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刺激的砍人之旅-《篮球与江湖:十八岁那年的城西》

  虽然跟田安约了架,但我发现情况不容乐观。

  校内,我能直接调动的人,满打满算也就三班(靠郑宇轩)、十一班(靠峻阁)、十二班(我们自己班),撑死了能凑出二十来人。

  这二十人多里,真正能打、敢下狠手的,除了我们几个核心,就没几个了。

  而田安能调动的校内学生肯定比我们多,更别说他在校外还有后手。

  体工队那边我是绝对不敢再动了,上次楚涵和罗哥他们回去就差点被开除,我可不能再坑兄弟。估计田安是听到了这些风声,才敢跟我约战。

  梁爽和小王?上次这俩人在派出所做笔录折腾得不轻,待了一夜才被父母接走,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找他们了。

  盘算来盘算去,我发现我根本凑不齐能和田安抗衡的人数。

  还是那句话,虽然我现在在校内的声望直逼当初的高玉龙詹修平,但我的根基比他们差太多了。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伊琳,让她帮我叫人,还有一个是找鲍雨龙。

  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鲍雨龙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某个娱乐场所。

  鲍雨龙:“说。”

  “鲍哥,是我,任戟。”我咽了口唾沫,“田安约我校外解决,就在明天。但我这边……人手不太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是鲍雨龙略带嘲弄的轻笑:“呵,这就怂了?一个田安都摆不平?”

  我有点尴尬:“不是怂,鲍哥。他肯定叫了校外的人,人数差太多,硬拼不划算。”

  “地点,时间。”鲍雨龙没再多问。

  我赶紧报了田安说的那个郊野公园和时间。

  “行了,知道了。”鲍雨龙语气平淡,“人手,我全给你搞定。你到时候自己去就行了,顶多带一两个绝对信得过的跟着,人多了反而碍事。”

  “啊?就……就我一个人去?”我愣住了,这跟我想象的千军万马支援完全不同。

  “怎么?怕我的人护不住你?”

  “不是不是!龙哥,我明白了!”我赶紧应下,想起另一件事,趁机汇报,“龙哥,还有件事,学生会那边结果出来了,我……我当了纪检部的副部长。”

  “嗯,知道了。位置给你了,就好好用。”鲍雨龙的回应依旧平淡,似乎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都懒得多问一句,“明天的事,等我的人联系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心里更加没底了。一个人去?这鲍雨龙到底靠不靠谱?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情况跟张敦海、峻阁、张祺瑞说了。

  张敦海一听就炸了:“就你一个人去?那怎么行!万一鲍雨龙的人没到,或者不顶用,你不是被包了饺子?”

  峻阁也皱着眉头:“任戟,我跟你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张祺瑞推了推眼镜,沉吟道:“鲍雨龙这么说,可能有他的安排。但他的人……我们还是得做最坏的打算。”

  正说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疑惑地接起来。

  “喂?是鲍鲍的同学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有点含糊的男声。

  鲍鲍?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能是指鲍雨龙。“呃,我是。你是?”

  “明天我们在哪见?”对方直接问。

  我报了学校附近的一个路口。

  “行,到了打这个电话。”对方说完,根本没给我再问的机会,直接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连句确认都没有?鲍鲍?这称呼怎么听怎么怪怪的。

  张敦海和峻阁的脸色也更难看了。

  “妈的,”张敦海骂了一句,“任戟,明天我跟你去!大不了拼了!”

  “我也去!”峻阁毫不犹豫。

  张祺瑞叹了口气:“那……我也去吧,虽然打不了,但至少能看看情况。”

  最后决定,我们四个一起去,见机行事。

  第二天下午,我们提前到了约定的路口。

  等了十来分钟,大家都冻得够呛了,一辆脏兮兮、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我们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摇下,一个剃着板寸、眼神有些慵懒的男人探出头,嘴里叼着烟:“上车。”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车里烟雾缭绕,除了司机和副驾驶的那个板寸头,后排就坐着一个靠着车窗打瞌睡的瘦高个。

  我心一沉,忍不住问:“哥,就……就我们几个啊?”

  板寸头吐了个烟圈,懒洋洋地说:“急什么,先去接人。”

  车子发动,开始在城西兜圈子。一路上大家都没什么话,只有板寸头和司机偶尔在聊天,聊的都是些足球,电影之类的话题。

  车一会儿钻进一个老旧的小区,接上一个穿着工装、像是刚下班的中年男人;一会儿又停在一个修车摊前,叫上一个满手油污的年轻伙计;接着又去菜市场接了个卖猪肉的……就这样,像凑拼图一样,一个个地接人。

  峻阁的耐心肉眼可见地耗尽了,脸色越来越黑。张敦海更是直接,低声骂了一句:“操,这他妈接到什么时候去?这么接人,黄花菜都凉了!”

  板寸头像是没听见,依旧指挥着司机往下一个地点开。

  等到再也塞不下人时,面包车里连司机一共也才七个人,加上我们四个,总共十一个。看着车里这几位援兵,我心里拔凉拔凉的,彻底无语了。你妈的,鲍雨龙这找的都是什么人啊?太不靠谱了!

  张敦海憋不住了,直接对板寸头说:“哥,对面至少来五十人。咱们就这点人,不够看啊!”

  板寸头扭过头,打量了一下张敦海,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我觉得挺够了。”

  我可去你妈的吧,估计是鲍雨龙在中间没说清楚情况,田安肯定会叫来社会上的人,这板寸头还以为对面都是学生,好欺负。

  他话音刚落,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他摸了摸肚子:“哎,有点饿了。先找个地方垫垫肚子吧。”

  我差点气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饭?峻阁猛地就要站起来发作,被我死死按住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破罐子破摔吧!

  “行,吃饭。我请客”我说。

  板寸头指挥司机把车开到一家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小饭馆。十一个人挤进包间,点了一桌菜,还要了酒。

  板寸头和他那几个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推杯换盏,仿佛不是去打架,而是来郊游的。张敦海和峻阁的脸都黑成炭了,一口都吃不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酒足饭饱,重新上车,天色都已经有些暗了。面包车朝着郊野公园的方向开去。

  快到地方时,板寸头从副驾驶座位底下拖出一个长长的帆布包,拉链一拉开,里面赫然是几把闪着寒光的砍刀。

  是那种开了刃的、一看就极其锋利的专业砍刀!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原来这帮家伙不是不靠谱,而是靠谱过头了:

  “哥!这……这玩意儿会出人命的!”

  板寸头拿起一把刀,用手指弹了弹刀身,发出清脆的嗡鸣:“放心,心里有数。”

  他一边发刀一边说,“待会儿到了地方,你们几个小孩就别下车了,在车里待着,别露脸。”

  张敦海急了:“那怎么行!”

  “听话。”板寸头语气平淡,“到时候我们就盯着带头的砍。擒贼先擒王,懂吗?”

  我说:“我得带你们去啊,不然你们也不知道哪个是带头的。”

  板寸头似乎有点不耐烦了:“行了,到时候只要是对面爱叫嚣的、跑的慢的,我都帮你砍了,总没问题了吧?你要是不怕事后担责任,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立马没声了。

  峻阁却抓住一把砍刀,眼里突然流露出一种狂热:“哥,让我也跟着去吧!”

  板寸头看了看峻阁,说:“算了,鲍鲍跟我们说好了,别让你们动手。”

  峻阁说:“没事,我有经验,有分寸的。”

  板寸头似乎有点意外他的狠劲,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头套扔给他:“把这个戴上,把脸蒙住,只露眼睛。”

  峻阁二话不说,利落地套上头套。

  面包车在公园一个偏僻的角落停下。板寸头带着他那六个人,加上蒙着脸的峻阁,一共八个人,拎着砍刀下了车,然后把砍刀藏在外套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暮色笼罩的树林里。

  我和张敦海、张祺瑞留在车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就在我们快要被这种死寂的等待逼疯时,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短促的怒骂和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混乱的奔跑声和和叫骂声。

  声音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一分钟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板寸头他们回来了,一个个小跑着回来,呼吸平稳,仿佛只是去散了趟步。峻阁跟在最后,蒙面的头套下,眼神亮得吓人,他手里的砍刀上,沾着明显的的血迹。

  他们拉开车门,迅速钻了进来。

  “搞定了。”板寸头一边示意司机开车,一边淡淡地说,“砍得很有分寸,不轻不重,没出大事。不过,对面那帮人的胆,已经吓破了。”

  这你妈的,别说对面了,我感觉我的胆也快吓破了,我的心脏还在狂跳,手心全是冷汗。但还是赶紧和板寸头他们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