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公子不可言说的二三事(28)-《快穿:心机宿主又在套路正缘》

  待二人踏出御书房,鎏金宫檐筛落的阳光在朱红门槛上碎成斑驳光影。

  宫墙夹道间,静寂无声,唯有零落的槐花被靴底碾出细碎声响。

  “小公子若心有挂碍……”

  凌霰白侧眸,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芒,“不妨去见慕质子最后一面。”

  少年闻言一愣,随即蹙了蹙眉尖。

  “……倒不是有什么挂碍。”

  “虽说那七年情谊尽是算计,如今也撕破脸了,可突然听说他要死,总归有些……”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凌霰白睫羽微垂:“那……”

  “不去不去!现在见他准没好事,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闻人迦胥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近至呼吸相闻的距离,话锋忽转:“倒是阿霰你,怎么还叫我小公子?\"

  凌霰白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一怔。

  随即眼尾微挑,薄红晕染处漾开一抹玩味的笑:“那该叫什么?”

  少年理直气壮地凑得更近,琥珀色的眸子灼灼逼人,“我都叫你阿霰了!你说呢?”

  “那……阿胥?”

  这声轻唤似清泉漱玉,尾音却打了个旋儿,勾着几分缠绵悱恻,惹得闻人迦胥心脏重重一跳。

  他喉结滚动,突然将发烫的脸颊埋进那带着苦橙香的肩窝,声音闷闷地发颤:

  “再……再叫一次。”

  “阿胥。”

  缱绻清冽的嗓音贴着耳廓漾开,闻人迦胥指尖倏地收紧,下腹又漾开来一抹难以言喻的异样来。

  他正要得寸进尺,忽听宫道尽头传来一声轻咳——

  只见长公主执鎏金团扇半掩朱唇,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

  凌霰白:“……”

  闻人迦胥:“……”

  少年一个激灵,下意识就往凌霰白身后躲,活像只当场被逮到的偷腥猫。

  “母、母亲……”

  可长公主却只是瞥他一眼,径直在凌霰白身前停下。

  她目光在那苍白的眉眼间细细逡巡,眼眶渐红,鎏金护甲悬在半空微微发颤,想触碰却又怕碰疼了人。

  “道子伤势……可大好了?如今可还难受?这才几日功夫,怎么就瘦了这么些?”

  “若不是您为这孽障挡箭,他怕是……”

  话音未落便哽住。

  长公主别过脸,急急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在抬眼时,狠狠瞪向闻人迦胥。

  “定是这孽障路上没尽心照顾!连人都照顾不好,还有脸往道子跟前凑?”

  闻人迦胥从凌霰白肩头探出半张脸,梗着脖子极为不服:“母亲,我明明……”

  “还敢顶嘴!”

  长公主柳眉倒竖,团扇“啪”地敲在石栏上,震落几片槐花。

  “偷偷跑去玉城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道子本就不易,你还非要去添乱!”

  说罢提着裙摆就要去揪人。

  少年立即将整张脸埋进凌霰白后背,双臂死死箍住那截劲瘦的腰身:“阿霰救我!”

  凌霰白顿时成了人形屏风。

  左边是长公主袭来的鎏金团扇,右边是少年灼热的鼻息,母子二人隔着他剑拔弩张,却又都顾忌着他的伤势,不敢有大动作。

  “臭小子给我出来!”

  “就不!”

  “道子您给本宫评评理!”

  凌霰白:?━=????(??? ????)

  路过的宫人们纷纷低头抿唇,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凌霰白终是无奈,左手轻按长公主的团扇,右手反拍少年手背:“长公主,我现在已无大碍,阿胥在玉城……”

  他顿了顿,“很是可靠。”

  这声“阿胥”让长公主一怔。

  晨光斜照间,她这才注意到道子下唇有道暧昧的细小咬痕,凤眸蓦地一亮,忍不住在那抹艳色上打了个转。

  自家傻儿子这是……成了?!

  哎哟,傻人有傻福!这话可真真有理!

  “好好好,既然道子都这般说……”

  长公主鎏金护甲一翻,精准揪住儿子衣领,“还不快出来!这般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闻人迦胥不情不愿地挪步,指尖却悄悄勾住凌霰白的尾指,换来一记轻瞥。

  那眼尾薄红一晃,竟比满宫灼灼还要秾艳三分。

  长公主将小动作尽收眼底,团扇后的嘴角压都压不住:“道子今晚来将军府用膳可好?厨房新得了上等鲥鱼……”

  “娘!我也……”

  “谁问你了?没你的份儿!”

  长公主团扇一展,凤眸斜睨,嫌弃得很。

  “……”

  凌霰白看着瞬间蔫巴的少年,轻咳一声,唇边漾开涟漪:“好,我一定去。”

  “那便说定了!”

  长公主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待母亲走远,闻人迦胥立刻攀上道子肩头,指腹小心翼翼地抚过那道咬痕。

  “疼不疼……”

  凌霰白没说话,只是眼尾微挑,睫羽半掩间似笑非笑。

  少年瞬间懂了,耳尖烧得通红,却理直气壮:“我当时下口的时候,没忍住嘛……唔!”

  话音未落,一柄团扇破空而来,精准敲在他额间。

  “宫道森严,注意体统!”

  长公主的嗓音远远飘来,可翩跹离去的背影却分明透着藏不住的欢欣,连发间金步摇都跟着雀跃轻颤。

  闻人迦胥:“……”

  母亲,你曾经不是这样的!

  ……

  五月初九,午时三刻。

  场上的日头毒辣得骇人,青石板蒸腾起扭曲的热浪,连空气都灼得人喉头发紧。

  慕云廷被押上刑台时,早已看不出昔日清贵公子的模样。

  褴褛的囚衣下伤痕交错,凌乱的黑发间,那双浑浊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虚空。

  “我是天命所归……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嘶哑地呢喃,在刽子手按住他肩头时突然癫狂大笑,“闻人迦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我诅——”

  雪亮刀光划破热浪,鲜血如红绸般喷溅在滚烫的石板上。

  头颅滚落的瞬间,那双眼睛仍大睁着,凝固着扭曲的怨憎与不甘。

  刑场外围的槐树下,闻人迦胥一袭红衣,凌霰白静立其身侧。

  两人衣袂在灼风中纹丝不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血腥与浊气尽数隔绝。

  “走吧。”

  少年突然转身,温热掌心覆上道子微凉的手指,“日头太毒,别晒着你。”

  慕云廷,好歹相识一场,本公子今日特来送你一程。

  至于你那诅咒?

  呵~

  不妨在地府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看小爷我如何活得锦绣繁华,与心尖上的人儿白首不离!

  身后,有宫人捧着雪白绸布上前,将那颗仍带着狰狞表情的头颅轻轻覆住。

  热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刑场,吹散了这朱国质子最后的一缕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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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憋出来一章番外,今天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