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做个心理准备先-《厉总:厌女是病得治!》

  “记得?”

  沐倾颜的声音陡然拔高,气得差点跳起来,“记得你为什么不打?像个怨夫一样跑回来阴阳怪气!说话夹枪带棒!我告诉你厉沐言,我不是那些围着你转、天天琢磨你心思、看你脸色过日子的女人!我没那闲工夫也没那兴趣!”

  她胸膛剧烈起伏,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如同火山喷发。

  “还有契约的事!对,是我主动找上你的!是我拿着那份东西跑到你面前,逼你签的!可你当时但凡有半点不情愿,以你厉大总裁的手段,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拒绝!但你签了!你签得比谁都快!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心里根本就是愿意的!很愿意!”

  厉沐言被她直白的话语刺得耳根瞬间滚烫。

  眼神闪烁,不敢看她,嘴里含糊地小声嘀咕:“……求之不得……”

  “什么?大声点!没吃饭啊!”

  沐倾颜像是瞬间回到了小时候教训他的模式,想也没想就抬手,“啪”地一下,不算重但绝对响亮地拍在了厉沐言的脑袋上!

  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以至于两人都同时怔住了。

  厉沐言捂着被拍的地方,错愕地看着她,脸上那层冰冷的伪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得稀碎,只剩下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

  沐倾颜也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微热,但气势不能输,她瞪着他:“让你大声说!”

  厉沐言像是被打懵了,又像是某种禁锢被打破,他破罐破摔般地脱口而出:“我说求之不得!你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跟你结婚我厉沐言也有面子!行了吧!”

  这话半真半假,带着赌气的成分,却也泄露了心底最真实的一角。

  “哼,终于说了句人话!”

  沐倾颜哼了一声,心里的郁气似乎散了一些,但关键问题还没解决。

  她盯着他,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你告诉我,既然求之不得,为什么锁主卧?为什么……为什么……”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让她辗转反侧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打算履行契约,跟我生孩子?”

  “噗——咳咳咳!”

  厉沐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惊天动地,俊脸瞬间涨红,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什、什么?生……孩子?”

  沐倾颜被他剧烈的反应弄得又羞又恼,一个更糟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她脱口而出。

  “厉沐言!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所以你才不想碰我?”

  这个猜测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什么?”

  厉沐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震惊得无以复加,声音都变了调,“女人?!我没有!我……”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冤枉的憋屈感淹没了他,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羞于启齿的秘密,在情绪失控和急于自证清白的双重冲击下,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口而出——

  “我……我对这事提不上兴趣!”

  客厅里瞬间死寂。

  沐倾颜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都被这石破天惊的四个字狠狠钉在了原地。

  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无法理解这简单的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含义。

  提……不……起……兴……趣?

  厉沐言吼出这句话后,整个人也僵住了。

  他猛地别开脸,不敢看沐倾颜的表情,耳根红得滴血,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狼狈和难以启齿的艰难:“……我……我在做心理准备……先……”

  他再也说不下去,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像一座瞬间倾颓的孤峰。

  灯光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厉沐言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沐倾颜因极度震惊而忘记的呼吸。

  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

  虽说沐倾颜回国到现在,一直说他有厌女症,沐倾颜怎么左瞧右瞧,厉沐言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扇被踹过的门板似乎还残留着震动的余韵,而此刻,一个比门板更沉重、更匪夷所思的真相,轰然砸在了两人之间。

  这三个字在她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重组,将她之前所有的委屈、愤怒、猜疑都炸得粉碎,又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重新拼凑起来。

  锁主卧……不敢碰她……

  每次她穿性感衣服靠近时他身体的僵硬和眼神的闪避。

  甚至那份关于“孩子”的提议后他剧烈的反应……所有那些被她解读为冷漠、嫌弃、甚至可能外面有人的行为,此刻都指向了一个她从未设想过的方向——一种生理和心理的排斥?

  厉沐言别开脸后,身体绷得像一块即将碎裂的岩石。

  他深埋着头,额发垂落,遮住了他通红的耳根和眼底翻涌的狼狈与羞耻。

  那句“我在做心理准备……先……”

  低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沐倾颜心上。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厉沐言,强大、冷酷、掌控一切的厉氏掌权人外壳被彻底击碎,露出了里面那个同样会受伤、会恐慌、甚至……会因自身“缺陷”而自卑的灵魂。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沐倾颜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无数的疑问和念头在冲撞:这厌女症是怎么来的?

  严重到什么程度?他之前那些若有似无的靠近和偶尔流露出的复杂眼神又算什么?

  他……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还是说……这感觉被病症死死压制着?

  她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一小步,手微微抬起,却在半空中停住。

  她该怎么做?安慰他?还是……离他远点?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刺。

  原来那些刻意的疏远和回避,并非厌恶,而是一种痛苦的挣扎?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厉……”

  厉沐言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个单音字烫到。

  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破釜沉舟后的疲惫:“……吓到了?还是觉得……恶心?”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那弧度比哭还难看。

  “不是!”

  沐倾颜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我……我只是……需要理解。这……严重吗?你……”

  她顿了顿,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让她心尖发颤的问题,“你对我……也是……这种感觉?”

  排斥?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