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心照不宣-《道之始祖》

  夜幕再次降临,落星镇外的这处山谷比昨夜显得更加宁静。白日里那场“精心策划”的凶兽袭击,虽然过程惊险,结果却意外地拉近了四人之间的距离,尤其是墨渊和林清瑶之间,那种微妙的隔阂似乎被共同御敌的经历冲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悄然滋生的亲近感。

  篝火再次燃起,跳动的火焰映照着四张各怀心事的脸庞。用过简单的干粮后,墨渊似乎还沉浸在白天的战斗和某种复杂的情绪中,主动提出去山谷外围巡视警戒。凌谕则盘膝坐在篝火旁,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神识依旧笼罩四周,确保安全无虞。

  这时,林清瑶轻轻拉了拉身旁妍小妤的衣袖,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跟自己到旁边去。妍小妤会意,两人便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向不远处一块月光能照亮的大石后面,那里既能避开篝火旁两位男子的视线,又能借着月光看清彼此。

  凌谕的眼睫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却并未阻止,只是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墨渊若有所觉地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两位女子躲到一旁说悄悄话,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挠了挠头,也没多想,继续履行他“巡逻”的职责去了。

  大石后,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将周围映照得朦朦胧胧。林清瑶和妍小妤并肩坐在冰凉的石面上,一时之间竟有些沉默。夜晚的山风格外清凉,吹拂着她们的鬓发,也吹动着彼此心中那些难以启齿的心思。

  最终还是林清瑶先开了口,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像羽毛般搔刮着妍小妤的耳膜:“小妤……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妍小妤侧过头,看着林清瑶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的侧脸,以及那双闪烁着犹豫和求知光芒的眼眸,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脸颊不由微微发热,但还是点了点头:“清瑶姐,你问吧。”

  林清瑶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如同耳语:“就是……那天晚上……在石穴里……凌谕前辈他……他对你……用力吗?”

  这话问得极其含蓄,但其中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妍小妤万万没想到林清瑶会问得如此……直接!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烟花炸开,整张脸瞬间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红得透彻,连脖颈和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下意识地想要捂住林清瑶的嘴,手伸到一半又僵住,慌乱得语无伦次:“清瑶姐!你……你胡说什么呀!哪……哪有什么用力不用力的!”

  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脏砰砰狂跳,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晚在温泉石穴中的缠绵景象,凌谕有力的臂膀,灼热的呼吸,以及那种令人窒息又沉沦的力道……天哪!她在想什么!妍小妤使劲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旖旎的画面驱散。

  林清瑶见妍小妤反应如此激烈,脸也红得不像样子,顿时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唐突了,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小妤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是说……那个……过程……疼不疼啊?”她越解释越乱,自己的脸颊也飞起红霞,眼神躲闪,不敢看妍小妤。

  疼不疼?这三个字更是像一把钥匙,直接打开了妍小妤记忆的闸门。初时的些许不适,紧接着被汹涌的情潮淹没,那种混合着微痛与极致欢愉的复杂感受……她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冒烟了,舌头都打了结:“不……不疼!哎呀!清瑶姐你别问了!”

  她猛地抓住林清瑶的手,试图转移话题,眼神闪烁不定,声音带着急促:“别说我了!说说你和墨渊大哥!今天白天……他保护你的时候……你们……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显然戳中了林清瑶的心事。她微微一怔,脸上的红晕未褪,却多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她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墨渊前辈……他……很好。今天若不是他……我可能……”她的声音里带着感激,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情愫,“他挡在我前面的时候……很……可靠。”

  她没有直接回答“怎么样了”,但那种语气和神态,那种提到墨渊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柔和与信赖,却让妍小妤瞬间明白了许多。妍小妤看着林清瑶这副模样,心中的羞窘被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般的欣慰和窃喜所取代。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着狡黠的笑意追问:“只是可靠吗?就没有……一点点……别的感觉?比如……心跳加速?或者……看到他受伤,心里特别着急?”

  林清瑶被问得哑口无言,脸颊更红,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迎着妍小妤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明亮眼眸,她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她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然后用细若蚊蚋的声音承认:“……有……有一点。”

  这一声承认,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将头埋得更低,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妍小妤见状,心中大乐,仿佛自己精心浇灌的花苗终于开始绽放。她拍了拍林清瑶的手背,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这就对啦!墨渊大哥虽然看起来粗枝大叶,但人真的很好!重情重义,关键时刻特别靠得住!清瑶姐,你要好好把握哦!”

  林清瑶被她说得羞不可抑,轻轻推了她一下:“小妤!你别胡说……我们……还不是……”

  “哎呀,慢慢来嘛!”妍小妤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看我和凌谕……”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要把话题引回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方向,赶紧刹住车,嘿嘿干笑了两声。

  两个少女在这月光下,进行着她们之间隐秘而充满甜蜜烦恼的对话,时而低语,时而轻笑,时而脸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篝火旁,看似入定的凌谕,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唇角那抹笑意加深了些许。他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那断断续续传来的、夹杂着羞涩和轻笑的细碎声音,以及两人之间那种愈发亲昵的氛围,不难猜出她们在聊些什么。他心中暗忖:这小妤,倒是会当红娘了。

  另一边,假装巡逻实则心不在焉的墨渊,也时不时地朝大石方向张望。他看到林清瑶和妍小妤靠得极近,低声说着什么,林清瑶还时不时脸红低头,妍小妤则一脸促狭的笑容。墨渊虽然是个粗人,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他挠了挠他那头乱发,心里嘀咕:这两个丫头,凑在一起准没好事……肯定是在说老子坏话!不对……看林丫头那样子,也不像是生气……那是在说啥?他越想越好奇,又不好意思凑过去听,只能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原地踱步,那副抓耳挠腮的憨态,若是被林清瑶看到,恐怕又要让她忍俊不禁了。

  月光静静流淌,山谷中篝火噼啪,远处隐约传来墨渊沉重的脚步声和时不时的嘟囔声,大石后则是少女们压低的、充满生机与秘密的私语。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而温馨的画面。某些情感的种子,正在这宁静的夜晚,悄然破土,沐浴着月光,静静生长。而两位男主角,虽然被“排斥”在外,却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关注并参与着这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