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方制造的寂静，是短暂的。
烟尘尚未完全散去，蝎子便第一个动了。他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残存的七名队员便如同一群被逼入绝境的狼，朝着被分割出来的猎物扑了上去。
他们的目标不是『暴君』。
而是环绕在『暴君』身边的，那十二名同样覆盖着暗金色角质层的精英卫队。
“开火！”蝎子嘶吼着，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出火舌。
子弹撞击在卫队的角质层上，迸溅出密集的火星，却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但子弹的作用，从来就不是为了击杀。
是压制，是分割，是为同伴创造机会。
一名队员在开火的同时，侧身滑步，将一枚高爆手雷精准地滚到了两名卫队脚下。
轰！
爆炸的气浪将两名卫队掀得一个踉跄，他们体表的角质层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就是现在！”
另一名队员从掩体后冲出，他没有开枪，而是将枪背在身后，双手各持一把高频振动军刀，以一种近乎自杀的姿态，撞进了那两名卫队的怀里。
“为了A大队！”他狂吼着，将两把军刀狠狠刺入了对方角质层的裂缝中。
嗤啦——
军刀成功刺入，但那两名卫队也反应过来，粗壮的手臂直接洞穿了那名队员的胸膛。
“老三！”蝎子眼眶欲裂，但他没有时间悲伤。
“补位！交叉火力！别让他白死！”
战斗在一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这是一场毫无道理可言的战斗。一方是生物科技的造物，力量、速度、防御都远超人类。另一方，是血肉之躯的凡人，他们唯一的武器，是刻在骨子里的战术和燃尽生命的意志。
一名队员被卫队抓住脚踝，像破麻袋一样砸在墙上，瞬间血肉模糊。但在失去意识前，他拉响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炸药。
又一名队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卫队的视线，为蝎子创造了零点三秒的射击窗口。蝎子的子弹，精准地射入了那名卫队裸露出的眼眶。
一个换一个。
甚至两个换一个。
这是一场惨烈到极致的交换。蝎子小队的成员，在用自己的生命，为这场“斩首”行动，拔除最后，也是最坚固的障碍。
『暴君』静静地站着，它没有动。它的战术模块正在飞速分析眼前这群人类的疯狂行为，得出的结论是：无法理解，效率低下，毫无意义。
在它的计算中，它的卫队足以轻松剿灭这群残兵。
然而，战场上的数字，正在以它无法理解的方式减少。
十二，十，七，四……
而蝎子这边，也只剩下了他，和另外一名代号“扳手”的队员。
“队长……就剩我们俩了。”扳手靠在断裂的管道后，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红。
“够了。”蝎子换上最后一个弹匣，声音沙哑，“扳手，怕吗？”
“怕个球！”扳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子赚够本了！队长，你说，咱们这算不算……给A大队长脸了？”
“算。”蝎子点头，他看着不远处，那如同魔神般矗立的『暴君』，“现在，该我们哥俩，去啃最硬的骨头了。”
……
指挥车内。
陈静看着屏幕上那惨烈的厮杀，脸上的不解和嘲弄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袁朗，又像是在问自己，“这不合理。我的计算不会出错。他们的行为模式，已经超出了所有战斗模型的范畴。这是……这是在送死。”
袁朗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屏幕，他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种深邃的平静。
“你错了，陈静。你错的不是计算，而是从一开始，你看待他们的角度就错了。”
“角度？”陈静转过头，盯着袁朗，“什么意思？”
“你把他们当成数据，当成棋盘上的棋子，当成可以量化的战斗单位。”袁朗的声音很轻，“但在我眼里，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人？人是最脆弱，最不可靠的变量！”陈静的情绪有些激动，“充满了各种无用的情感，恐惧，犹豫，软弱！而我的『暴君』，剔除了这一切！它是完美的兵器！”
“兵器？”袁朗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怜悯，“你确实创造出了完美的兵器。它精准，高效，绝对服从。但你永远不懂，兵器和战士的区别。”
“兵器，需要的是指令。而战士，拥有的是意志。”
袁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屏幕上仅剩的蝎子和扳手。
“你看他们。他们现在冲上去，生还的几率是零。任何一个理性的计算模型都会告诉他们，应该投降，或者逃跑。但他们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静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
“因为他们不是为了执行我的命令而战。”袁朗继续说道，“他们是为了倒下的战友而战，为了身后的国家而战，为了他们身为军人的荣耀而战。这种东西，你称之为‘无用的情感’，我称之为『意志』。”
“意志，是无法被计算的。它能让一个普通人，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它能让一群凡人，去挑战你所谓的‘神’。”
“你的『暴君』很强，但它没有意志。它只是一个空有力量的躯壳。所以，它今天一定会输。”
“荒谬！”陈静尖锐地反驳，“意志能挡住合金利爪吗？能挡住高能粒子炮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是不是笑话，我们很快就知道了。”袁朗靠回椅子上，“现在，教学进入第二课。课题的名字，叫『牺牲』。”
……
战场上。
“扳手，还记得我们入队时，队长教的第一课吗？”蝎子忽然问道。
“记得。永远别把后背交给敌人。”扳手回答。
“今天，咱们得破个例了。”蝎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烈的弧度，“我数三二一，我往左，你往右。用最快的速度跑，别回头。”
扳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蝎子的意图。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
“好。”
“三。”
“二。”
“一！”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个人影如同离弦之箭，从掩体后猛然窜出，朝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
『暴君』的电子眼瞬间锁定了两个移动的目标。它的处理器飞速运转，立刻判断出蝎子是队长，威胁度更高。
没有任何犹豫，它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着蝎子追去。那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蝎子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压迫感，但他没有回头，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沿着预定的路线奔跑。
他跑向的，是一片由崩塌的金属管道和钢筋混凝土组成的复杂区域。
『暴君』紧追不舍，它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的通道中横冲直撞，任何挡在它面前的障碍物，都被轻易地撞成碎片。
就在蝎子即将被追上的瞬间，他猛地向前一个飞扑，滚进了一个狭小的缝隙中。
而『暴-君』，也一头冲进了这片死亡陷阱。
“就是现在！扳手！”蝎子通过喉麦，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
另一边，早已跑到指定位置的扳手，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
嗡——
一声奇异的嗡鸣声响起。
数个隐藏在废墟中的强效Emp发生器同时启动，形成了一个高能量的电磁脉冲场，将『暴-君』笼罩其中。
滋啦啦！
『暴君』体表那层暗金色的角质层上，流光瞬间紊乱，无数细小的电火花在上面跳跃，整个身体都僵直了一瞬。
它体内的能量供应系统，遭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暴君』的身后。
他就像一个在战场上游荡了数个小时的幽灵，一直被所有人忽略，却又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唯一的时机。
许三多。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只有猎人锁定猎物时的专注。
他手中的，是一把造型奇特的合金军刺，上面篆刻着细密的能量回路，是专门为了对付这种生物兵器而特制的。
没有怒吼，没有犹豫。
许三多脚下发力，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瞬间弹射出去。
手中的军刺，化作一道乌光，精准地，狠狠地，刺向了『暴君』后颈处，因能量紊乱而短暂暴露出来的，唯一的弱点——神经接驳口。
噗嗤！
军刺毫无阻碍地没入了进去，直至末柄。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慢了。
蝎子从缝隙中探出头，看到了这一幕。
指挥车里，陈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袁朗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暴君』巨大的身体轰然前倾，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许三多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肌肉刚刚放松下来。
然而，异变陡生！
倒在地上的『暴君』，身体猛地抽搐起来。它后颈的伤口处，没有流出血液，反而亮起了刺眼的红光。
覆盖在它全身的暗金色角质层，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了下面更加狰狞，充满了原始野性的肌肉组织。
它的体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不好！”许三多心中警铃大作，他想拔出军刺后退，却发现军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夹住，根本无法拔出。
吼！！！
一声不似人类，充满了无尽暴虐与痛苦的咆哮，从『暴君』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它猛地翻身，那双已经变成猩红色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许三多。
战术模块被毁，指挥功能丧失。
备用系统启动。
野兽模式，开启！
『暴君』抬起了它那变得更加粗壮，利爪也更加锋锐的手臂，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朝着无法动弹的许三多，狠狠挥下！
指挥车内，陈静看着这一幕，忽然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袁朗！你看到了吗？你以为你赢了？”
她的表情有些扭曲，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疯狂的快意。
“你毁了我的『作品』，但你也激活了它最原始的『本能』！它不再是兵器了，它现在是一头只知道杀戮和毁灭的野兽！一头，完美的野兽！”
她指着屏幕上，那个渺小的，几乎要被巨爪撕碎的身影。
“你的王牌，你的『鬼牌』，现在要被我的野兽，一点一点地撕成碎片了！”
“告诉我，袁朗。”陈静凑近了袁朗，声音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你的教学，结束了吗？你的棋盘上，还有棋子吗？”
烟尘尚未完全散去，蝎子便第一个动了。他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残存的七名队员便如同一群被逼入绝境的狼，朝着被分割出来的猎物扑了上去。
他们的目标不是『暴君』。
而是环绕在『暴君』身边的，那十二名同样覆盖着暗金色角质层的精英卫队。
“开火！”蝎子嘶吼着，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出火舌。
子弹撞击在卫队的角质层上，迸溅出密集的火星，却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但子弹的作用，从来就不是为了击杀。
是压制，是分割，是为同伴创造机会。
一名队员在开火的同时，侧身滑步，将一枚高爆手雷精准地滚到了两名卫队脚下。
轰！
爆炸的气浪将两名卫队掀得一个踉跄，他们体表的角质层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就是现在！”
另一名队员从掩体后冲出，他没有开枪，而是将枪背在身后，双手各持一把高频振动军刀，以一种近乎自杀的姿态，撞进了那两名卫队的怀里。
“为了A大队！”他狂吼着，将两把军刀狠狠刺入了对方角质层的裂缝中。
嗤啦——
军刀成功刺入，但那两名卫队也反应过来，粗壮的手臂直接洞穿了那名队员的胸膛。
“老三！”蝎子眼眶欲裂，但他没有时间悲伤。
“补位！交叉火力！别让他白死！”
战斗在一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这是一场毫无道理可言的战斗。一方是生物科技的造物，力量、速度、防御都远超人类。另一方，是血肉之躯的凡人，他们唯一的武器，是刻在骨子里的战术和燃尽生命的意志。
一名队员被卫队抓住脚踝，像破麻袋一样砸在墙上，瞬间血肉模糊。但在失去意识前，他拉响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炸药。
又一名队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卫队的视线，为蝎子创造了零点三秒的射击窗口。蝎子的子弹，精准地射入了那名卫队裸露出的眼眶。
一个换一个。
甚至两个换一个。
这是一场惨烈到极致的交换。蝎子小队的成员，在用自己的生命，为这场“斩首”行动，拔除最后，也是最坚固的障碍。
『暴君』静静地站着，它没有动。它的战术模块正在飞速分析眼前这群人类的疯狂行为，得出的结论是：无法理解，效率低下，毫无意义。
在它的计算中，它的卫队足以轻松剿灭这群残兵。
然而，战场上的数字，正在以它无法理解的方式减少。
十二，十，七，四……
而蝎子这边，也只剩下了他，和另外一名代号“扳手”的队员。
“队长……就剩我们俩了。”扳手靠在断裂的管道后，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半边身体都被鲜血染红。
“够了。”蝎子换上最后一个弹匣，声音沙哑，“扳手，怕吗？”
“怕个球！”扳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子赚够本了！队长，你说，咱们这算不算……给A大队长脸了？”
“算。”蝎子点头，他看着不远处，那如同魔神般矗立的『暴君』，“现在，该我们哥俩，去啃最硬的骨头了。”
……
指挥车内。
陈静看着屏幕上那惨烈的厮杀，脸上的不解和嘲弄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袁朗，又像是在问自己，“这不合理。我的计算不会出错。他们的行为模式，已经超出了所有战斗模型的范畴。这是……这是在送死。”
袁朗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屏幕，他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种深邃的平静。
“你错了，陈静。你错的不是计算，而是从一开始，你看待他们的角度就错了。”
“角度？”陈静转过头，盯着袁朗，“什么意思？”
“你把他们当成数据，当成棋盘上的棋子，当成可以量化的战斗单位。”袁朗的声音很轻，“但在我眼里，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人？人是最脆弱，最不可靠的变量！”陈静的情绪有些激动，“充满了各种无用的情感，恐惧，犹豫，软弱！而我的『暴君』，剔除了这一切！它是完美的兵器！”
“兵器？”袁朗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怜悯，“你确实创造出了完美的兵器。它精准，高效，绝对服从。但你永远不懂，兵器和战士的区别。”
“兵器，需要的是指令。而战士，拥有的是意志。”
袁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屏幕上仅剩的蝎子和扳手。
“你看他们。他们现在冲上去，生还的几率是零。任何一个理性的计算模型都会告诉他们，应该投降，或者逃跑。但他们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静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
“因为他们不是为了执行我的命令而战。”袁朗继续说道，“他们是为了倒下的战友而战，为了身后的国家而战，为了他们身为军人的荣耀而战。这种东西，你称之为‘无用的情感’，我称之为『意志』。”
“意志，是无法被计算的。它能让一个普通人，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它能让一群凡人，去挑战你所谓的‘神’。”
“你的『暴君』很强，但它没有意志。它只是一个空有力量的躯壳。所以，它今天一定会输。”
“荒谬！”陈静尖锐地反驳，“意志能挡住合金利爪吗？能挡住高能粒子炮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是不是笑话，我们很快就知道了。”袁朗靠回椅子上，“现在，教学进入第二课。课题的名字，叫『牺牲』。”
……
战场上。
“扳手，还记得我们入队时，队长教的第一课吗？”蝎子忽然问道。
“记得。永远别把后背交给敌人。”扳手回答。
“今天，咱们得破个例了。”蝎子的嘴角，勾起一抹惨烈的弧度，“我数三二一，我往左，你往右。用最快的速度跑，别回头。”
扳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蝎子的意图。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
“好。”
“三。”
“二。”
“一！”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个人影如同离弦之箭，从掩体后猛然窜出，朝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狂奔。
『暴君』的电子眼瞬间锁定了两个移动的目标。它的处理器飞速运转，立刻判断出蝎子是队长，威胁度更高。
没有任何犹豫，它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着蝎子追去。那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蝎子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压迫感，但他没有回头，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沿着预定的路线奔跑。
他跑向的，是一片由崩塌的金属管道和钢筋混凝土组成的复杂区域。
『暴君』紧追不舍，它巨大的身躯在狭窄的通道中横冲直撞，任何挡在它面前的障碍物，都被轻易地撞成碎片。
就在蝎子即将被追上的瞬间，他猛地向前一个飞扑，滚进了一个狭小的缝隙中。
而『暴-君』，也一头冲进了这片死亡陷阱。
“就是现在！扳手！”蝎子通过喉麦，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
另一边，早已跑到指定位置的扳手，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
嗡——
一声奇异的嗡鸣声响起。
数个隐藏在废墟中的强效Emp发生器同时启动，形成了一个高能量的电磁脉冲场，将『暴-君』笼罩其中。
滋啦啦！
『暴君』体表那层暗金色的角质层上，流光瞬间紊乱，无数细小的电火花在上面跳跃，整个身体都僵直了一瞬。
它体内的能量供应系统，遭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暴君』的身后。
他就像一个在战场上游荡了数个小时的幽灵，一直被所有人忽略，却又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唯一的时机。
许三多。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只有猎人锁定猎物时的专注。
他手中的，是一把造型奇特的合金军刺，上面篆刻着细密的能量回路，是专门为了对付这种生物兵器而特制的。
没有怒吼，没有犹豫。
许三多脚下发力，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瞬间弹射出去。
手中的军刺，化作一道乌光，精准地，狠狠地，刺向了『暴君』后颈处，因能量紊乱而短暂暴露出来的，唯一的弱点——神经接驳口。
噗嗤！
军刺毫无阻碍地没入了进去，直至末柄。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慢了。
蝎子从缝隙中探出头，看到了这一幕。
指挥车里，陈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袁朗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暴君』巨大的身体轰然前倾，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许三多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肌肉刚刚放松下来。
然而，异变陡生！
倒在地上的『暴君』，身体猛地抽搐起来。它后颈的伤口处，没有流出血液，反而亮起了刺眼的红光。
覆盖在它全身的暗金色角质层，开始片片剥落，露出了下面更加狰狞，充满了原始野性的肌肉组织。
它的体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不好！”许三多心中警铃大作，他想拔出军刺后退，却发现军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夹住，根本无法拔出。
吼！！！
一声不似人类，充满了无尽暴虐与痛苦的咆哮，从『暴君』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它猛地翻身，那双已经变成猩红色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许三多。
战术模块被毁，指挥功能丧失。
备用系统启动。
野兽模式，开启！
『暴君』抬起了它那变得更加粗壮，利爪也更加锋锐的手臂，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朝着无法动弹的许三多，狠狠挥下！
指挥车内，陈静看着这一幕，忽然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袁朗！你看到了吗？你以为你赢了？”
她的表情有些扭曲，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疯狂的快意。
“你毁了我的『作品』，但你也激活了它最原始的『本能』！它不再是兵器了，它现在是一头只知道杀戮和毁灭的野兽！一头，完美的野兽！”
她指着屏幕上，那个渺小的，几乎要被巨爪撕碎的身影。
“你的王牌，你的『鬼牌』，现在要被我的野兽，一点一点地撕成碎片了！”
“告诉我，袁朗。”陈静凑近了袁朗，声音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你的教学，结束了吗？你的棋盘上，还有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