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谁在试探谁?-《穿越虐文后我靠崩人设反杀全场》

  阿坤的手指如铁钳般深陷我的臂骨,指节碾压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他拖拽的动作毫无怜惜,像甩脱一袋污秽不堪的垃圾。

  冰冷湿滑的地砖摩擦着裸露的后背,身后拖曳出断续暗红的污痕。

  每一步都牵扯全身撕裂的伤口,痛觉屏蔽的余温消散,剧毒苏醒,沿着神经噬咬而上,视野阵阵发黑。

  破碎的喘息被死死压在喉间,化作灼热的腥甜。

  他把我拖进一条同样冰冷、光线稀薄的走廊。

  消毒水和陈旧木材的混合气味取代了浴室的腥腐,沉甸甸压在胸口。

  两侧紧闭的厚重木门,没有窗户,像一个个沉默的、等待吞噬的囚笼。

  阿坤在一扇门前停下。钥匙转动,锁芯发出干涩呻吟。

  门被推开,一股极其浓烈、冰冷而奢靡的香气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淹没了走廊的消毒水味。

  那是顶级沉香燃烧时独有的深沉烟熏气息,混杂着阿尔卑斯雪松木的冷峻严寒。

  底层铺陈着一丝珍稀昂贵的鸢尾根粉的细腻质感。

  这香气霸道、尊贵,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雅。

  是这栋建筑主人无言的精神印记,昭示着至高无上的所有权。

  然而,这奢华气息包裹的,却是一个狭小到近乎逼仄的空间:一张窄床,一个床头柜,一套桌椅,角落挂着帘子的淋浴间。

  唯一的“天窗”是高处的换气扇口,吝啬地漏下几缕微光,在浓稠的香气中更显稀薄。

  空气冰冷刺骨。

  那昂贵的香气便在这冰冷的方寸之地盘旋、沉降,如同给这简陋的囚笼强行披上了一件看不见的、价值连城的华服,每一缕都透着无声的嘲弄与冰冷的压迫。

  显然,这气味是通过换气系统或隐藏的扩香装置精准灌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主人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

  “砰!”

  我被毫不留情地掼在地上。

  冰冷坚硬的地板狠狠撞击伤处,剧痛让闷哼冲破了紧咬的牙关,身体本能地蜷缩。

  身体砸落带起微弱气流,搅动了凝滞的奢华香雾。

  那冷冽的沉香与雪松气息瞬间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

  浓郁得令人窒息,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反而像无数根冰冷的丝线勒进皮肉,与每一处撕裂的伤口、每一寸屈辱的神经紧密交织。

  这强加的华美,是囚笼最残酷的装饰。

  “待着。”

  阿坤的声音淬着冰渣。

  他堵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吞噬了所有光线,阴影如墨汁将我完全浸没。

  他的眼神在我身上逡巡。

  那混杂着深刻厌恶、任务受阻的屈辱和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视线,最终如毒刺般钉死在我脸上——

  尤其是颧骨上那片被陆锦辰“研磨”过、还残留着污渍与细微血痕的位置。

  他的拳头在身侧捏得死紧。

  指节泛出青白,全身肌肉紧绷,极力克制着将我彻底碾碎的狂暴冲动。

  那无处不在的、属于陆锦辰的奢华香气。

  此刻仿佛凝固在阿坤紧绷如弓的身躯周围,与他沸腾的暴戾气息激烈碰撞、撕扯,形成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张力。

  【叮!检测到关键配角‘阿坤’情绪峰值:极端厌恶(混合任务受阻的屈辱)、对陆爷命令的恐惧与不解、杀意飙升!情绪值 150!】

  “陆爷的命令,我会执行。”

  阿坤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硬生生挤出。

  带着被强行灌下滚烫烙铁般的痛苦。

  “药,会送来。

  但记住,垃圾。”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这里,就是你的笼子。

  陆爷的命令是‘锁起来,不得靠近’,可没说不准我‘看着’你。”

  他最后剜来的一眼,警告几乎凝成实质的冰棱利刺,“安分点。

  否则…我不介意在陆爷察觉前,让你彻底‘安静’。”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沉闷合拢,紧接着是反锁的“咔哒”声,如同断头台的铡刀落下。

  门板上方小小的观察窗也被一块铁板“唰”地滑下,彻底封死。

  房间瞬间沉入更深的昏暗,唯有换气扇口那缕微光,如同垂死的烛火。

  那浓郁的奢华香气,在绝对的封闭中变得更加凝滞、沉重,如同无形的铅汞灌满空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枷锁感。

  死寂降临。

  绝对的、令人心脏停跳的死寂。

  只剩下自己粗重压抑、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震动,撞击着肋骨。

  每一次吸气,那冰冷的奢华气息都如冰针般直灌肺腑,与血腥味混合,烙印着华美牢笼的绝望本质。

  我瘫在冰冷的地上,像一条被暴晒在滚烫沙砾上的鱼。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尖啸着疼痛,颧骨上火辣辣的触感尤甚——

  陆锦辰碾过的指腹、残留的污渍、那冰冷粘稠的舔舐,仿佛已刻入骨髓。

  更深层的,是精神上的重压。

  那层中级的精神屏障如同覆盖在深渊之上的薄冰,隔绝着外界疯狂的寒意,但冰层之下,是被污染侵蚀的、深不见底的恐惧漩涡。

  (笼子…呵,真他妈贴切。)

  (被这精心调配的毒香腌渍的笼子。)

  (清洗作废…我的‘脏’成了他的专属印记…陆锦辰…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披着人皮的疯子!)

  (品尝?舔舐?他…竟然…)

  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强烈的恶心感如同海啸翻涌。

  干呕几声,只吐出一点苦涩的酸水。

  陆锦辰专注舔舐指尖的画面,如同最恐怖的梦魇核心,在脑海里反复闪现、放大。

  带着那种病态的专注和满足。每一次回想,都让精神屏障泛起危险的涟漪。

  仿佛被无形的、粘腻冰冷的舌头舔过,那舌头上仿佛也浸透了这股沉香烟熏与雪松的冷冽气息。

  【警告!精神屏障受到持续性精神污染冲击(记忆回溯)。

  污染指数微量上升,宿主请稳定心神!】

  【情绪值:剩余750点!】

  “呼…呼…”

  我强迫自己深呼吸,压下翻江倒海的恶心和刺穿骨髓的寒意。

  每一次呼吸,那奢华的冷香都如影随形,深入骨髓。

  不能崩溃。

  绝对不能!

  陆锦辰要的就是这个!

  一个“有趣”的、能反复“品尝”他亲手炮制“独特风味”的活体藏品!

  崩溃屈服,就彻底坠入无间!

  挣扎着,耗尽残存的所有力气,一点点挪向那张窄床。

  咫尺距离,几乎榨干最后一丝生机。

  我靠着冰冷的金属床脚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鼻尖萦绕的,依旧是那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奢华冷香,与金属的锈蚀气息混合,构成这囚笼的独特气味。

  (系统…精神屏障能隔绝他的感知吗?他现在…能‘感觉’到我吗?)

  “精神链接被异常加深”的警告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分析中…】

  【精神屏障(中级)可有效隔绝大部分主动精神探测及低强度污染。但目标‘陆锦辰’通过‘品尝’行为(混合宿主血液、精神抵抗印记、自身精神印记),已建立初步的、带有强烈污染属性的精神锚点。该锚点主要表现为单向深层链接(目标→宿主),属高强度精神标记与污染源。

  屏障可削弱其直接影响(如实时思维窥探),但无法完全隔绝目标通过锚点感知宿主强烈情绪波动(尤其是恐惧、痛苦、崩溃等负面情绪)及大致方位状态。同时,宿主精神屏障的剧烈波动也可能被目标感知。

  注:环境中高度浓缩的目标标志性气息(奢华香气)可能微弱强化锚点感知的清晰度,如同信号放大器。】

  (单向?只能他感知我?)

  (强烈的负面情绪…会成为他的养料?让他更‘愉悦’?)

  (在这充满他灵魂烙印的牢笼里…我的痛苦是他的美酒?)

  一股冰冷的、淬毒的愤怒瞬间取代了部分恐惧,在血管里奔涌。

  这比纯粹的物理囚禁更令人窒息!

  我如同被安装了生物传感器的实验品,任何剧烈的痛苦和崩溃都会被那个疯子清晰捕捉,成为他病态快感的食粮!

  而这无处不在的香气,就是最精准的监控探头!

  (冷静…墨黎…冷静…不能让他得逞!)

  (愤怒…可以吗?用这愤怒烧穿他的窥视?)

  【情绪波动分析:强烈愤怒对屏障冲击小于恐惧崩溃,具凝聚意志、抵抗污染之效。

  但过度愤怒可能导致屏障不稳,产生裂隙。

  建议宿主控制强度,维持相对稳定的‘抵抗’状态。

  愤怒可为燃料,需精准引导,避免自焚。】

  脚步声。

  不是阿坤那种沉重如闷雷的步伐,而是更轻、更谨慎,带着迟疑的脚步声。

  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我猛地抬起头。

  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刺猬,竖起所有尖刺,警惕地死死盯住那扇厚重的铁门。

  门被推开一条狭窄的缝隙。

  一个穿着深色佣人服、面容苍白如纸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专业的黑色医药箱。

  他飞快扫视昏暗的房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惊惧与赤裸的厌恶如电流闪过,随即迅速低头,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污染。

  他似乎也被房间里过于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奢华香气冲击了一下,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眼神闪过一丝本能的不适。

  “墨…墨先生。”

  声音细小,带着明显的颤抖和紧张,“坤…坤哥让我来…给您…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几个字,他说得无比艰难和荒谬。

  阿坤那堵山岳般的身影就矗立在门外,抱着虬结的双臂,如同一尊冰冷无情的门神雕塑。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死死锁定着我,也严密监视着那个战战兢兢的佣人,空气因他的存在而凝固。

  佣人小心翼翼地挪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在离我三四步远的地方停下,如同抵达安全距离的极限,迅速放下沉重的医药箱。

  打开箱盖,里面是摆放一丝不苟的消毒药品、药膏、纱布、绷带,甚至还有几支密封在真空管里的针剂,闪烁着昂贵冰冷的光泽。

  药箱打开时,一股淡淡的医用酒精和清新药味短暂冲淡了霸道的沉香烟熏感,但仅仅几息,更浓郁、更冰冷的香气便如潮水般重新涌来,将这点抵抗彻底淹没。

  “我…我需要检查一下您的伤口…”

  佣人声音发颤,目光在我脸上那片刺目的污痕和身上遍布的污血污泥处逡巡,却像被烫到般不敢真正落定,更不敢上前。

  他下意识地、近乎哀求地望向门口的阿坤。

  阿坤沉默如山,只是眼神更冷,嘴角抿成无情直线。

  我靠着冰冷的金属床脚,看着眼前吓破胆的佣人。

  门外杀意沸腾的阿坤。

  再想起陆锦辰那“唯我独享”的扭曲宣言。

  一股荒诞又冰冷刺骨的讽刺感如同毒藤缠绕心脏。

  这精心调配、无处不在的奢华香气,此刻就像一个巨大而无声的嘲笑烙印。

  “怕什么?”

  我扯动嘴角,牵动颧骨的伤,痛得嘶了一声,声音带着冷酷的自嘲平静。

  “我身上的‘脏’,可是你们陆爷钦点的‘藏品属性’。

  碰坏了…”

  我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佣人惨白的脸。

  “…你担待得起?”

  (就像弄脏了这价值连城的香气一样?后果,你能想象吗?)

  佣人的脸瞬间褪尽血色,身体剧烈抖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阿坤的额角青筋猛地一跳!

  眼中凶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炸裂!他一步跨入房间,巨大的阴影瞬间吞噬了佣人渺小的身影。

  他身上带来的气流,裹挟着一股更原始暴戾的气息,短暂撕裂了沉香的冷冽。

  “闭嘴!垃圾!”

  阿坤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他居高临下怒视着我,眼神凶狠得恨不得生吞活剥。

  “给你治伤是陆爷的恩典!

  是天大的施舍!

  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永远闭嘴?!

  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狂暴杀意。

  【叮!检测到关键配角‘阿坤’情绪风暴:被宿主言语刺激的暴怒(混合对陆爷命令的憋屈)、杀意突破临界点!情绪值 250!!】

  【警告!目标攻击意图显着!致命威胁!请宿主极度谨慎!】

  佣人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金属镊子“哐当”一声脆响,掉落在冰冷地板上。

  我仰着头,毫无畏惧地迎上阿坤那双几乎喷出地狱之火的目光。

  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重压在杀意刺激下,如同浇上滚油,轰然点燃!

  恐惧犹在,但一股更汹涌、被压抑到极致的疯狂反抗欲,如同地心熔岩在心底翻腾咆哮。

  恩赐?

  陆锦辰的占有欲是恩赐?

  阿坤被命令压制的杀意是恩赐?

  我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尖锐痛楚和极致挑衅的扭曲笑容,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锁住阿坤暴怒充血的眼瞳。

  “来啊!”

  声音嘶哑破碎,却异常清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动手啊!

  阿坤!

  你不是日日夜夜都想杀我吗?

  现在没人拦着你了!

  陆锦辰只说要我‘好好活着’,可没说我不能断手断脚,筋骨尽碎,或者…”

  我故意放慢语速,字字如刀,变成个只能嗬嗬作响的哑巴废物吧?”

  “陆锦辰”的名字被我咬得极重,如同重锤敲击,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胸前——

  那被我弄脏、或许早已被清理、但在他灵魂深处永远烙下耻辱印记的位置。

  “就像你胸口那个…‘恩赐’的标记一样?”

  我几乎是笑着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钢针,精准刺向阿坤最痛楚的神经。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陆锦辰一条轻飘飘的命令,就让你这条号称最凶悍的忠犬,连咬人都得先看主人的脸色了?

  憋屈吗?

  嗯?

  阿坤?”

  最后一声反问,带着极致的轻蔑。

  “你——找——死!!!”

  阿坤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极致的屈辱和暴怒下,轰然崩断!

  暴吼声如同受伤猛兽濒死的咆哮!他全身肌肉瞬间贲张隆起,血管如同虬龙暴凸!

  巨大的铁拳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凝聚毕生狂暴杀意,朝着我的头颅猛砸而下!

  那力量,足以将最坚硬的颅骨轰成齑粉!

  死亡的阴影,带着阿坤焚尽一切的毁灭意志,如同崩塌的山岳,轰然降临!

  【警告!致命攻击!宿主生命体征急剧波动!肾上腺素强制超量分泌!精神屏障超负荷运转!濒临极限!】

  【情绪值:剩余1000点!是否立即兑换紧急防御?!】

  千钧一发!

  毁灭的拳锋距离额头仅剩毫厘!

  拳风甚至掀起了额前沾血的碎发!

  就在那终结一切的铁拳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

  “住手。”

  一个冰冷、平静、却蕴含着绝对意志与无上威严的声音。

  如同冻结万古寒冰的利锥,穿透了房间内狂暴沸腾的空气,精准地、不容抗拒地刺入阿坤的耳膜。

  也如同冰冷的钢针,深深刺入我高度紧绷的意识深处。

  那声音不高,甚至显得慵懒,却带着冻结时空、凝固灵魂的恐怖力量。

  阿坤那足以开碑裂石、毁灭一切的铁拳,硬生生地、诡异地停滞在距离我额头不足一寸的空中!狂暴的拳风凝固!

  时间,彻底凝固。

  阿坤保持着挥拳的终极姿态,全身虬结的肌肉因力量的强行、彻底中断而剧烈痉挛。

  脸上是暴怒被瞬间冰封的极度扭曲表情,瞳孔因极度的惊骇和本能恐惧而急剧收缩成针尖大小。

  如同一尊被最高指令瞬间冻结的凶神雕像。

  门口,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身影,如同从最深沉的阴影中凝聚而成。

  陆锦辰。

  他已换下了那件被我弄脏的昂贵衬衫,穿着一身剪裁完美、仿佛第二层皮肤般的深黑色西装。

  如同融于阴影本身,又像是阴影的主宰。他斜倚着门框,姿态闲适优雅。

  深不见底的黑眸平静无波,如同两潭吞噬一切的寒渊,越过僵硬的阿坤,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纯粹的、冰冷的审视。

  如同评估一件珍贵藏品在暴力下的耐受度。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

  尤其在颧骨那片伤痕和污渍上逡巡,确认着“专属藏品”的完整性与独特性。

  “我说过,”陆锦辰的声音毫无起伏。

  如同宣读刻印在时空法则上的铁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的视线转向阿坤那僵硬如铁的后背,那平静无波的目光让阿坤魁梧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恐惧瞬间浇透骨髓。

  “包括…施加伤害。”

  阿坤如同被无形的万钧巨锤当胸击中,猛地收回拳头。

  巨大的身躯以一种近乎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迅速转向陆锦辰。

  深深低下头,所有的暴怒、杀意和屈辱瞬间被冻结、碾碎成恐惧的冰碴粉末。

  “陆…

  陆爷!

  属下该死!

  罪该万死!

  属下只是…

  只是这垃圾他…”

  阿坤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和恐惧,语无伦次。

  “他激怒了你。”

  陆锦辰替他说完,语气平淡得像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所以,你失控了。”

  他缓缓站直身体,如同苏醒的君王迈下王座。

  锃亮的顶级手工皮鞋踩在冰冷地面,发出清晰、稳定、富有韵律的叩击声,“嗒…嗒…嗒…”

  每一步都精准敲打在阿坤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也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我疯狂擂动的心口。

  他走到阿坤面前停下,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因恐惧而散发的寒意。

  然而,他的目光却并未落在阿坤身上,依旧如同探照灯般锁定在我身上。

  “一条合格的猎犬”

  陆锦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空气冻结,“应该懂得控制自己的獠牙。

  懂得何时撕咬,何时收敛。”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我蜷缩的身影,“尤其是在…主人的猎物面前。”

  他微微侧首,目光终于吝啬地瞥向阿坤,那眼神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在解剖一件出了严重故障、需要彻底检修的工具,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看来,你需要重新学习‘服从’。

  滚出去。”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驱逐令,“没有我的召唤,不准靠近这扇门半步。

  违者…”

  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是!

  陆爷!

  属下遵命!

  谢…谢陆爷!”

  阿坤如蒙大赦,带着无边的恐惧,不敢有丝毫停留,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踉跄着以最快速度倒退着退出房间,并轻如羽毛般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

  绝对的死寂再次降临,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令人窒息。

  空气中残留着阿坤狂暴未散的杀意,微弱冰冷的气流,以及…陆锦辰身上那冰冷、强大、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的、带着雪松凛冽与顶级皮革气息的压迫感。

  那标志性的奢华冷香,此刻因他的存在而变得更加浓郁、更具侵略性,无声宣告着绝对的主权。

  他缓缓踱步,走向那个吓傻在原地、如同石化般的佣人。

  佣人浑身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连呼吸都彻底屏住,脸色惨白如纸。

  “药留下。”

  陆锦辰淡淡道,语气如同吩咐处理一件杂物。

  “是…是!陆爷!”

  佣人如遭雷击,猛地一个激灵,巨大的恐惧让他爆发出求生本能,连医药箱都顾不上完全合拢,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间,瞬间消失。

  门再次被轻轻带上。

  现在,这狭小、冰冷、弥漫着奢华毒香的囚笼里,只剩下我和他——猎人与猎物,掌控者与囚徒。

  陆锦辰走到房间中央,停下。

  他微微垂眸,目光如同君王巡视领地般扫过地上敞开的医药箱,里面昂贵的药品和闪着寒光的器械泛着冷冽光泽。

  然后,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从头到脚,缓慢、细致地扫视,如同在欣赏一件经历风波后完好无损、甚至因反抗而更添“趣味”的收藏品。

  他迈开脚步,朝我走来。

  锃亮的、一尘不染的皮鞋,最终停在我因蜷缩而裸露的、沾满污迹的脚踝边。

  冰冷的鞋尖几乎触碰到皮肤。

  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带着洞穿一切的穿透力,深深刺入我的眼底深处,攫取灵魂中每一丝颤动的火焰。

  “现在,”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掌控万物、洞悉一切的冰冷韵律,如同冰层碎裂的第一声脆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牢笼。

  “告诉我,墨黎。”

  他微微俯身,那张俊美无俦却如同万年寒冰雕琢而成的脸,在昏暗光线中极具压迫感地逼近。

  深黑的瞳孔如同两潭吞噬一切的宇宙黑洞,清晰地倒映着我狼狈不堪、遍体鳞伤、眼中却燃烧着不屈与疯狂火焰的影像。

  “刚才那一刻…”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能冻结血液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致命的危险磁性:

  “…你是在试探阿坤的底线,”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无形的冰丝,将我层层缠绕、锁紧,“还是在…”

  “…试探我的底线?”

  “或者,”他微微偏头,眼神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要剖开颅骨,直视其中翻腾的念头,“两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