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往生股蚀-《阴阳诡道行:悬案解码者》

  警察局会客室内。

  方程将咖啡推向白梦呓,杯底与玻璃的轻吻声,恰似审讯室监控提示音在重播。

  氤氲的热气爬上她珍珠色的指甲,像要窥探藏在甲油下的秘密。

  “白小姐,久等了。”李明山推门而入,警服肩章在顶灯下泛着冷光。

  他注意到白梦呓的坐姿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这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才有的定力。

  “李队长客气了。”白梦呓微微颔首,腕间的手表指针无声滑动,显示出精准的时间观念。

  当李明山提到“季盛”时,她端咖啡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杯中的液体泛起细微的涟漪。

  “白小姐,这次请您来,主要是想了解您父亲季盛的一些情况。”

  李明山开门见山,同时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她面前。

  白梦呓抿了一口咖啡,银质小勺在杯沿轻碰,倾斜的勺面突然折射出“”的激光刻印,与季盛优盘底部的编号完全一致。

  她语气平静:“李队长,我父亲当年不是以‘自杀’结案了吗?”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律师特有的谨慎,心中却暗自思忖:警方怎么会查到我的身份?

  李明山直视着她的眼睛:“档案显示6月6日您父亲跳楼,但孙二刀在6月5日晚被你父亲杀了。”

  他的手指在时间点上轻轻敲击,“白小姐觉得这是巧合吗?”

  白梦呓瞳孔微缩,她没想到警方已经查到孙一刀的黑诊所了。怪不得最近那里一直关门。

  自己的身份恐怕也是孙一刀透露的。

  她放下咖啡杯的动作依然优雅。

  “李队长应该了解15年前那场经济风暴吧?”她的反问带着律师特有的技巧性。

  “当然,不过对我们国家影响有限。”李明山不动声色地回应。

  白梦呓轻轻整理了下西装袖口:“影响确实不大,但作为操盘手,我父亲确实掌握了一些……特殊信息。”

  她刻意选择了最中性的表述,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充分准备。

  “特殊信息?”李明山敏锐地抓住这个关键词。

  “都记录在一个优盘里。”白梦呓的声音突然压低,“直到那个被姓祁的小偷在地铁上偷走了它。”

  说到这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内侧那道几乎不可见的浅疤。

  李明山注意到,当提到“绑架”时,白梦呓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闪过的痛楚。

  “所以您认为,您父亲是迫于压力……”

  “我只是陈述事实。”白梦呓迅速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至于结论,应该由警方来下。”

  “那个优盘现在……”

  “据我所知,姓祁的小偷已经去世。”白梦呓打断道,随即又补充,“但他的后人可能知道下落。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李明山站起身,伸出手:“感谢您的配合,白小姐。这些信息对我们很有帮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白梦呓报以职业性的微笑,起身时顺手整理了下西装下摆。

  方程送她出门时注意到,一缕鸢尾花香突然在他鼻腔里腐败成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就像那晚突袭孙一刀诊所时闻到的气息。

  列车上,魏明踉跄地从厕所走出,判官笔尖粘着青铜碎屑。

  那些来自十二齿轮幻境的金属正缓慢腐蚀着笔杆朱砂。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林雪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发现他的指尖冰凉刺骨。

  “里面……我看到了季盛……”魏明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

  他描述时,怀中的瓷瓶突然剧烈震动,裂纹又扩散了几分。

  麦冬的斩魂刀在鞘中轻颤:“你是说,你在厕所里看到季盛跳楼?”

  他的眉头紧锁,刀穗上的铜钱发出不安的碰撞声。

  魏明沉重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判官笔:“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他的瞳孔微微扩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幻境。

  赵舒年突然凑近,蔑刀在他手中泛起幽光:“除了跳楼,你还看到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诡异的共鸣。

  “声音……”魏明猛地抬头,“收音机!季盛身旁有个收音机,正在播报股市崩盘的消息!”

  麦冬烦躁地挥了挥斩魂刀:“等等!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祁大年被杀,怎么扯到股市上了?”

  刀锋划过空气,带起一阵阴风。

  就在这时,林雪手中的《洗冤录集》突然剧烈震动,书页哗啦啦地自动翻动,最终停在\"因果轮回\"一章。

  那些变成钥匙的纸币诡异地舒展开来。悬浮在空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纸币在2号车厢内盘旋飞舞。猩红的K线从座椅裂缝里钻出。像极了季盛跳楼时迸裂的颈动脉。

  这些数字血管正贪婪吮吸着车厢里的铜臭、每个暴跌的拐点都渗出锈红色的血珠。

  “不……不……”贾思睿的食指在真皮上犁出沟壑。如同当年用红笔划破熔断的K线图。

  指甲缝里渗出的黑血、正是十五年前那场金融风暴的浓缩。

  “季盛!你这个畜生!”他突然暴起,声音扭曲变形,“你把所有人的秘密都藏在那个优盘里!”

  他的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走向过道、西装内袋飘落泛黄的交割单、纸面被铜锈蚀出蜂窝状孔洞。

  2008年6月5日的做空记录正在孔洞间溃烂。

  当他指向祁大年的尸体时,指尖渗出黑色的液体:“就是你……偷走了优盘……偷走了我们的人生……”

  他的嘴角咧到耳根,发出非人的狂笑、“现在季盛回来讨债了!哈哈哈!”

  笑声中,车厢里的K线图突然全部暴跌、如同十五年前那场金融风暴的重现。

  列车发出“咔哒”一声脆响、2号车厢的液晶显示屏上显示着:“8:00:00”。

  与此同时,通往3号车厢的门缓缓自动开启。

  魏明回头望向祁大年的尸体。

  那具被纸币覆盖的躯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吸食他的血肉。

  林巧缚搀扶着僵直的贾思睿。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祁大年的尸体,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走!”林巧缚的声音冰冷刺骨。搀扶着贾思睿机械地向3号车厢移动。

  卢翠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跌跌撞撞地跟在他们身后。

  当魏明四人跨入3号车厢的瞬间。

  一阵喜庆的唢呐声骤然响起。整个车厢张灯结彩,到处贴满了猩红的“囍”字。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身着凤冠霞帔的新娘缓缓转身。

  那赫然是已经死去的亚宁!嫁衣袖口垂落的血珠在地面炸开。

  每个血花中心都凝着米粒大小的“囍”字锈斑,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手中捧着的不是花束。而是一个泛着幽光的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