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大唐:父皇玄武门,巧了,我也是》

  夜漏三更,密议继续。

  烛影摇晃中,李承乾单独留下了王安石。

  “王卿,《告天下人疏》刊印如何?”

  王安石低声道:“已发往十道三百州,不久后,五姓七望的罪状,天下皆知。”

  “好。”李承乾从袖中抽出一封密信,“看看这个。”

  信上是吐谷浑密探的急报:慕容伏允暗中联络吐蕃,约定共抗大唐。

  王安石瞳孔一缩:“陛下要……”

  “朕要一劳永逸。”年轻的皇帝轻抚腰间横刀,“等朕掌控大唐十道后,下一个就是青海湖——”

  “用轰天雷,给慕容伏允送葬!”

  王安石目露精光,“陛下,中书令那边正在严查五姓七望走私一案已有眉目,陛下或可坐实《告天下人疏》中五姓七望的罪状。”

  李承乾闻言,轻轻点头,“王卿之意,朕已知晓。”

  “陛下,常将军对战突厥三十万大军,唯有河北道幽州督薛万彻发兵援助,臣以为此人可以拉拢,臣愿为陛下前往幽州一趟......”王安石忽地开口道。

  李承乾沉思片刻,才道:“此次前往幽州,朕会让程咬金带三千玄甲军护送你前往,五姓七望势力较大,难免他们不会在路途上对王卿行刺杀一事?”

  王安石心中有些感动,急忙跪地道:“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承乾将王安石扶起,说:“这一次前往幽州,务必安全归来。”

  王安石重重地点头,心想:幽州薛万彻,他必定要让劝说此人只为陛下效忠。

  窗外惊雷炸响,春雨骤降。

  雨幕中,一队鸿胪寺官员正冒雨出发,分别奔向三个方向——

  向西,吐谷浑使团捧着《赐吐谷浑可汗玺书》;

  向北,铁勒使者带着《授夷男左骁卫大将军制》;

  向西南,吐蕃使节携着一口装着颉利头颅的鎏金匣……

  ......

  贞观二年,二月二十五日,卯时正。

  昨夜雨刚停,天已放晴。

  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李承乾的指尖在奏疏上轻轻叩击,朱笔悬而未落。

  阶下四张紫檀案几分列左右,左侧寇准正提笔疾书,岑文本垂首沉思;右侧杜如晦虽面色苍白却腰背挺直,魏徵则目光如炬地盯着殿中铜鹤香炉里升起的青烟。

  寇准忽然搁笔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裱糊考究的册子。

  那册子封皮竟是用突厥进贡的羊皮所制,边缘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渍。

  “陛下。”寇准双手高举过眉,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清晰,“臣奉旨查办五姓七望走私一案,现已查明博陵崔氏、范阳卢氏等六家,三年来私贩生铁二十万斤、盐三十万石予突厥、吐谷浑。更有——”他顿了顿,从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密信,“赵郡李氏与颉利可汗的往来书信。”

  无禄碎步上前接过,那册子竟沉得让他手腕一沉。

  李承乾展开细看,每一页都按着鲜红的指印,墨迹间夹杂着暗褐色的血痕。

  “武德七年冬,崔氏借漕运之便,夹带生铁五万斤......”

  “贞观元年春,卢氏以诗会为名,在终南山私铸兵器......”

  “李氏三房嫡子亲赴阴山,教授突厥骑兵使用唐制弓弩......”

  李承乾神色一怔,忽然“啪”地合上册子。

  羊皮封面溅起的灰尘在晨光中飞舞,像极了朔州战场上的骨灰。

  杜如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隐现血丝。

  这位曾经执掌兵部的能臣强撑着起身,声音嘶哑却沉稳:“陛下,微臣当年在兵部时,就发现军器监的账目对不上。每年至少有一千套铠甲、五万支箭矢不翼而飞......”

  魏徵猛地拍案而起:“难怪突厥骑兵近年来的箭镞,与我大唐军队所用如出一辙!”

  李承乾眉头紧皱,“太上皇他之前难道不知道此事吗?”

  杜如晦脸色一滞,咳了几下,才道:“微臣曾经将此事禀奏过陛......太上皇,只是太上皇昔日对臣言‘如今不是对付五姓七望的时机,时机不到,一切皆要忍’。”

  李承乾沉默以对。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他看了一眼杜如晦苍白的虚弱模样,“杜卿身体欠佳,可有寻找御医查看,患的是何病?”

  杜如晦听到李承乾的话,神色一怔,面露坦然,道:“微臣患的是风疾......根据御医诊断,臣还能活一年左右。”

  “朕即日起会命人寻到孙思邈,请他为杜卿医治......若还是不行,朕亦会寻找他法,杜卿近日可不要太过操劳,一切以身体为重。”李承乾劝说道。

  杜如晦接话道:“微臣谢陛下关心。但臣宁可用余下时日为大唐多做一些实事,这样以后,即便是死,臣也会含笑九泉。而且,若有一日,臣之子祭我之时,将大唐已经是盛世之事告知,臣必会为大唐贺!”

  李承乾听后,更不想杜如晦就此死去。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面板,暗道:等自己登基后,面板也该升级了,那么,到时候可不可以医治好杜如晦呢?

  只是,想要登基,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行。

  不过,他将杜如晦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大唐这样的能臣,若是就此死去,他会感到很惋惜。

  压下心中的各种复杂心绪后,李承乾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杜如晦身上:“杜卿,你掌兵部时,可曾查到军械流向哪里的线索?”

  杜如晦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账册,封面上赫然盖着兵部朱印:“微臣暗中记录了所有可疑的调令。这些军械最后都流向了......”他翻开一页,指尖停在“陇西”二字上。

  李承乾目光中的瞳孔猛地一缩,突然冷笑一声,从龙案暗格抽出一卷黄绢。

  绢布展开,竟是五姓七望族长联名的密信,约定在春祭大典时起事!

  “好一个诗礼传家!”皇帝的声音轻得像冰刀刮过青石,“朕今日才知,他们读的是《春秋》,练的是造反!”

  寇准突然上前一步:“陛下,臣在查抄崔氏别院时,还发现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青铜虎符,“能调动陇右两府兵马的调兵符!”

  杜如晦见状,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潮红:“这......这是当年兵部失窃的那枚!微臣找遍了......”

  话未说完,这位病弱的臣子突然踉跄了一下。

  寇准连忙扶住,却见杜如晦的嘴角渗出血丝,染红了雪白的胡须。

  “杜公!”魏徵急呼。

  杜如晦摆摆手,强撑着站直身子:“微臣无碍......陛下,当务之急是......”

  李承乾缓缓起身。

  他忽然抓起案上鎏金虎符镇纸,狠狠砸向殿柱!

  “砰!”

  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皇帝的声音却平静得可怕:“传旨。今日午时,将《告天下人疏》连同五姓七望走私的证据贴遍长安一百零八坊。明日午时——”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乍现,“寇卿、杜卿、魏卿,你们三人代朕在朱雀大街,审问在长安抓捕到的五姓七望中范阳卢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的这些主脉之人,至于其他五姓七望的罪名,一同公布!”

  杜如晦突然跪地叩首:“陛下!如此一来,他们恐将造反。微臣请命带兵围剿五姓祖宅!他们......咳咳......他们在各州都养有私兵啊!”

  李承乾俯身扶起杜如晦:“杜卿放心。朕的人早已控制了各地进入关中的所有要道。他们的私兵打不进来,至于关中他们养的私兵,他们若是敢作乱,朕有岳将军他们在,他们成不了气候。”

  “至于他们各州养的私兵,等朕掌握大唐十道后,朕会一一对付。”

  “若是他们胆敢起兵谋反,朕正好师出有名,可以派人平叛,正好借机清洗一下地方州郡。”

  同时,他在心中加了一句:三月三日,那支‘前隋余孽’军队,就先从河南道开始清洗那些五姓七望,还有一些与他们走得近的世家。

  除了五姓七望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之外,还有关陇军事集团、江南侨姓士族、代北虏姓集团......

  这些都是大唐走向强盛的障碍。

  而他能做的是,将这些障碍全都清理一遍。

  尤其是后来的安史之乱,本质上是关陇军事集团与河北军事集团的对抗。

  说到底,还是他们这些世家相争。

  李承乾可不会给后面留下这样的隐患,他不久后要做的事情,就是清洗这些世家。

  想到清洗这些世家之人,李承乾率先想到的是黄巢。

  或许,等朕登基后,面板升级了,或可出现此人。

  执行清洗世家之人,黄巢的经验更为丰富。

  当然,在清洗这些世家时,他要给黄巢做一些限制,尽可能地不要波及无辜百姓。

  不过,五姓七望也并非都是一条心,尤其是他们中的某些分支是可以拉拢的,这些人也可以成为一把插向他们五姓七望的刀。

  至于关陇军事集团、江南侨姓士族、代北虏姓集团,这些隐患,等处理完五姓七望后,再想办法解决。

  想到这些,李承乾忽地感感到自己所做之事还远远不够。

  但他也知道,这些隐患想要根除,目前急不得,他需要时间。

  李承乾的目光看向《大唐疆域图》,之前为《十道图》,因为他不喜欢《十道图》这个名字,就改了。

  他的目光恰好落在陇西李氏的祖地所在之地,目光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面对这些大唐明面上和暗面上的敌人,他必须足够狠才行。

  否则,容易尾大不掉,留给后人的都是各种隐患。

  “陛下,该上朝了!”魏徵忽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