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锈时蚀影-《阴阳诡道行:悬案解码者》

  “让开!都让开!”林雪厉声喝道。

  手中的警官证在昏暗的车厢里闪过一道冷光。

  围观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开。

  却在三步之外重新聚拢。

  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诡异的微笑。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中央的尸体。

  林雪深吸一口气。

  将《洗冤录集》按在季盛尸体上。

  古籍封面血纹骤亮。

  却在触及尸身的瞬间。

  书页如被无形之手撕扯般哗啦翻动。

  整节车厢的空气仿佛凝固成粘稠的胶质,隔绝阴阳。

  她指尖距尸体眉心仅一寸时。

  书脊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渗出锈黑色的液体。

  与地板上蔓延的蚀痕如出一辙。

  “这辆车……在吞魂魄。”

  林雪喉间突然涌出铁锈味的液体。

  那不是鲜血,而是带着铜腥味的暗红锈水。

  滴落在书页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将“洗冤录”三字蚀成焦黑。

  “白七七的琉璃瓶在抽空阴阳界限……通灵术根本穿不透!”

  魏明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摇晃的身躯。

  发现她的手指冰凉如铁。

  指甲盖下泛着不祥的青灰色。

  林雪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

  发现那些乘客的嘴角都以相同的弧度上扬。

  连眼珠转动的频率都一模一样。

  麦冬的黑猫弓着背,竖瞳死死盯着亚宁。

  这个方才还在尖叫的女人此刻正瑟瑟发抖。

  脸色如绛紫色一般,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魏明蹲下身,发现亚宁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圈淤青。

  形状酷似婴儿的手印。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魏明压低声音问道。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养魂龛。

  瓷瓶表面的裂纹又扩散了几分。

  亚宁的嘴唇颤抖,喉咙里挤出几声咯咯轻笑。

  又猛地捂住嘴,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吓到。

  她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翘起。

  露出与季盛尸体如出一辙的僵硬微笑。

  右手无意识地抠着手腕淤青。

  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

  赵舒年的蔑刀突然出鞘三寸。

  刀锋指向亚宁身后……

  那里明明空无一人。

  地板上却缓缓浮现出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乘客们嘴角上扬的弧度精确一致。

  像是被同一个模具压出的笑痕。

  连睫毛颤动的间隔都分秒不差。

  卖零食的小推车“吱呀吱呀”地从过道经过。

  推车老人哼着走调的小曲。

  托盘上的“往生水”瓶身渗出细密水珠。

  在塑料标签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与魏明怀中养魂龛的裂纹一模一样。

  前排一个农民工仰头灌下半瓶。

  喉结滚动间。

  魏明清晰看见瓷瓶上一道新裂痕“咔嚓”绽开。

  瓶内呜咽声骤然尖锐。

  魏明的手按在罗盘上,磁针疯狂旋转。

  最终指向了季盛的手臂。

  手臂上的那块金表,不知何时不见了。

  万安县警察局的档案室里。

  台灯突然“噼啪”爆裂。

  玻璃碎片溅到李明山手背。

  他盯着自动翻到444页的档案。

  季盛的金表照片正渗出锈血。

  将“白梦呓”三个字染成暗红。

  李明山对着空荡的档案室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在看。”

  他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产生轻微回声,“这些案子,从来就不是普通的凶杀案。”

  李明山掐灭第十一支烟。

  突然发现烟灰缸里所有烟蒂的咬痕都朝同一方向。

  季盛生前是个左撇子,但这些分明是右手齿印。

  他翻开笔记本。

  纸张发出脆响:“季小雨,案发前三个月被绑架,标注‘已撕票’……”

  季小雨的尸解报告上,一个“蛇形”胎记非常的明显。

  钢笔在“白梦呓”三个字上重重画圈。

  墨水突然晕染成血渍般的痕迹。

  指腹擦过照片边缘时。

  档案柜的玻璃门突然映出一个模糊身影。

  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后。

  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

  这时,“2008-063”档案袋传来异响。

  “亚宁案的线索?”

  办公桌上的录音笔突然自动启动。

  发出刺耳杂音。

  李明山记得这明明是锁在证物柜里的关键证物。

  扭曲的女声从扬声器里溢出:“她们都说……都说……”

  录音笔播放到第44秒突然卡顿。

  他反复倒带后发现。

  所有证人的声纹图谱在300hz频段完全一致。

  就像被同一台设备伪造的。

  李明山的目光死死盯着亚宁的照片。

  照片上,她唇上的口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就像被什么东西慢慢吸走了颜色。

  而在K444次列车上,魏明注意到瑟瑟发抖的亚宁。

  亚宁唇上的绛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如同季盛金表盘上剥落的鎏金。

  被某种无形的锈蚀一点点蚕食。

  每淡去一分,她手腕的淤青就加深一道。

  像是被同一个看不见的齿轮绞紧。

  “亚宁!”魏明举起季盛僵硬的手臂,“是不是你拿走了季盛的金表?”

  亚宁的眼神涣散,嘴唇颤抖着:“他……他想调戏我……然后列车就进了山洞……然后……”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语句支离破碎,完全答非所问。

  “哼!”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插入。

  卢翠扭着腰走过来,手指直指亚宁,“装什么清纯?”

  她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露出鄙夷的神色。

  同一瞬间,前后三排乘客的嘴唇同步翕动。

  复读机般吐出相同的话:“装什么清纯?列车进山洞的时候……”

  声音层层叠叠,在车厢里形成诡异的回声。

  卢翠的手指笔直戳向亚宁,指甲不知何时已变成青黑色。

  而周围所有乘客的瞳孔同时收缩成针尖大小。

  “够了!”麦冬厉声打断他们。

  他脚边的黑猫弓起背,冲着卢翠发出“嘶……”的威胁声。

  卢翠被吓得后退两步,差点撞到身后的乘客。

  赵舒年一把扶住她,声音平静却带着警告:“积点口德吧,死者为大。”

  “呸!”

  卢翠甩开赵舒年的手,脸上的横肉抖动着。

  “这种暴发户死了活该!上车时候那副嘴脸,恨不得把‘我有钱’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她朝季盛的尸体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现在好了,报应来得真快!”

  祁大年悄悄拉住卢翠的袖子:“卢大姐,咱们还是回座位吧,别惹祸上身……”

  说话间,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

  这个细微的动作几乎难以察觉。

  只有一直盯着他的林雪注意到了。

  就在这时,列车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

  随后一个机械女声缓缓道来:

  “各位旅客,1号车厢发生命案。

  若十小时内未能破案,列车将坠入锈蚀时刻循环。

  所有时间与记忆,都将被蚀刻成同一段铁轨。”

  伴随着金属锈蚀的“咯吱”声。

  显示屏亮起暗红色光晕。

  数字并非电子显示。

  而是如同被无形刻刀镌刻在锈蚀铁板上的凹痕。

  边缘不断剥落着锈渣。

  09:59:59……

  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车厢连接处传来铰链摩擦的声响。

  卢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尖叫道:“什么鬼东西?!我要下车!快让我下车!”

  她疯狂地拍打着车窗,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祁大年死死拽住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