洞的锁芯里。”

  “可铜锁早就被阿九姐扔了。”林野皱起眉,突然想起阿霜刚才的话,“她提到‘赵磊的铜锁被缝里的手拽走’,说不定铜锁根本没丢,还在桥身夹层里,和失踪者的骨头放在一起——阿霜故意说‘怀表芯有名字’,是想让我们以为怀表是关键,其实铜锁才是打开桥洞的关键。”

  阿九姐抱着膝盖,声音发颤:“我妹妹去年来寻我,留过张字条,说在桥底捡到块刻着‘九’字的怀表,后来就没消息了——难道陈冬生的怀表,其实是我妹妹的?阿霜手里的,才是真的陈冬生的怀表?”

  “有可能。”苏九璃眼睛一亮,“阿霜故意混淆怀表的归属,让我们以为她手里的是真的,其实她拿的是阿九妹妹的怀表,真的陈冬生怀表在桥洞夹层里,和铜锁放在一起。她让我们带阿九去桥洞,就是想让阿九用疤当‘印’,用铜锁当‘钥匙’,打开夹层,放出里面的东西——可能是失踪者的尸骨,也可能是操控这一切的‘大人’。”

  玄机子突然脸色一变:“不好!她强调‘今晚雾最浓时’,雾季的雾最浓是午夜,那时阴气最重,桥身夹层里的东西最容易出来。她现在传话,是给我们留时间找铜锁,其实是在逼我们主动去夹层里翻找,掉进‘大人’设的陷阱里。”

  林野看向北段桥洞的方向,雾正慢慢往那边聚,像是在为今晚的“约会”铺路。“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今晚我们都得去。”他攥紧探照灯,“但不能按阿霜说的来,我们先找到铜锁,再设法打开桥洞,不能让阿九姐单独碰任何东西——这雾锁骨桥的失踪名单,我们得自己改写。”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钟响,从桥洞方向飘来,像是在为午夜的会面倒计时。陈默低头看相机,屏幕上突然多出张照片,照片里是阿霜的背影,她正对着雾里的黑影鞠躬,黑影手里拿着串铜锁,锁链上挂着块怀表,表芯里的名字,隐约是“阿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