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血符观煞-《阴阳诡道行:悬案解码者》

  麦冬猛地从书桌上弹起,后颈渗出冰凉的冷汗。

  他的手掌下压着一本摊开的《幽冥录》,书页上“鬼婴噬魂”四个朱砂批注正诡异地渗出血珠。

  “魏明——!”他失声喊出的瞬间,依晨已经闪到身旁。

  “麦冬哥?”依晨按住他颤抖的肩膀,“你瞳孔里有黑线……”

  依晨调侃的话还没说完,麦冬的左胸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灰色卫衣下,一道陈年疤痕正在发烫……那是他探秘张家老宅昏迷时,魏明用判官笔为他烙下的护心印。

  “不是梦……”麦冬扯开衣领,护心印已从泛红转为焦黑,边缘皮肤皲裂如干旱的土地。

  这是魏明濒死时才会触发的“焚魂预警”。

  “叮……”小满腰间的渡阴铃突然自鸣,阴铃表面的地狱绘卷开始蠕动,受刑的恶鬼浮雕纷纷转头望向铃舌。

  书架上的古籍无风自动,《酆都异闻录》哗啦啦翻到“血婴煞”章节,泛黄的纸页上浮现新鲜血渍。

  玻璃门的风铃炸裂,林雪带着方程闯入时,满地碎水晶正诡异地聚成箭头形状,直指西北……恰是坊子村方向。

  方程手里的警官证突然变得滚烫。

  他翻开皮夹,夹层里的黄符正在焦卷,露出半截血字:子时三刻。

  小满一把抓起柜台上的子午盘,铜勺在盘面疯狂旋转。

  当勺柄指向“大凶”方位的瞬间,书屋所有灯光同时变成幽绿色。

  “不是预知梦。”小满声音沙哑,“是魏明在用‘托魂术’求救……”

  她突然碰到一杯茶水。

  茶水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溪流,倒映出的却不是众人的脸……

  水面下,一双青紫的婴儿小手正扒着虚幻的井沿,指缝间黏连着腥红的血丝。

  小满的睫毛颤了颤……其余几人的瞳孔不知何时已爬满黑丝。

  瞳孔里泛着吓人的黑绿色。

  “醒来!”她咬牙猛摇渡阴铃,青铜铃舌撞击出刺耳的颤音。

  铃身上“酆都”二字突然渗出血珠,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浑身一颤。

  “噗……”小满忽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渡阴铃上瞬间被吸收殆尽。

  她额前一缕碎发从发根开始褪色,转眼苍白如老妪。

  林雪一个箭步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掌心触到一片冰凉……小满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好强的怨气……”小满用袖口擦去唇边血渍,指节因用力握着铃铛而发白,“你们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东西?”

  方程上前一步,阴影笼罩着他憔悴的脸。

  他复述坊子村事件时,墙上挂着的树雕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

  小满猛地看向麦冬:“你梦里的魏明……”

  “我在梦里看到了‘方秀兰’。”麦冬突然打断她,声音嘶哑的如枯叶碎裂,“就写在一顶红盖头上。”

  方程的警官证“啪”地掉在地上。

  柜台上的子午盘铜勺“铮”地钉死在大凶位。

  勺柄突然炸裂,碎片扎进小满虎口……那伤口竟不渗血,反而爬出几条透明蛆虫。

  “方秀兰是我姑奶奶……”方程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村里人都说她上吊自尽……”

  林雪手中的《洗冤录集》突然自动翻到某一页,发黄的纸页上粘着张褪色剪报……

  “1975年万安县志:方氏女秀兰难产身亡,遗腹子夭折”。

  她的指甲划过剪报边缘的修正液痕迹:“有人改过档案。你看这个‘难’字,墨迹比其它字新十年不止。”

  茶水中的婴儿倒影突然咧开嘴,露出满口细密的黑牙。

  “叫上赵舒年,他的纸人能替我们探路。”

  水面破碎的刹那,婴儿的黑牙竟咬住小满的倒影不放。

  渡阴铃震出的音波在空气中凝成血珠,每一滴都精准砸在鬼婴的指关节上。

  “滋……”被血珠击中的皮肤顿时泛起白烟,青紫小手如遭雷亟般蜷缩。

  小满趁机猛拽铃绳,青铜铃舌上的“酆都”二字突然脱落,化作两道血符封住鬼婴眼眶。

  “三刻钟。”她抹去鼻血哑声道,“这孽障被暂时封了‘观魂眼’,但等血符干涸……”

  未尽之言被玻璃爆裂声打断,众人回头时,只见子午盘的铜勺正疯狂戳刺“大凶”位,仿佛在倒数计时。

  众人踏出门槛的刹那,整座书屋突然剧烈倾斜。

  方程扶住门框回头,却见书架上的古籍全部变成了竖葬的墓碑,《幽冥录》封皮正渗出腐尸般的黏液。

  “别看!”小满一把扯过他,“阴阳路交叠时,活人见不得死物真容……”

  话音未落,门槛外的月光突然泛起血色。

  坊子村的泥路在视野里扭曲拉长,远处老槐树的枝条像无数手臂般朝他们招展。

  最骇人的是槐树下那道身影……

  屋檐风铃在笑声中炸成碎片,每一块玻璃都映出她不同的死相。

  坊子村村口的老槐树在风中簌簌作响,干枯的枝条上悬着半截腐朽的麻绳。

  小满抬头时,麻绳突然无风自动,一道红影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穿着血嫁衣的女人吊在绳上,裙摆下露出两只绣花鞋,鞋尖正滴着暗红的液体。

  “叮……”渡阴铃骤响,小满眼前幻象破碎。

  林雪的手已经按在《洗冤录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只看见空荡荡的麻绳在夜雾中轻晃。

  “先去你大伯家。”小满的声音比夜风还冷。

  几人踩着泥路进村,两侧的房屋门窗紧闭。

  可每经过一户,窗缝里都传出“沙沙”的摩擦声,像是无数人正贴着玻璃窥视。

  方程的脚跟像生了根,他摸到口袋里的手机。

  三天前方逸华的语音突然在脑海回放:“祠堂的排水管堵了……”

  背景音里,分明夹杂着婴儿呛水般的啼哭。

  月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岔路口掠过……方逸华穿着素白衣服,穿着拖鞋在青石板上奔跑,长发披散如蛛网。

  “表姐!”方程刚要追去,麦冬一把拽住他。

  远处传来刘仙婆家的狗吠声,方逸华的身影已融入黑暗。

  只有她跑过的路面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每个脚印里都蜷缩着一只蜈蚣。

  赵舒年纸人燃尽的灰烬组成卦象:“夜逢血亲,大凶。”

  小满的渡阴铃突然剧烈震颤,铃身上的“酆”字裂开一道细缝。

  远处,刘仙婆家的门廊下,一盏白灯笼幽幽亮起……

  灯面上渗出的血渍正扭曲成“方”字,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尾钩,像极了吊死鬼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