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新港口-《尸卒:开局吞噬华雄》

  刘骏站在广陵太守府的高楼上,望着这座焕发新生的城市。

  街道上人流如织,城外田亩整齐,更远处工坊的烟囱冒着浓烟。

  “内部总算初步理顺了。”他轻声对身边的徐庶和赵云笑道。

  徐庶颔首:“主公此番组合拳,软硬兼施,分化瓦解,雷霆扫穴,可谓用心良苦。此后广陵根基已固,可图大业矣。”

  赵云则道:“军中良家子,皆家中分得田地、无不心怀感激。”

  刘骏点点头,脸上轻松:“内部既已清理,当整肃水道。走,我们去看看港口建得如何了?”

  “喏。”

  一行人,打马出城,不久,来到广陵港。

  广陵城东,新港口。

  浑浊的江水拍打着刚刚立起的水泥桩基,溅起大片的水沫。

  巨大的工地上,人声鼎沸,如同一个喧嚣的蜂巢。

  新运抵的民夫在江岸边一字排开,听着管事吩咐任务。

  无数个精赤着上身的汉子吼着号子,将新港口下的淤泥清走,汗水混着泥浆在他们古铜色的脊背上流淌。

  更远处,船坞的框架已经搭起,粗大的原木被水驱动的锯木机飞快地切割成型。

  铁匠炉的火光映红半边天,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巨大的铁锚和连接桩基的构件堆积在边上。

  刘骏站在一处用水泥夯筑起来的高台上,衣袍的下摆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眯着眼,望着眼前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广陵港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只需在原基础上进行扩建,就是一个巨型水军基地,兼商业集转地。

  日后淮安若想吞并江东,此地便是关键。

  观望片刻,刘骏微微皱眉:“工程进度如何了?为何如此缓慢?”

  负责港口营造的工曹掾吏梁通,是一个精瘦干练的中年人。

  闻言,他摊开一卷工程图,向刘骏展示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

  “侯爷,主码头桩基已打下三成。

  民夫日夜不停,月内可清出泊位雏形。船坞龙骨台初具规模。石料场、木料场、铁器工棚均已就位。

  只是…”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难色,“人手还是吃紧。

  清淤、打桩、搬运石料,都是重体力活。现有民夫已近极限,伤病者日增。

  还有,新调拨来的那批民夫手脚太生,效率太低,还容易出事。”

  刘骏的目光扫过工地。

  几个瘦弱的新来民夫,正吃力地挪动一块巨大的条石,几次无法正确落位,急得旁边监工的军士呵斥着直接上手帮忙。

  他眉头微蹙,尚未开口,一直侍立在他身侧的徐庶缓缓向前半步:

  “主公,梁工曹所言极是。人力确为瓶颈。”

  “广陵初定,丁口薄册尚未厘清,各地又大兴土木,开荒筑城。早已四下无闲人。

  加之淮安船匠不足,属下以为,当行三策。”

  刘骏侧头:“元直请讲。”

  “其一,糜竺商务司已打通江东商路,可高价从吴郡、会稽等地雇佣经验丰富的船匠、民夫,此辈熟谙水性工事,事半功倍。”

  刘骏稍加思量,并不作声:雇工虽好,但贵。

  正如徐庶所言,眼下整个广陵都在大兴土木,钱从哪来?自然是从他兜里来。淮安富是富,可耐不住他花钱如流水。

  眼见主公没表态,徐庶轻笑,接着道:

  “其二,工坊区新制一批滑轮吊臂、小型轨道推车,可大幅节省人力,宜速调拨至此。”

  “嗯。”这次刘骏没反对。

  “其三,”徐庶看向工地边缘那些笨拙的新民夫,

  “可同意刘备所求,令周边各郡县青壮入淮安作工。设‘工分制’,按劳计酬,以工分核发足额口粮盐布等物。

  再设‘匠师’带学徒,教习技艺,习熟者升等加酬。

  如此,一可激其力,亦能速成可用之才。二,工分制可变相多出一倍财富,此主公亲自所言,应当清楚。”

  梁通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妙!徐先生此策大善。”

  刘骏暗讨,莫非徐庶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竟然能猜到他的意思,还是说人真能聪明到识人心肺?

  元直之才,在统筹,更在洞悉人心、善用其力。

  招外县青壮,行工分换物之事,他仅吐露只言片语,徐庶便已会意,实在是让人舒心。

  开发广陵之始,他就在琢磨怎么把一分钱当成两份花。仔细想来,工分制无疑是个极妙的好主意。

  只需在淮安势力范围之内,以工分代支百姓工钱,再实行工分换实物的制度。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凭空多出这一大部分现钱。

  当然,这也是势力范围还小,控制起来相对容易才好操作。只不过,想要施行,至少需要一整套的完善体系。

  正因为一时没想明白如何运行这套体系,他才没对外宣布,而是露了些口风给徐庶,想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既然现在他当面说起,想必已经有了定计。

  刘骏刚点头想要询问细节,眼角余光就捕捉到一丝异动。

  码头下方,浑浊的江水中,一艘运送木料的小舢板缓缓靠向一处刚露出水面的桩基。

  船头一个穿着短衣的汉子,正弯腰去系缆绳。

  就在他俯身的刹那,旁边一艘满载原木的大筏因水流突然加速,失控地横撞过来。

  粗大的原木前端,直直撞向那弯腰汉子的后心。

  “小心。”岸上有人瞥见,失声惊呼。

  那汉子闻声茫然抬头,只看到一片巨大的阴影带着水汽扑面而来。

  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刘骏的瞳孔深处,一点幽芒极速闪过。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扩散。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即将发生的惨烈碰撞,船夫惊恐扭曲的面容,飞溅的水花,粗粝原木的纹理,甚至大筏上另一名船夫因用力操控而暴起的青筋……所有细节被强行拉近、放大,清晰地印入他脑海。

  “左扑,快!”刘骏大吼。

  那名船夫闻声,几乎是本能地向左前方扑倒。

  轰。

  沉重的原木筏擦着他的后背狠狠撞在水泥桩基上,发出沉闷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筏子都跳了一下。

  那船夫扑倒在浅水里,泥浆糊了满脸,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气。

  “稳住筏子,捆扎原木的绳索松了。”刘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大筏上那个惊呆的船夫吩咐。

  那船夫如梦初醒,慌忙扑向松脱的绳索。

  一场血溅五步的惨剧消弭于无形。

  高台上,梁通看得目瞪口呆,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徐庶的目光落在刘骏侧脸上,眼底掠过一丝好奇。

  主公这份洞察先机、于喧沸中直指要害的本事,已近鬼神。

  刚才,便是他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更别提推断出横木的运动轨迹了。

  船夫爬上岸,跪地拜谢。

  刘骏淡然挥挥手,示意船夫自行其事。

  他转头看向徐庶:“元直,方才所言,可有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