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营救小分队-《原神:雪夜送桃》

  蒙德----千风神殿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千风神殿古老的断壁残垣上,将这片沉寂的遗迹笼罩在一片清冷而神秘的光辉中。

  石柱投下的阴影被拉得很长,宛如蛰伏的巨兽,风声穿梭其间,发出似有若无的呜咽,更添几分萧索。

  胡桃与天一脚步轻盈而迅速地深入神殿废墟。

  她们的脚步踩在破碎的石板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胡桃那双灵动的梅花瞳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如同最上等的琥珀,不断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既带着警惕,又难掩对这古老遗迹的好奇。天一则沉默地跟随,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向外蔓延,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能量波动或声响,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有微光流转,映照着千年的月色。

  很快,她们在一处相对完好的偏殿前停下了脚步。

  殿内,一个与现代锻造技术截然不同的、布满古老纹路的铁制笼笼赫然闯入视线,其结构之奇特,让见多识广的两人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那笼子竟分为上下两层,宛如一个古老的囚禁艺术品。上层中,一个银发少年蜷缩着,他有着狼一般敏锐的红色瞳孔,此刻却带着些许被困的茫然与无害,正抱着膝盖,安静得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下层则关着她们熟悉的那个身影——倒霉的少年冒险家班尼特,正一脸沮丧地坐在地上,周身仿佛环绕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班尼特?雷泽?”胡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快步上前几步,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偏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天一的目光掠过班尼特,落在那个陌生的银发少年身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轻轻一蹙,带着询问看向胡桃:“胡桃你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胡桃用力地点点头,伸手指着笼中的两人,语气带着一种“又是你们”的熟稔,“班尼特,蒙德城鼎鼎大名的倒霉冒险家。上面那个是雷泽,在狼群里长大的孩子,嗅觉可灵了。”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好笑和无奈的神情,“他俩之前在璃月的无妄坡瞎转悠,结果‘噗通’一下,双双掉进了我本来打算用来捕捉七七的特别陷阱里,最后还是本堂主亲手把他们捞上来的呢!”

  天一听着胡桃的解释,目光再次投向班尼特时,心里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在璃月能精准掉进往生堂堂主精心布置的陷阱,在蒙德又能精准触发这千年遗迹的古老机关......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倒霉了,这简直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天赋”。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这惊人的霉运难道还具有某种传染性?

  “胡堂主!太好了!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班尼特听到声音,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猛地扑到冰冷的铁栏前,脸上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希望,几乎要热泪盈眶。他用力挥着手,声音因激动而提高了不少。

  而上层的雷泽只是微微抬起头,鼻翼轻轻翕动,似乎在空气中捕捉到了熟悉的气味。他看向胡桃,红色的瞳孔里少了些戒备,多了些确认,然后低低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叫了一声:“胡桃......”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胡桃的注意力却已经被那精巧的双层笼子结构完全吸引了过去。

  她完全忽略了两人眼中对自由的渴望,饶有兴致地走到笼子前,伸出纤细的手指,好奇地敲了敲那冰冷坚固的铁栏,发出“叩叩”的轻响。她歪着头,惊叹道:“哇,这个牢房怎么有两层啊?还挺别致。设计者挺有想法嘛!”

  天一看着这分别被关在上下两层、以一种极其巧合又倒霉的方式成为“狱友”的两人,忍不住抬手轻轻扶住额头,叹了口气,低声吐槽:“......真亏你们能分别关在两边啊…” 这种小概率事件,大概也只有班尼特能遇上了。

  “好高超的设计,是古代机关吗?”胡桃的梅花瞳闪闪发亮,仿佛看到的不是囚笼,而是一件值得仔细揣摩的艺术品。她绕着笼子走了半圈,从各个角度观察着其构造、铰链和锁扣,“这结构,这构思......利用重力与杠杆,分而不离,困而不死......妙啊!真是妙啊!”她甚至开始思考若是往生堂也需要临时“安置”某些调皮客户时,这种设计是否能提供灵感。

  班尼特可没心思欣赏什么机关美学,他赶紧点头如捣蒜,双手紧紧抓着栏杆,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这东西一定有机关能打开的!这位...小姐,胡堂主,能麻烦你们在附近帮忙找找看吗?拜托了!真的拜托了!”他的语气急切又诚恳,眼睛里写满了“快放我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上层就传来雷泽闷闷的声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委屈和可怜:“肚子...有点饿...” 仿佛是为了应景,他的肚子甚至配合地轻轻“咕噜”了一声。

  班尼特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无奈地转头向上看了一眼,语气里充满了习以为常的无力感:“......你明明才刚吃了我包里的最后一个苹果......” 看来在被困的这段时间里,类似的对话已经重复过不止一次了。

  看着这两人一个心急如焚只想获得自由,一个却只关心最基础的生理需求,胡桃眼珠灵巧地一转,脸上露出了她那标志性的、带着些许捉弄和玩味意味的笑容。

  她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歪头看着焦头烂额的班尼特,用故作轻松和调侃的语气说道:“嗯——看来你们的狱中生活还挺不错嘛,有苹果吃,还有伴聊天,同甘共苦的。反正这里也挺凉快,风景...呃,古迹也不错,要不就在这多呆会儿如何?深度体验一下古代囚徒的日常感受,说不定还能写进你的冒险日记里哦?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素材!”

  “不不不不!绝对不要!”班尼特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狂风中的拨浪鼓,“别开玩笑了胡堂主!这体验一点都不好玩!一点趣味都没有!算我求你,快去找找机关好吗?我感觉我在这里多待一秒,可能都会有新的、更倒霉的事情发生!比如这笼子说不定等下就整个塌了!或者地下突然冒出史莱姆!求你了!”他的表情夸张,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可见其内心的恐慌和对自身运气的深刻了解。

  看着班尼特那副可怜兮兮、仿佛下一秒就要遭遇灭顶之灾的模样,胡桃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同清泉滴落玉盘。“好啦好啦,逗你玩的嘛。看把你吓的。”她摆了摆手,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虽然眼底还残留着笑意,但语气认真了许多,“天一,我们快找找机关吧。再关下去,我怕雷泽饿极了,真要把班尼特当成应急储备粮了。”

  “我才不会!”上层的雷泽立刻出声抗议,声音里带着被误解的些许不满,但听起来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

  天一站在一旁,将这场短暂的闹剧尽收眼底。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弧度,如同冰面上掠过的一缕暖风。

  她不再耽搁,沉静的目光再次投向四周,开始以更锐利、更系统的方式扫视偏殿的每一处细节——墙壁的纹路、地砖的拼接、石柱的底座,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隐藏着机关枢纽的异常之处。

  胡桃和天一迅速行动起来。借着清冷的月光和胡桃周身自然凝聚起的、用于照明和感知的火元素,她们开始仔细搜寻这片残垣断壁间可能存在的异常之处。

  “机关...机关...”胡桃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像只好奇的小猫,用手指这里敲敲,那里按按,试探着那些看起来可能有些松动的砖石,“通常不都在什么雕像后面、火把台上,或者某块特别的地板下面嘛...诶,这块石头好像有点松动!”

  她眼睛一亮,用力按下去,结果只按下一手陈年的灰尘,那块石头纹丝不动,仿佛在嘲笑她的徒劳。“啧,看来不是这里。”

  天一则显得更为冷静和系统。她并没有急于触碰,而是先仔细观察着笼子本身与周围地面的连接处。她注意到笼子的底部并非完全锈死在地面上,而是有着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尘土掩埋的轨道痕迹。“这笼子可能是从别处移动过来的,”她低声道,像是在对胡桃说,也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触发它的机关也许并不在笼子正附近,而是在控制它移动路径的起始点或某个节点上。”

  就在这时,上层一直相对安静、主要在用鼻子感知周围的雷泽忽然抬起头,银色的发丝在月光下微微晃动。他红色的瞳孔精准地指向不远处一根半塌的石柱,语气肯定地说:“那边...味道...不一样。有...铁和油的味道。”狼的直觉和嗅觉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两人立刻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石柱看似与其他残柱无异,饱经风霜,但若仔细看去,其顶端似乎确实有一个被巧妙遮掩、极不起眼的缺口,若非特意指出,绝难发现。

  天一目光一凝,没有丝毫犹豫。她指尖微弹,一颗仅有指尖大小、却凝实深渊的元素微粒如同被精准引导的萤火虫,划破短暂的黑暗,无声无息地没入那个小小的缺口之中。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机括啮合声从石柱内部传来。紧接着,便是陈旧铁链开始转动摩擦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那困住班尼特和雷泽的两个重叠笼子,竟然开始缓缓地、并且是不同步地运动起来!班尼特所在的底层笼子发出沉闷的响声,开始向下沉入突然出现的地下暗格;而关着雷泽的上层笼子则伴随着滑轮转动的声响,横向滑开,露出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出口。

  “哇!动了动了!机关触发了!”班尼特先是惊喜地大叫起来,声音充满了解脱的喜悦。但下一秒,他就发现不对劲了——“等等?!我怎么下去了?!雷泽你怎么出来了?!这不对啊!”他的惊喜瞬间变成了惊慌,眼睁睁看着自己随着笼子下沉,头顶的光线和同伴的身影逐渐远离,而脚下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天一小姐!胡堂主!救命啊!这下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什么啊啊啊!会不会有蜘蛛网?或者更糟的东西?”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徒劳地向上伸着手。

  雷泽则看着突然打开的笼门,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从中走了出来,重获自由。他第一时间不是庆幸,而是立刻跑到下沉的笼子边,看着里面正在下降的班尼特,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班尼特...下去...不好...”

  胡桃也被这出乎意料的发展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感叹:“哇!这机关还挺讲究,一次只开一个?是设计者故意的恶趣味,还是怕囚犯一起逃跑?设计这牢房的人心思很缜密嘛!”她的职业病差点又要犯了,开始分析这种设计背后的“理念”。

  “别贫了,班尼特要没了。”天一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动作却快如鬼魅。她早已迅速闪身到了那正在下沉的笼子旁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机械结构。

  班尼特在下降的笼子里绝望地挥舞着手臂,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下面好黑!我感觉有冷风吹上来!天一小姐!胡堂主!快想想办法!”

  天一俯身,一只手稳稳地按在笼子顶部边缘,阻止它过快地下降,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拂过复杂机关的表面。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黑色流光,仿佛能透视一般,更为复杂精密的内部构造在她眼中迅速浮现、解析。

  “不是一次只开一个,”她快速得出结论,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性,“是我们触发机关的顺序错了,或者说只触发了第一部分。刚才那个只是第一道锁,它解开了上层笼子的移动限制,同时也启动了下层笼子的下降开关。必须同时或者紧接着触发另一个控制点,才能卡住下层并完全打开所有限制。”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快速扫过周围,最终精准地锁定在雷泽刚刚走出的那个上层笼子底部——那里有一处与周围古旧金属色泽略有不同、几乎被磨平的奇特纹路。

  “胡桃,”天一的声音清晰而果断,“碰一下那个刚刚雷泽笼子底下的中心点!那个有圆形刻痕的地方!”

  “得令!”胡桃反应极快,没有丝毫迟疑。她如同灵巧的蝴蝶般轻盈掠过去,手腕一翻,用护摩之杖的金属尾端对准天一所指的位置,精准而用力地向下一戳!

  “咔!”

  一声更加清脆有力的机括撞击声响起!

  伴随着这声脆响,班尼特下沉的笼子猛地一顿,硬生生停在了原地,此时笼顶已经几乎与地面平齐。而旁边原本只是滑开的上层笼子也彻底稳定下来,不再有任何移动的风险。整个机关系统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然后彻底归于寂静。

  “好了!”天一松开手,语气肯定地说道。

  班尼特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手忙脚乱地从那齐腰深的“地牢”里手脚并用地爬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混合着后怕、庆幸和灰尘:“得、得救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天一小姐,胡堂主!我还以为这次真的要倒大霉了!”他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雷泽也快步走过来,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班尼特,确认他没事,然后才抬起头,对着天一和胡桃默默地点了点头,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的感谢,虽然他没有多说一句话。

  胡桃这才叉着腰,笑嘻嘻地看着惊魂甫定的两人,好奇心又冒了上来:“所以说,你们俩是怎么又把自己搞进这种‘双人豪华套间’里的?这次可不是我的陷阱哦?快讲讲你们的冒险经历?”

  班尼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弄得头发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脸上写满了尴尬:“这个...说来话长。我发现这个小遗迹好像有点新东西,没见过的痕迹,就忍不住进来看看,结果没注意脚下,不小心就触发了机关,咔嚓一下就被关进最开始的那一层了。”

  他指了指现在已经滑开的上层笼子,“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是雷泽在追什么东西,跑得很快。结果那东西‘嗖’地一下就窜进这个殿里,雷泽跟着扑进来的时候,好像又不小心碰到了哪里......然后我就听到更大的机关响动,后来降下来的这个第二层笼子就把他关在我上面了......”

  天一和胡桃听完这番叙述,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天一内心再次无比确认:真不愧是蒙德城首屈一指的倒霉蛋,这霉运不仅强大,甚至还能像领域一样展开,精准地牵连到靠近的无辜人士...她看向雷泽的目光里,不禁也带上了一丝微妙的同情。

  胡桃则是再次感叹,不过重点完全跑偏:“双层陷阱,还能分两次触发,精准地分别关两个人...妙啊!这设计真是太巧妙了!简直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值得借鉴!”

  她眼睛闪闪发亮,摸着下巴,似乎已经在认真考虑往生堂的未来业务中是否有可能引入这种“渐进式体验”的机关设计,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班尼特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

  班尼特:“......胡堂主,求你了,这种精妙绝伦但吓死人的设计还是不要再有了吧!”他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的冒险生涯充满了各种奇特的陷阱,“总之,非常感谢你们来救我们!不然我们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说不定真要等到哪位西风骑士来例行巡查才能得救...”

  “举手之劳啦,”胡桃终于从机关设计中回过神来,潇洒地摆摆手,“不过下次探险,记得多带点运气...哦不对,”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促狭地对着班尼特笑了笑,“运气这东西,你应该天生就带不了多少。”玩笑开过,她语气轻松地提议,“走吧走吧,别在这黑漆漆的古迹里待着了,回蒙德城!本堂主请客,请你们吃刚出炉的、甜甜的披萨~ 算是给你们压压惊!”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融合在一起。只是这一路上,胡桃仍忍不住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个重归寂静的双层笼子机关,眼里闪烁着浓厚的研究兴趣和灵感迸发的光芒,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联动”、“触发条件”、“缓冲设计”之类的词,让走在她旁边的班尼特看得一阵阵心惊胆战,下意识地离她远了几步,生怕这位思路清奇的堂主下一秒就掏出笔记本开始现场测绘,或者决定把他再塞回去做个实验。

  而走在前面的天一,听着身后胡桃的嘀咕和班尼特小声的祈祷,只能无奈地轻轻摇头,唇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始终未曾散去。

  惊魂甫定的班尼特似乎为了缓解尴尬,又或是想找些话题驱散刚才的窘迫,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向天一问:“对了,天一小姐!之前那封很吓人的恐吓信,后来怎么样了?找到是谁干的了吗?”

  天一脚步未停,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嗯。查明了。那封信只是一位过于‘热情’的粉丝,试图用这种极端方式引起芭芭拉小姐的注意,并送上她亲手制作的风花节礼物而已”

  “啊?就、就这样?”班尼特一下子噎住了,张了张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白担心了”的荒谬感。他设想了无数种阴谋诡计,却没想到真相如此...儿戏。“好吧好吧...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小声嘀咕着,摸了摸后脑勺。

  就在这时,班尼特猛地停下了脚步,鼻子用力嗅了嗅,那双总是带着点倒霉气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暂时将恐吓信和陷阱的郁闷抛在了脑后。

  “咦?”他发出疑惑的声音,脸上浮现出兴奋又期待的神情。

  “怎么了?”走在他旁边的胡桃立刻注意到他的异常,梅花瞳里闪过好奇的光芒。

  班尼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手指抵在唇边做出“嘘”的动作,然后指向道路右侧一片阴影浓密的灌木丛:“我感觉到了!那边...有宝箱的气息!不会错的!这种熟悉的感觉!”他的冒险家直觉(或者说对宝箱的执念)此刻空前高涨,仿佛刚才的倒霉事从未发生过。

  说完,他也不等其他人回应,怀着对“否极泰来”的强烈期盼,转身就兴冲冲地拨开灌木,朝着他感知到的方向摸索过去。

  天一看着班尼特消失的那片灌木丛方向,微微蹙起了眉。她想起来,刚刚赶来千风神殿寻找他时,途经附近,她就瞥见过那个半掩在草丛里的普通木质宝箱。当时她顺手打开检查过,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本想提醒班尼特,但对方动作太快,一溜烟就钻没了影。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从班尼特前往的方向,轻飘飘地吹来一张被揉皱又展平的字条,正好落在胡桃的脚边。

  胡桃弯腰捡起,借着月光看去,只见纸条上用一种略显潦草却带着点俏皮的字迹写着:

  「塔利雅到此一游」

  胡桃拿着纸条,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然又觉得有趣的表情:“哦?看来是某位朋友先一步光顾过了呢。”她随手将纸条一扔,那纸条便像蝴蝶一样再次被风卷走。

  “我们跟上去看看。”胡桃对天一和雷泽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准备看热闹的兴致勃勃。

  三人跟着班尼特留下的痕迹走过去,拨开最后一道枝叶,看到的景象果然不出天一所料——

  班尼特正垂头丧气地站在一个敞开的、空空如也的破旧木箱前,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连那头标志性的金发都似乎黯淡了几分。他哭丧着脸,用脚轻轻踢了踢那空箱子,发出郁闷的哀叹:“哇......怎么又是空宝箱啊!我的运气难道真的就......”

  天一看着这一幕,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早已料到的、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缓缓开口:“阿巴阿巴...”

  就连一旁的雷泽,看着班尼特那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也微微歪了歪头,红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单纯的困惑,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班尼特会对一个空箱子如此失望。

  胡桃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班尼特的肩膀:“行啦行啦,空箱子也是箱子嘛!至少证明你的宝箱雷达没坏。走吧走吧,热乎乎的披萨可比冷冰冰的空箱子实在多啦!”

  班尼特欲哭无泪,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个空箱子,唉声叹气地跟着大家继续往蒙德城走去,刚刚因为得救而好转的心情,似乎又蒙上了一层“果然如此”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