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江南夜-《篮球与江湖:十八岁那年的城西》

  忙碌的开学第一周终于结束了,周六一大早,我想着好久没和简宁约会了,就给她发了信息:“今天有空吗?”

  没过多久,她回复了:“想我啦?正好我今天没事。”

  我心里简直爽歪歪,直接把电话打过去,提议道:“那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去哪都行。”

  “好啊,”她说,“我早就想去临海古城看看了,一直没机会。”

  我愣了一下,说道:“临海古城?我小时候去过,都好多年了,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玩。”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国内外旅游攻略上网一搜就有,当时旅游主要靠经验和导游,所以外地游客特别容易被宰。

  “没事,”简宁的语气轻松地说,“我开车,到了那边我们随便逛逛就好。我到你们小区门口接你?”

  “好啊好啊,九点见吧。”

  我激动地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冲到洗手间洗漱。

  我爸妈听说我要和简宁出去玩,表情都有些微妙。我妈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注意安全啊,小戟。”

  我爸则拍了拍我肩膀,没多说。

  九点整,简宁的车准时停在小区门口。我拉开车门坐进去,闻到车里淡淡的香水味。

  “等很久了?”她今天穿了件咖啡色的毛衣,头发松松挽着,看起来特别温柔。

  “刚下来。”我系好安全带,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车子驶上公路,她熟练地握着方向盘。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有点感慨:“感觉好久没和你这样单独待着了。”

  她嘴角弯了弯:“是啊,某个小朋友最近可忙了。”

  “什么小朋友,我可不小”我笑道。

  “是是是,我们任戟长大了。”她笑着瞥了我一眼,“在学校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我叹了口气,把最近遇到的麻烦简单说了说,简宁是知道我混学生会的,也知道我希望通过学生会保送大学,但她对于我们学生会内部勾心斗角的事情一概不知。

  我跟她简单讲了一下我合纵连横的策略,她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时不时点评两句:“现在高中生都不得了,一个个心思这么深。”

  “别想这些了,”等我说完,她轻快地说,“今天好好放松一下。”

  到了古城,我们把车停好,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周末人不少。两边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各种小店林立。

  “要不要吃那个?”简宁指着路边卖海苔饼的摊位。

  “好啊。”我赶紧去买了两份,其实我不喜欢吃海苔,但是这家的海苔饼做得似乎还不错,热乎乎的饼拿在手里,香气扑鼻。

  她小口吃着,满足地眯起眼:“嗯,好吃。”

  我们边走边聊,看到有趣的店铺就进去看看。在一个卖手工饰品的店里,她试戴了一个发簪,转头问我:“好看吗?”

  “好看。”我看着她簪子斜斜插在发间的样子,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她笑了笑,还是把发簪放了回去:“看看就好。”

  我心想这哪行啊,不顾她的劝阻,强行买下了这根发簪,她看我钱都付了,只好收下了发簪,说:“那晚饭我请你。”

  我们沿着紫阳街一路走走停停,在龙兴寺的古刹黄墙前合影,然后爬上江南长城的陡峭台阶,在揽胜门俯瞰整个古城全景。

  “这里真舒服,”简宁靠在城墙垛口,微风吹起她的发丝,“感觉时间都变慢了。”

  “嗯,以后有空,我们可以常来。”我点点头,看着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轮廓,心想什么学生会黑社会的,都去你妈的吧,跟自己心爱的人待在一起才是真的。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华灯初上。古城的夜景又是另一番风味,大红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内河的流水里,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我们在一家临河的小茶馆二楼坐下,点了些茶点,看着楼下河畔有游客在放河灯,星星点点的烛光顺着水流飘向远方。

  “我们也去放个孔明灯吧?”简宁忽然提议。

  “好。”我立刻答应。

  我们在一个小摊贩那里买了一个淡黄色的孔明灯。在摊主的指导下,我们小心翼翼地展开薄薄的灯纸,点燃正中的燃料块。热气渐渐充盈,孔明灯开始变得饱满,轻轻向上挣扎。

  我们一人一边,用手轻轻托着灯底,等待着它蓄满力量。

  “快,许个愿。”简宁小声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也连忙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希望我和简宁能一直这样在一起……

  当我们同时松手,孔明灯晃晃悠悠地,带着我们无声的祈愿,缓缓升上缀满星辰的夜空,融入那一片红色光点之中,越飞越高。我们并肩站着,仰头看了很久,直到它变成一个小小的光斑。

  “真美。”简宁靠在我的肩上,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逛到晚上,我们都有些累了,一些若隐若现的念头在我心头酝酿,但我压根不敢细想。最后,还是简宁看了看时间:“要不……今晚就住这边?明天再回去。”

  我心脏突然砰砰跳起来:“住、住这边?”

  “嗯,开个房间。”她语气很自然,“现在回去太晚了,开车累。”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点头:“好、好啊。”

  她开始找附近的宾馆,我的手心都在出汗。

  前台办理入住时,服务员问:“要大床房还是双床房?”

  我紧张得不敢说话。简宁很平静地说:“双床房,谢谢。”

  拿到房卡,走上楼梯,我都不敢看她。房间很干净,两张单人床并排摆着,我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简宁把包放下,很自然地问道。

  “你、你先吧。”我结结巴巴地说。

  她拿着洗漱包走进浴室,很快传来水声。我坐在床沿,听着那水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等她洗完澡出来,已经换上了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脸上带着被热气蒸出的红晕。

  “我洗好了,你去吧。”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感觉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毕竟这是我们俩第一次这样共处一室。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她现在在做什么,心跳快得不行。

  等我洗完出来,她已经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玩手机了。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灯,昏黄的光线让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我像个傻逼一样一声不吭,要是现在的我,肯定会先提议看电视,然后趁看电视的时候爬上简宁的床,但是我那时候实在太蠢了,像个木头一样。

  “关灯睡觉?”她放下手机问我。

  “好。”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同意。

  黑暗中,我们都没睡着,于是又开始聊天,聊今天游玩的感受,聊明天去哪,说到最后简宁说她困了,先睡了。

  我失落地“哦”了一声。黑暗中,我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无数次,我想冲到她床上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她在我心里就像女神一样,我害怕任何会引起她反感的冒犯举动。

  这你妈平时我跟个混世魔王一样,又是砸店,又是砍人,我但凡拿出平时一半的胆量,今晚都得把简宁拿下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