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战在即-《篮球与江湖:十八岁那年的城西》

  接下来几天,校内是一片和平,实际上各方都在紧锣密鼓地组织人手,备战周六的群架,这一仗将会是决定整个高一势力走向的大决战,连女生们和不参与纷争的普通学生们都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高玉龙,詹修平,究竟谁将成为高一真正的霸主?

  我联系了楚涵,小王,梁爽。至于博伦我就没叫,他来了我还得保护他。

  楚涵说他会带三个体工队的队友来,各个都能一挑四一挑五,小王和梁爽各自也都会带上七八个好手,我这次绝对为詹修平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一口气叫来了二十个能打的,我估计我们二十人的战斗力至少顶对方五十人。

  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联系伊琳,让她再帮我组织一些人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我也不求詹修平能多感谢我,多器重我,我是为了我自己,毕竟高玉龙得势一天,我就一天不得安生。

  我这边一切顺利,但其他人可就犯了难,詹修平一方大多数是外地学生,非但叫不到什么帮手,而且就连校内人手的组织都没有达到预期。

  城西中学虽然校风彪悍,但毕竟大家都还是十八九岁的学生,在学校里跟着乱乱还行,很多人一听到去郊外打群架,就怂了。

  张敦海动员了三天,最后我们十二班只凑出了十个人:我们宿舍的八人全部出战(张敦海,沐恩,张祺瑞,我,黄毛,绿毛,两个跟班),此外只有裴泽和他的一个小弟敢于参战。

  更搞笑的是,在詹修平手下的七个班里,我们十二班出战的人数已经是第二多的了,只有詹修平的一班出战了十一人,比我们多,剩下五个班敢打的人都少的可怜,刘子恒的七班更是只有四人报了名。

  我们十二班已经从人见人欺的“废物班”一跃成为了全高一战斗力最强悍的班级,不知道高玉龙是否会后悔,是他亲手把十二班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周五下午,又收到了峻阁的短信,说是今晚组织一个战前动员饭局,这也是群架前的经典环节了,鼓舞一下士气,商量一下战术(虽然基本没有战术可言),跟找来的外援混个脸熟。

  我分别给楚涵,梁爽,小王发了短信,让他们晚上来吃饭,至于他们帮我叫的帮手,少带几个,我怕饭店坐不下。

  放学铃声一响,我就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我和张敦海裴泽等人出门时,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全班都在看着我们,方夏,黄娇,眼睛里都带着担忧,但她们一句话也没说。

  饭馆的位置离学校有点距离,我想着顺路去小卖部买几条烟,发给楚涵梁爽他们,也顺路看看刘一,结果小卖部依然大门紧锁,难道这个刘一是玩小卖部玩腻了,不准备开了?

  我只好换了一家店买了几条烟,兜里还额外揣了几百块钱,都是之前剩下的压岁钱,人家来帮忙打架,我也得把姿态做足。峻阁说他包车费,那是他的事,我自己也不能亏待我的哥们儿。

  我到了饭店,先和我的人汇合了,小王,梁爽,楚涵,都各带了一个人来参加饭局,楚涵重点给我介绍了他带来的人:“这是罗泽钰罗哥,拳击队的,特别厉害。”

  罗哥身材和楚涵差不多,一看就是猛将,我赶紧和他打招呼,罗哥点点头,很装逼的样子。

  六个人再加上我,我们一共七个人走进了饭店最大的包间,包间里有两张桌子,可以容纳三十个人。包间里已经坐了一半,詹修平看到我,很高兴地让我坐到他旁边,他妈的,他知道我找了这么多帮手,可不得捧着我吗。

  大家都很热络地跟楚涵罗哥打招呼,楚涵罗哥也没有摆架子。

  包间里坐着七个班的老大,还有裴泽,沐恩这样的外围核心,我一看,怎么只有我找了外援?峻阁詹修平联系的社会人呢?

  这个时候,峻阁站起来说:“冬哥要到了,我去饭店门口接一下他。”

  詹修平站起来说:“我也去。”

  我就在詹修平旁边,老大都站起来了,我坐着也不太好,于是我也跟着詹修平一起出去了,不光是我,田安等人都跟出来了,这冬哥排场够大的。

  行人走到饭店门口。没等多久,一辆黑色的老款桑塔纳带着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花衬衫、身材精瘦的男人钻了出来。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颧骨很高,嘴里叼着烟。这就是峻阁找来的社会大哥,晨冬。

  “冬哥!”峻阁赶紧迎上去,“您来了!路上辛苦!”

  晨冬随意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我们这群学生仔,在詹修平脸上停留片刻,算是打过招呼。他随手把车钥匙抛给自己带来的小弟,弹了弹烟灰。

  “冬哥,里面请,都安排好了。”詹修平上前一步,语气不卑不亢,但也给足了面子。

  晨冬这才正眼看了看詹修平,点点头,迈步往里走,峻阁像个尽职的跟班,赶紧在前面引路。我们一群人簇拥着他回到包间。

  包间里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看向这位气场明显不同的社会大哥。晨冬很自然地走到主位坐下,那个位置原本是给詹修平的。

  詹修平神色不变,很自然地坐在了晨冬旁边的位置。峻阁则站在晨冬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个忠诚的护卫。

  詹修平作为东道主,开始介绍:“各位兄弟,这位是冬哥,峻阁请来的朋友!”

  众人纷纷打招呼:“冬哥好!” 。

  晨冬只是微微抬了下下巴,算是回应,自顾自地点燃一支新烟,目光在包间里扫视,最后落在了我们这桌,他和罗哥的眼神对上了。

  罗哥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穿着件紧身背心,坐在那里气场也很足,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善茬,而且对晨冬那套社会人的派头似乎有点不以为然,自顾自地喝着茶。

  服务员开始上菜,酒也倒上了。詹修平端起杯,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感谢峻阁、感谢冬哥、感谢我带来的兄弟,也感谢所有敢站出来的兄弟,强调明天一战的重要性,要一鼓作气打垮高玉龙。大家情绪被调动起来,纷纷举杯。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活络。晨冬似乎喝得有点上头,话也多了起来,开始吹嘘自己在城西“平事儿”的经历,语气带着江湖气和不加掩饰的优越感。他斜睨着罗哥,带着点挑衅的意味问道:“这位兄弟看着挺硬啊?哪条道上的?以前在城西没见过啊?”

  罗哥放下酒杯,生硬地回了一句:“体工队,打拳的。不是道上的。”

  “打拳的?”晨冬也是太得意忘形了,笑了一声,“动过刀吗?要不要我教你?” 他这话一出口,我们这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这你妈的,这晨冬也太装逼了。

  楚涵脸色一变,罗哥也有点不爽地说:“要不你现在拿把刀来把我扎了?”

  “罗哥!”我赶紧按住罗哥的手臂,同时给楚涵使了个眼色。楚涵也立刻反应过来,低声道:“罗哥,别冲动,给任戟个面子!”

  刘子恒立刻端起酒杯,满脸堆笑地打圆场:“冬哥您刀尖舔血,小弟佩服,但罗哥他们也是真功夫,一拳下去能打死一头牛的!明天还得靠您二位一起镇场子呢!来来来,冬哥,罗哥,我敬二位一杯!感谢你们能来帮兄弟们!”

  詹修平反应也极快,立刻接过话头,笑着对晨冬说:“冬哥,罗哥是任戟专门请来的高手,体工队的精英,真材实料!明天有您二位在,高玉龙找再多人也是白给!峻阁,快给冬哥和罗哥把酒满上!” 他巧妙地把焦点转移到明天的共同目标上。

  峻阁立刻应声,拿起酒瓶,恭敬地给晨冬和罗哥倒酒,动作麻利,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点火星子完全不存在。

  晨冬看了看满脸堆笑的刘子恒,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詹修平,再瞥了一眼罗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装过了,哼了一声,没再继续挑衅,端起酒杯和张敦海碰了一下:“行,明天看吧。” 算是给了个台阶下。

  罗哥在我的示意和楚涵的安抚下,也勉强压下了火气,闷头喝掉了杯中酒,没再说话,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詹修平似乎毫不在意这个小插曲,继续招呼大家吃菜喝酒,谈论着明天集合的时间、地点、大致的人员分配(其实也没什么具体战术,主要就是带人冲,外援压阵)。他特别强调了峻阁找来晨冬的重要性,以及我带来的体工队兄弟的战斗力,给足了双方面子。

  饭局在一种表面热闹、内里紧绷的气氛中接近尾声。离开时,詹修平和峻阁亲自把晨冬送上车。看着桑塔纳尾灯消失在街角,詹修平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拍了拍峻阁的肩膀:“辛苦了。明天看你的了。”

  峻阁重重地点点头:“老詹,放心。”

  我把梁爽小王四人送上了出租车,掏出300块钱塞给他们,他们死活不要,我把钱从车窗里扔进去,又被他们扔出来,梁爽说:“任戟,都是兄弟,你再跟我谈钱我就跟你翻脸了。”然后他们坐着出租车扬长而去。

  我和楚涵、罗哥走在一起。罗哥还在为刚才的事不爽:“妈的,什么玩意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楚涵劝道:“算了罗哥,社会混子就那样。明天干完架就撤,不跟他打交道。”

  我赶紧递上准备好的烟:“罗哥,消消气,今天多谢你和楚涵给我面子。明天还得靠你们呢!这烟拿着,给兄弟们分分。”

  罗哥接过烟,脸色缓和了一些:“行,冲任戟你。明天场上见真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