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的手指悬在那个微型终端的虚拟键盘上，迟迟没有落下。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粘稠。
卫生员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吴哲最后的话，那个短促而用尽全力的词语，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回响。
『逆-转-协-议……』
一名队员轻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他说的是这个……然后……然后好像还有一个词……』
齐桓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他开口，声音沙哑。
『是什么？』
『开拓者……他说……我是……开拓者……』
齐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的手指开始移动，在那个写着『请输入指令代码』的界面上，敲下了『逆转协议』四个字。
终端没有任何反应。
一名队员失望地垂下头。
『我就知道……这东西……』
齐桓没有理会，他找到了另一个输入框，像是一个用户名的位置，然后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了『开拓者』。
他按下了确认。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一秒。
两秒。
终端的屏幕，暗了下去。
『没用……』卫生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吴哲他……』
话音未落，那块黑色的终端屏幕，猛地亮起一道幽蓝色的光。
光芒不强，却照亮了周围几人布满血丝的眼睛。
屏幕上，不再是简单的输入界面。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不断延伸、扩展的复杂三维结构图。
正是他们所处的这个地下基地的结构图！
一行新的文字浮现在结构图的顶端。
『通路已开启。指令下达者：开拓者。』
『这是……』一名队员凑了过来，声音发抖，『我们……我们能控制这里了？』
齐桓没有回答，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他看到了无数个红色的标记，代表着敌人。
也看到了几个绿色的标记，被困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区域里。
那是队长他们！
齐桓立刻点开了那个区域的实时影像。
画面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
角斗场内。
袁朗死死地按住林锋的肩膀。
『你疯了？！一对一？你没看到那是个什么怪物吗！』
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怒火和焦急却无法掩饰。
『你上去就是送死！这是最愚蠢的激将法！』
成才也举着枪，瞄准着那个站在场地中央，身高超过三米的外骨骼巨汉。
『队长说的对，林锋，别冲动。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
『只要我们一起冲出去，然后把陈教授留在这里当靶子？』
林锋的声音很轻，却让袁朗和成才同时语塞。
广播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看来，你们需要一点时间来讨论谁来当这个“英雄”。』
『没关系，我很有耐心。或者，你们可以放弃选择，由我来帮你们选。』
广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他们的挣扎。
『比如，那个看起来最没用的老头？』
被绑在场地另一端铁柱上的陈教授身体一颤。
林锋轻轻推开了袁朗的手。
『队长，他不是在激将，他是在筛选。』
袁朗一愣。
『筛选？』
『对，他在测试我们。测试我们的服从性，我们的勇气，还有……我们的弱点。』
林锋的目光扫过那个巨大的外骨骼。
『如果我们拒绝，他会一个一个杀掉人质，直到我们崩溃。如果我们一起上，他会启动所有的防御，把我们全部射杀在这里。』
『所以，他给出的这个“决斗”，反而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袁朗的嘴唇翕动着，他想反驳，却发现林锋说的每一个字都切中了要害。
『可这生路，是要用你的命去换！』
林锋笑了笑，开始解自己身上的战术背心。
『我的命，没那么容易拿走。』
『你……』
『队长，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吗？你说，老A是什么？』
袁朗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A是特种兵里的特种兵，是精英中的精英。』
林锋脱下背心，扔在地上。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是王牌。现在，该让王牌上场了。』
他开始解腿上的枪套和装备。
成才在一旁急得不行。
『可你连武器都……』
林锋从军靴里，抽出了一把标准的格斗军刀，在手里掂了掂。
『这就够了。』
【叮！你小子终于开窍了！】
一个只有林锋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隐藏任务触发：王牌对决！】
【任务目标：在所谓的“荣誉对决”中，亲手拆了对面那个铁罐头！】
【任务奖励：解锁全新战斗模组——『格斗家』！】
【友情提示：别老想着靠装备，有时候，最强的武器，就是你那帅得掉渣的身体本身！去吧，皮卡丘！】
林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没再理会系统的吐槽，也没再看袁朗和成才。
他握着军刀，一步一步，走向场地中央。
广播里的声音带着满意的笑意。
『明智的选择。我开始欣赏你了，士兵。』
『作为对你勇气的奖励，我会让我的“典狱长”，只用百分之五十的力量。』
『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个被称为“典狱长”的外骨骼巨汉动了。
它没有用任何武器，只是迈开脚步，朝着林锋发起了冲锋。
每一步，都让整个角斗场微微震动。
袁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散开！找掩护！』
他冲着成才大吼，两人迅速向两侧的障碍物扑去。
林锋没有动。
他只是站在原地，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起手式。
在巨汉那庞大的身躯面前，他显得如此渺小。
冲锋带起的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巨汉的铁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直地砸向他的面门。
就在拳头即将命中的前一刻，林锋动了。
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方滑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铁拳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坚硬的金属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清晰的凹陷。
袁朗和成才看得眼皮直跳。
这一拳要是打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林锋没有停歇，在滑开的同时，他手中的军刀顺势向上撩起，划向巨汉的手臂关节。
『叮！』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军刀被弹开了，外骨骼装甲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巨汉似乎被激怒了，它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另一只手臂横扫而来。
林锋立刻矮身，一个翻滚，再次躲开。
他开始围绕着巨汉快速移动，不断地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军刀一次又一次地刺向巨汉的关节、缝隙。
但每一次，都被厚重的装甲弹开。
『没用的。』广播里的声音充满了嘲弄，『“典狱长”的装甲，是用最新的记忆合金打造的，别说是你的小刀，就算是反器材狙击枪，也别想轻易击穿。』
『放弃吧，士兵。你的挣扎，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
林锋充耳不闻。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体力在快速消耗。
而巨汉的攻击，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砰！』
林锋一个躲闪不及，被巨汉的手臂擦中了后背。
他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然后摔落在地。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林锋！』袁朗目眦欲裂，举枪就要射击。
『别开枪！』林锋挣扎着站起来，冲他喊道，『他会杀了人质！』
巨汉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大步冲了过来。
……
『快！快想办法！』
在另一个角落，齐桓小组的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终端屏幕上的画面。
卫生员的声音都在发颤。
『林锋他……他快不行了！』
齐桓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疯狂地滑动，试图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不行……武器系统我动不了……防御系统也锁着……』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吴哲用生命换来的机会，难道就要这样白白浪费掉吗？
他能看到的，只有地图，监控，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后勤管理界面。
比如……灯光，通风，温度控制……
灯光？
齐桓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监控画面里，角斗场穹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照明灯。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副队？』卫生员看他不动，焦急地催促。
齐桓没有回答，他点开了一个名为『区域照明管理』的界面。
角斗场的照明图纸出现在屏幕上。
上面标注着主光源，辅助光源，应急光源……
他的手指，点在了『辅助光源』的开关上。
『你在干什么？关灯有什么用？』一名队员不解地问。
齐桓死死地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
他按下了关闭的指令。
……
角斗场内。
巨汉的拳头已经举到了林锋的头顶。
这一次，林锋已经无力躲闪。
他能感受到拳风压迫着他的神经，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袁朗和成才的心，沉入了谷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啪！』
一声轻响。
整个角斗场，突然暗了下来。
并非是陷入黑暗，而是除了场地正中央一束惨白的主光源外，四周所有的辅助灯光，全部熄灭了。
光线的剧烈变化，让所有人的眼睛都出现了短暂的不适。
包括那个外骨骼巨汉。
它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它的头部传感器，似乎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
对普通人来说，这一瞬间微不足道。
但对林锋来说，这，就是全世界。
他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钻进了巨汉的怀里。
他的身体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扭转，手中的军刀，不再是刺，也不是砍。
而是用刀柄，狠狠地撞向了外骨骼胸甲和臂甲连接处，一个极其隐蔽的散热口！
那里，是整套装甲最薄弱的地方！
军刀的刀尖，精准地卡进了散热口的缝隙之中。
林锋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撬！
『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响起，蓝色的电火花从缝隙中爆射而出。
巨汉的身体猛地一僵，高高举起的拳头，无力地垂了下来。
它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单膝跪倒在地。
林锋赢了？
还没等袁朗他们松一口气。
广播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
『有趣的虫子，竟然能干扰我的系统。』
『但是，游戏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
角斗场平滑的穹顶之上，突然裂开数十个方形的开口。
一根根黑洞洞的枪管，缓缓伸出。
每一个枪口，都对准了场中几乎耗尽体力，半跪在地剧烈喘息的林锋。
……
『成功了！』
齐桓看着屏幕里跪倒的巨汉，激动地喊出声。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他看到了那些从天而降的枪口。
也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终端上，弹出的一个血红色的警告框。
【警报：外来干涉已被察觉。】
【正在追索干涉来源……】
【来源锁定倒计时：30……29……28……】
卫生员凑了过来，看清了上面的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副队……我们……我们被发现了！』
齐桓的心，一瞬间沉到了最深处。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被数十个枪口瞄准的战友，又看了看自己终端上那不断跳动的死亡倒计时。
进退维谷。
不，是毫无生路。
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倒计时还在继续。
25……
24……
齐桓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看着终端上那个依旧亮着的，代表着『开拓者』的标记。
吴哲，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逆转协议……逆转的，到底是什么？
是局面？
还是……规则？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身边的队员们吼道。
『把你们身上所有的爆炸物，都给我！』
队员们愣住了。
『副队，你要干什么？』
『别问了！快！』齐桓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没时间了！』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粘稠。
卫生员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吴哲最后的话，那个短促而用尽全力的词语，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回响。
『逆-转-协-议……』
一名队员轻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他说的是这个……然后……然后好像还有一个词……』
齐桓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他开口，声音沙哑。
『是什么？』
『开拓者……他说……我是……开拓者……』
齐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的手指开始移动，在那个写着『请输入指令代码』的界面上，敲下了『逆转协议』四个字。
终端没有任何反应。
一名队员失望地垂下头。
『我就知道……这东西……』
齐桓没有理会，他找到了另一个输入框，像是一个用户名的位置，然后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了『开拓者』。
他按下了确认。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一秒。
两秒。
终端的屏幕，暗了下去。
『没用……』卫生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吴哲他……』
话音未落，那块黑色的终端屏幕，猛地亮起一道幽蓝色的光。
光芒不强，却照亮了周围几人布满血丝的眼睛。
屏幕上，不再是简单的输入界面。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不断延伸、扩展的复杂三维结构图。
正是他们所处的这个地下基地的结构图！
一行新的文字浮现在结构图的顶端。
『通路已开启。指令下达者：开拓者。』
『这是……』一名队员凑了过来，声音发抖，『我们……我们能控制这里了？』
齐桓没有回答，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他看到了无数个红色的标记，代表着敌人。
也看到了几个绿色的标记，被困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区域里。
那是队长他们！
齐桓立刻点开了那个区域的实时影像。
画面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
角斗场内。
袁朗死死地按住林锋的肩膀。
『你疯了？！一对一？你没看到那是个什么怪物吗！』
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怒火和焦急却无法掩饰。
『你上去就是送死！这是最愚蠢的激将法！』
成才也举着枪，瞄准着那个站在场地中央，身高超过三米的外骨骼巨汉。
『队长说的对，林锋，别冲动。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
『只要我们一起冲出去，然后把陈教授留在这里当靶子？』
林锋的声音很轻，却让袁朗和成才同时语塞。
广播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看来，你们需要一点时间来讨论谁来当这个“英雄”。』
『没关系，我很有耐心。或者，你们可以放弃选择，由我来帮你们选。』
广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他们的挣扎。
『比如，那个看起来最没用的老头？』
被绑在场地另一端铁柱上的陈教授身体一颤。
林锋轻轻推开了袁朗的手。
『队长，他不是在激将，他是在筛选。』
袁朗一愣。
『筛选？』
『对，他在测试我们。测试我们的服从性，我们的勇气，还有……我们的弱点。』
林锋的目光扫过那个巨大的外骨骼。
『如果我们拒绝，他会一个一个杀掉人质，直到我们崩溃。如果我们一起上，他会启动所有的防御，把我们全部射杀在这里。』
『所以，他给出的这个“决斗”，反而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袁朗的嘴唇翕动着，他想反驳，却发现林锋说的每一个字都切中了要害。
『可这生路，是要用你的命去换！』
林锋笑了笑，开始解自己身上的战术背心。
『我的命，没那么容易拿走。』
『你……』
『队长，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吗？你说，老A是什么？』
袁朗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A是特种兵里的特种兵，是精英中的精英。』
林锋脱下背心，扔在地上。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是王牌。现在，该让王牌上场了。』
他开始解腿上的枪套和装备。
成才在一旁急得不行。
『可你连武器都……』
林锋从军靴里，抽出了一把标准的格斗军刀，在手里掂了掂。
『这就够了。』
【叮！你小子终于开窍了！】
一个只有林锋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隐藏任务触发：王牌对决！】
【任务目标：在所谓的“荣誉对决”中，亲手拆了对面那个铁罐头！】
【任务奖励：解锁全新战斗模组——『格斗家』！】
【友情提示：别老想着靠装备，有时候，最强的武器，就是你那帅得掉渣的身体本身！去吧，皮卡丘！】
林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没再理会系统的吐槽，也没再看袁朗和成才。
他握着军刀，一步一步，走向场地中央。
广播里的声音带着满意的笑意。
『明智的选择。我开始欣赏你了，士兵。』
『作为对你勇气的奖励，我会让我的“典狱长”，只用百分之五十的力量。』
『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个被称为“典狱长”的外骨骼巨汉动了。
它没有用任何武器，只是迈开脚步，朝着林锋发起了冲锋。
每一步，都让整个角斗场微微震动。
袁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散开！找掩护！』
他冲着成才大吼，两人迅速向两侧的障碍物扑去。
林锋没有动。
他只是站在原地，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格斗起手式。
在巨汉那庞大的身躯面前，他显得如此渺小。
冲锋带起的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巨汉的铁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直地砸向他的面门。
就在拳头即将命中的前一刻，林锋动了。
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方滑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铁拳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坚硬的金属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清晰的凹陷。
袁朗和成才看得眼皮直跳。
这一拳要是打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林锋没有停歇，在滑开的同时，他手中的军刀顺势向上撩起，划向巨汉的手臂关节。
『叮！』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军刀被弹开了，外骨骼装甲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巨汉似乎被激怒了，它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另一只手臂横扫而来。
林锋立刻矮身，一个翻滚，再次躲开。
他开始围绕着巨汉快速移动，不断地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军刀一次又一次地刺向巨汉的关节、缝隙。
但每一次，都被厚重的装甲弹开。
『没用的。』广播里的声音充满了嘲弄，『“典狱长”的装甲，是用最新的记忆合金打造的，别说是你的小刀，就算是反器材狙击枪，也别想轻易击穿。』
『放弃吧，士兵。你的挣扎，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
林锋充耳不闻。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体力在快速消耗。
而巨汉的攻击，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砰！』
林锋一个躲闪不及，被巨汉的手臂擦中了后背。
他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然后摔落在地。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林锋！』袁朗目眦欲裂，举枪就要射击。
『别开枪！』林锋挣扎着站起来，冲他喊道，『他会杀了人质！』
巨汉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大步冲了过来。
……
『快！快想办法！』
在另一个角落，齐桓小组的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终端屏幕上的画面。
卫生员的声音都在发颤。
『林锋他……他快不行了！』
齐桓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疯狂地滑动，试图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不行……武器系统我动不了……防御系统也锁着……』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吴哲用生命换来的机会，难道就要这样白白浪费掉吗？
他能看到的，只有地图，监控，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后勤管理界面。
比如……灯光，通风，温度控制……
灯光？
齐桓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监控画面里，角斗场穹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照明灯。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副队？』卫生员看他不动，焦急地催促。
齐桓没有回答，他点开了一个名为『区域照明管理』的界面。
角斗场的照明图纸出现在屏幕上。
上面标注着主光源，辅助光源，应急光源……
他的手指，点在了『辅助光源』的开关上。
『你在干什么？关灯有什么用？』一名队员不解地问。
齐桓死死地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
他按下了关闭的指令。
……
角斗场内。
巨汉的拳头已经举到了林锋的头顶。
这一次，林锋已经无力躲闪。
他能感受到拳风压迫着他的神经，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袁朗和成才的心，沉入了谷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啪！』
一声轻响。
整个角斗场，突然暗了下来。
并非是陷入黑暗，而是除了场地正中央一束惨白的主光源外，四周所有的辅助灯光，全部熄灭了。
光线的剧烈变化，让所有人的眼睛都出现了短暂的不适。
包括那个外骨骼巨汉。
它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它的头部传感器，似乎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
对普通人来说，这一瞬间微不足道。
但对林锋来说，这，就是全世界。
他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钻进了巨汉的怀里。
他的身体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扭转，手中的军刀，不再是刺，也不是砍。
而是用刀柄，狠狠地撞向了外骨骼胸甲和臂甲连接处，一个极其隐蔽的散热口！
那里，是整套装甲最薄弱的地方！
军刀的刀尖，精准地卡进了散热口的缝隙之中。
林锋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撬！
『滋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响起，蓝色的电火花从缝隙中爆射而出。
巨汉的身体猛地一僵，高高举起的拳头，无力地垂了下来。
它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单膝跪倒在地。
林锋赢了？
还没等袁朗他们松一口气。
广播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
『有趣的虫子，竟然能干扰我的系统。』
『但是，游戏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
角斗场平滑的穹顶之上，突然裂开数十个方形的开口。
一根根黑洞洞的枪管，缓缓伸出。
每一个枪口，都对准了场中几乎耗尽体力，半跪在地剧烈喘息的林锋。
……
『成功了！』
齐桓看着屏幕里跪倒的巨汉，激动地喊出声。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他看到了那些从天而降的枪口。
也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终端上，弹出的一个血红色的警告框。
【警报：外来干涉已被察觉。】
【正在追索干涉来源……】
【来源锁定倒计时：30……29……28……】
卫生员凑了过来，看清了上面的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副队……我们……我们被发现了！』
齐桓的心，一瞬间沉到了最深处。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被数十个枪口瞄准的战友，又看了看自己终端上那不断跳动的死亡倒计时。
进退维谷。
不，是毫无生路。
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倒计时还在继续。
25……
24……
齐桓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看着终端上那个依旧亮着的，代表着『开拓者』的标记。
吴哲，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逆转协议……逆转的，到底是什么？
是局面？
还是……规则？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身边的队员们吼道。
『把你们身上所有的爆炸物，都给我！』
队员们愣住了。
『副队，你要干什么？』
『别问了！快！』齐桓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