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我只是拿你当亲人-《霸道总裁惹我》

  ICU外的走廊静得能听见脚步声,厉沉舟刚从警察那边问完案情细节,转身就看见苏晚红着眼眶从病房门口出来——苏柔醒后断断续续说了自己耍老千、被人捅伤的经过,连“就想赢回点输的钱,没寻思会闹这么大”的话都吐了出来。

  厉沉舟的脸“唰”地沉了下去,指节攥得发白,刚压下去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没等苏晚开口,就咬牙骂道:“这个愣头青!真是不长记性!之前装疯骗你、断胳膊还没吃够亏,现在又去棋牌室赌钱,还敢出老千——她是嫌自己命太长,非要作到死才算完是吧?”

  苏晚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你小声点,这是医院……她已经知道错了,还差点丢了命,别再骂她了。”

  “知道错?她哪次不是出事了才说知道错?”厉沉舟甩开她的手,语气又急又怒,眼底全是压不住的火气,“上次装疯骗你出院,转头就想报复;这次更离谱,跑去赌钱耍诈,被人捅了活该!要不是你心软,非要管她,她能有机会作这么多妖?”

  旁边的林渊刚去买完水回来,听见这话赶紧上前劝:“沉舟,你别这么说,苏柔现在还在ICU里躺着,要是让她听见……”

  “听见才好!”厉沉舟打断他,声音里带着股狠劲,“就得让她好好听听,自己干的叫人事吗?服装店好好开着不够,非要去碰赌、耍诈——今天是被捅伤,下次是不是要把命彻底作没?我今天必须给她点教训,让她记一辈子,再也不敢犯浑!”

  苏晚看着厉沉舟气到发红的眼睛,知道他是真急了——从苏柔泼硫酸开始,厉沉舟就怕苏柔再惹事牵连苏晚,这次苏柔自己作到差点丧命,厉沉舟是又气又怕,怕她再出什么意外,更怕苏晚为她操心受委屈。

  她软下语气,拉着厉沉舟的胳膊往走廊尽头走:“我知道你是为她好,也为我好,可她现在刚脱离危险,身体还虚着,你要是现在训她,万一气出点事怎么办?”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可语气还是硬邦邦的:“虚也得训!这次不把话说死,她好了伤疤肯定又忘了疼!等她转出ICU,能下床了,我必须让她好好长长记性——赌债自己还,棋牌室以后敢再踏进去一步,我直接把她服装店的门给她锁了!”

  这话可不是随口说的——厉沉舟早就打听清楚,苏柔在棋牌室前前后后输了小两万,还欠了光头男人几百块赌债没还。他心里早有打算,等苏柔恢复些,就把她的赌债单子甩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打工挣钱还,再把棋牌室的门脸拍下来,让她看着就怵;甚至还想找几个靠谱的人,盯着苏柔的服装店,别让她再偷偷跑去赌钱。

  林渊也跟着劝:“沉舟说的对,教训确实得给,但得等她身体好点。你先别气,咱们先合计合计——等她转出ICU,咱们三个一起找她谈,把话跟她说明白,赌这东西碰不得,耍诈更是找死,再犯浑,谁也别想再帮她。”

  厉沉舟点点头,脸色还是没缓和:“就这么办!我还得让她写保证书,把‘再也不赌、不耍诈’写下来,签字画押,以后要是再犯,直接拿着保证书找她,让她自己掂量后果!”

  正说着,护士从ICU里出来,朝他们招手:“病人家属,过来一下,病人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总哭,你们进去陪两分钟,安抚下情绪。”

  厉沉舟刚压下去的火又冒了点,可还是跟着苏晚、林渊往病房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苏柔抽抽搭搭的声音:“我真知道错了……再也不赌了……再也不敢了……”

  厉沉舟站在门口,没进去,就隔着玻璃盯着里面——苏柔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还在无意识地攥着被子,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看着可怜兮兮的。可厉沉舟心里一点软都没生,反而更坚定了要给她教训的念头:可怜归可怜,这次不把她的“浑劲”掐断,以后早晚还得出大事。

  苏晚进去陪了苏柔十分钟,出来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的,却对着厉沉舟点了点头:“她刚才跟我说,以后再也不去棋牌室了,也不赌钱了,让我跟你说,别生气了……”

  厉沉舟哼了一声,语气依旧强硬:“嘴上说没用,得看行动。等她能下床了,该说的话、该给的教训,一句都不能少。我今天必须让她记牢了——作死可以,但别连累自己,更别连累你。”

  苏晚看着厉沉舟紧绷的侧脸,知道他是真怕了,怕苏柔再出意外,怕自己再为苏柔担惊受怕。她轻轻靠在厉沉舟肩上,小声说:“我知道你心疼我,也心疼她……教训肯定要给,但别气坏了自己身体,好不好?”

  厉沉舟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语气终于软了点,可眼神里的决绝没减:“放心,我不气坏自己,我就等着她好利索了,好好给她上一课——让她这辈子都不敢再这么作妖。”

  旁边的林渊看着两人,也松了口气——厉沉舟这股“狠劲”,其实是最管用的,苏柔就是吃硬不吃软,这次有厉沉舟压着,再加上生死关头的教训,说不定真能让她彻底改过来。

  三人站在走廊里,看着ICU的大门,谁都没再说话。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厉沉舟紧绷的侧脸上,映得他眼底的担忧和怒气交织在一起——他要的从不是真的“惩罚”苏柔,而是要让她彻底醒过来,别再拿自己的命、拿别人的担心当儿戏。这教训,必须给得够重,够她记一辈子。

  ICU的探视时间刚过,苏柔被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二天,厉沉舟就带着打印好的赌债明细和保证书,出现在了病房门口。苏晚想拦,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这次的话,必须当面说透。

  推开门,苏柔正靠在床头喝粥,见厉沉舟进来,手猛地一顿,粥碗晃了晃,溅出几滴在被子上。她下意识想躲,却被厉沉舟冷冽的目光钉在原地,连开口撒娇的勇气都没了。

  “粥先放下。”厉沉舟把手里的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声音没带半点温度,“今天找你,不是来问你身体怎么样,是来算两件事——赌债,还有规矩。”

  苏柔捏着勺子的手泛了白,嗫嚅着开口:“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赌了,那赌债……”

  “赌债你自己还。”厉沉舟打断她,把明细单推到她面前,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她每次的输赢,最后一行的总额“元”格外刺眼,“这两万多,是你前前后后输的,还有欠光头的500块,我已经帮你垫了,但这笔钱,你得打工还我。你的服装店每天营业额多少,我会让林渊盯着,每个月扣一部分,直到还清为止。”

  苏柔的脸瞬间垮了:“我的店本来就不怎么赚钱,扣完我怎么活啊?”

  “你当初去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怎么活?”厉沉舟的语气更冷,“苏晚为了帮你,跑前跑后,连自己的工作都耽误了;我为了找捅你的人,跟警察磨了三天——你要是还想着轻松,那这教训就白受了。”

  站在门口的苏晚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可她知道厉沉舟是对的,只能轻轻拉了拉苏柔的手:“你先听他说,好好还债,以后好好开店,日子会好起来的。”

  苏柔咬着唇,没再反驳,眼泪却又开始往下掉。厉沉舟没理会她的眼泪,又把保证书拿了出来,递过一支笔:“上面写得很清楚,以后再也不碰赌,不耍诈,不做任何伤害自己和别人的事。签字,画押,要是再犯,我不仅会锁了你的店,还会让你自己去跟光头他们算账——到时候,没人能帮你。”

  苏柔看着保证书上的字,手不停发抖,可迎上厉沉舟决绝的眼神,还是咬着牙签了字,按了手印。厉沉舟拿起保证书,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收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厉沉舟从手机里调出几张照片,都是棋牌室的门脸和里面的场景,“我已经跟棋牌室老板打过招呼,要是再看见你进去,他会直接给我打电话。你要是敢偷偷去,后果你自己清楚。”

  苏柔的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蝇:“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去了。”

  厉沉舟见她态度还算诚恳,语气才稍微缓和了点:“我不是故意为难你,是怕你再走歪路。这次你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别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说完,他转身看向苏晚:“我们走吧,让她好好休息,以后多盯着点她的店。”

  厉沉舟从棋牌室老板那儿套出光头下落时,手里的烟刚抽完半根。火星烫到指尖,他没躲,只盯着手机里那间破旧出租屋的地址,眼底的冷意比冬夜的风还刺骨——苏柔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的样子,还有她肚子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像针一样扎在他脑子里。

  他没跟苏晚说,也没叫上林渊,就揣着把平时用来拆快递的折叠刀,开车往城郊的出租屋赶。车开得飞快,窗外的树影往后退成模糊的一片,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光头,必须死。

  找到那间出租屋时,门没锁,虚掩着。里面飘出一股劣质烟草和泡面混合的臭味,还夹杂着男人的笑骂声。厉沉舟推开门,就看见光头光着膀子坐在床边,手里捏着个手机,正跟电话那头的人吹嘘“上次捅了个女的,那血飙得,贼刺激”。

  光头听见动静,转头看见厉沉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咧嘴露出黄牙:“哟,这不是苏柔的那个姘头吗?怎么,来替她还债的?”

  厉沉舟没说话,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他个子比光头高大,阴影罩在光头身上时,光头才后知后觉地慌了,手往枕头底下摸——那地方藏着把弹簧刀,是他平时吓唬人的玩意儿。

  可厉沉舟比他快。没等光头摸到刀,厉沉舟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床沿上狠狠一磕。“咚”的一声闷响,光头疼得惨叫,眼泪都飙了出来,手里的手机也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稀碎。

  “你他妈疯了?!”光头挣扎着要起身,厉沉舟却死死按着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兄弟来了,让你横着出去!”

  厉沉舟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捅苏柔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有今天?”

  这话一出口,光头眼里的凶光弱了点,却还嘴硬:“那是她活该!谁让她出老千骗钱?我捅她一刀算轻的,没要她的命就不错了!”

  “没要她的命?”厉沉舟笑了,可那笑里没半点温度,“她在ICU躺了三天,差点连手术台都下不来。你现在跟我说,没要她的命?”

  他说着,另一只手摸出兜里的折叠刀,“咔嗒”一声打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吓得光头浑身发抖,声音都变调了:“你……你别乱来!杀人是要偿命的!我知道错了,我赔钱,我给苏柔赔医药费,你放我一马!”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厉沉舟的眼神没丝毫松动,他想起苏晚红着眼眶求他别生气的样子,想起苏柔躺在病床上哭着说“再也不赌了”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和杀意像滚油一样翻涌。

  光头见求饶没用,突然发力想推开厉沉舟逃跑。可他刚抬起手,厉沉舟就握着刀,朝着他的胸口狠狠捅了下去。

  刀刃进去的瞬间,光头的身体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顺着刀刃往外冒,很快就染透了他的背心。他想说话,却只能吐出带着血沫的气,最后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厉沉舟拔出刀,血溅到了他的手上、衣服上。他没看光头的尸体,只走到水龙头下,把刀和手上的血洗干净。然后他拿起地上的手机,又在屋里翻了翻,把光头平时放钱的抽屉拉开——里面没多少现金,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他没碰那些钱,只把自己的脚印和指纹都擦干净,然后关上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厉沉舟打开车窗,让风灌进车里。冰冷的风刮在脸上,他却没觉得冷,只觉得心里那股憋了好久的火气,终于散了点。他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可他不后悔——只要能让苏柔以后不再受这种欺负,只要能让那些敢伤害苏柔的人付出代价,他什么都敢做。

  回到家时,苏晚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回来,赶紧起身走过去:“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电话也不接。”

  厉沉舟把沾了血的衣服藏在身后,脸上挤出个还算温和的笑:“跟林渊去办点事,手机没电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担心你。”苏晚伸手想碰他的脸,却被他躲开了。厉沉舟怕她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赶紧说:“我有点累,先去洗澡了,你早点睡。”

  他走进浴室,打开热水,任由水流冲在身上。血顺着水流往下淌,很快就被冲得干干净净,可他心里清楚,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但他不后悔——只要能护着苏晚和苏柔,这杀人的债,他认了。

  洗完澡出来,苏晚已经睡熟了。厉沉舟轻轻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他在心里默念: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们了。谁要是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跟光头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厉沉舟找到光头那伙帮凶时,是个阴雨天。黄浦江的风裹着水汽,刮在人脸上像刀子,他站在码头废弃的集装箱旁,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手里把玩着一枚纯金打火机,火苗亮了又灭,眼底的寒意比江风还冷。

  “厉、厉哥,我们就是跟着光头混口饭吃,苏柔那事跟我们没关系啊!”带头的瘦猴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另外三个小弟也慌了神,手都往腰后摸——可没等他们摸到藏着的弹簧刀,保镖已经冲上去,三两下就把他们的胳膊反剪在背后,按得跪趴在地上。

  厉沉舟没往前走,只慢悠悠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字字扎心:“跟你们没关系?光头捅苏柔的时候,你们谁没在旁边起哄?他欠的赌债,你们谁没帮着催过?”

  瘦猴脸都白了,头磕得“咚咚”响:“我们错了!厉哥,我们再也不敢了!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马上离开上海,再也不回来!”

  “生路?”厉沉舟笑了,打火机“咔嗒”一声合上,“苏柔躺在ICU里的时候,你们怎么没给她留条生路?”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保镖立刻会意,拖着四个男人往江边走。江水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浑浊的声响,瘦猴挣扎着尖叫:“厉沉舟!你不能杀我们!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怕被警察抓吗?”

  厉沉舟走到江边,低头看着他们,眼神里没半点波澜:“抓我?你们这种烂人,死了都没人会找。就算有人找,也查不到我头上。”

  他话音刚落,第一个小弟就被保镖推下了江。“扑通”一声,江水瞬间没了那人的头顶,只冒了几个泡就没了动静。剩下的三个人吓得浑身发抖,瘦猴更是哭着求饶:“我把所有钱都给你!我还有老婆孩子!厉哥,求你了……”

  厉沉舟没理会,又抬了抬下巴。第二个、第三个,接连被推下江,江面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最后一个吓得瘫软的男人,连哭都发不出声。

  厉沉舟蹲下身,捏住那人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记住,以后别惹不该惹的人,更别碰我护着的人。”

  说完,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保镖上前,一脚把那人踹进江里。

  风还在刮,雨丝落在厉沉舟的肩膀上,他却没动,直到江面上彻底没了动静,才转身对保镖说:“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保镖点头应下,他则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上车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黄浦江——江水浑浊,像吞了什么脏东西,很快就会恢复原样,就像这四个男人,从来没在这世上存在过一样。

  坐进车里,司机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厉沉舟擦了擦脸上的雨珠,掏出手机给苏晚发了条信息:“在忙?早点休息,别等我。”

  发完信息,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没人知道,黄浦江畔刚发生过一场杀戮,更没人知道,为了护着自己想护的人,厉沉舟敢把这上海滩的水,搅得有多浑。他要的从不是什么威风,而是让所有敢动苏晚、苏柔的人,都付出血的代价——这,才是他厉沉舟的规矩。

  黑色宾利在沿江公路上平稳行驶,厉沉舟指尖夹着烟,烟雾在车窗内绕出淡白的圈。副驾上的保镖递来一份文件,上面记着光头帮凶的身份信息——四个无业游民,老家都在外地,在上海没亲属牵挂,正是最“好处理”的类型。

  “人确认都没气了?”厉沉舟的声音没起伏,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江景上,雨水打湿的玻璃让夜色更显浑浊。

  “确认了,江水湍急,下游是暗礁区,捞都捞不起来。”保镖的声音很稳,“现场没留指纹,监控也按您的吩咐,让技术部处理过了。”

  厉沉舟“嗯”了一声,把烟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火星瞬间熄灭。他想起几小时前,瘦猴跪在地上哭着说“有老婆孩子”的模样,眼底没丝毫波动——当初他们围着苏柔催赌债,把苏柔堵在巷子里推搡的时候,可没念过半分情分。

  车快到市区时,他让司机绕去一家二十四小时洗衣店。下车前,他把沾了点泥渍的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保镖:“用漂白剂洗干净,标签剪掉,别留任何痕迹。”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苏晚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个没织完的围巾——是给苏柔织的,说等她出院就能用。厉沉舟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把围巾从她手里轻轻抽出来,又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苏晚迷迷糊糊醒了,揉着眼睛看他:“你回来了?身上怎么有股消毒水味?”

  厉沉舟坐在她旁边,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语气自然:“跟林渊去了趟医院,帮苏柔办后续手续,沾了点味道。你怎么不回房睡?”

  “等你啊,”苏晚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软软的,“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我有点担心。”

  “手机没电了,”厉沉舟顺着她的头发,心里却在快速盘算——明天得让助理把自己的手机号换个副卡,之前跟保镖联系的那张卡,得找个机会销毁。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去公司的路上,让司机把车停在江边的垃圾站附近。他从包里拿出那张用过的手机卡,掰成两半,扔进了焚烧炉里。火焰窜起来的瞬间,他看着卡片化为灰烬,脸上没任何表情——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能把他和黄浦江畔的事联系起来。

  中午吃饭时,林渊打来电话,语气有点急:“沉舟,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黄浦江里发现了几个……好像是之前跟着光头混的人,警察正查呢。”

  厉沉舟夹菜的手没停,语气平淡:“哦?没听说,这种混子的事,少掺和。”

  挂了电话,他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窗外阳光正好,办公室里暖融融的,可他的心里却像还停留在昨夜的江风里——冷,却稳。只要能护着苏晚和苏柔,这点“脏事”,他扛得住。至于那些消失在江里的人,不过是他为护短,清理掉的“垃圾”而已。

  厉沉舟推开家门时,玄关的灯没开,客厅里却亮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线下,苏柔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击,嘴角还带着点讨好的笑——那模样,像极了当初为了赌债,跟人低头求饶的样子。

  他刚换完鞋,脚步声落在地板上,苏柔没回头,反而加快了打字速度。厉沉舟的目光扫过屏幕,那串备注“光头哥”的聊天框格外刺眼,苏柔刚发出去的消息还停在界面上:“哥,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明天我出院,咱约个棋牌室,我再跟您玩两把,算给您赔罪。”

  “你干嘛呢?”

  厉沉舟的声音突然响起,没带半点温度,像冰锥砸在安静的客厅里。苏柔吓得手一抖,手机“啪嗒”掉在沙发上,屏幕亮着,还停在那个聊天界面。她慌忙转头,看见厉沉舟站在不远处,脸上没任何表情,眼神冷得能冻死人,连指尖都绷得发白。

  没等苏柔开口,厨房的门开了,苏晚端着碗汤走出来,看见这架势,赶紧放下碗走过来:“沉舟,你回来了?怎么了这是?”

  她顺着厉沉舟的目光看向沙发上的手机,看清那串备注和消息时,脸色瞬间变了,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拉了拉厉沉舟的胳膊:“你别生气,我妹妹正联系光头和好呢……我们想着,之前的事闹得太僵,不如跟他约着再打一局牌,好好说说,把矛盾解开。”

  “解开?”厉沉舟笑了,可那笑里全是嘲讽,他弯腰捡起沙发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光头还没回复。他捏着手机的力道越来越大,指节泛白,“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你想跟他和好,想跟他打牌,问过他有没有命来吗?”

  苏柔被他这话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你、你什么意思?光头哥他……他怎么了?”

  厉沉舟没回答,只把手机扔回给苏柔,手机砸在她腿上,她都没敢躲。他转头看向苏晚,眼神里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和好?打牌?你们知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捅的苏柔?知不知道他催赌债的时候,把苏柔堵在巷子里,差点把她推下楼梯?”

  “我知道,可……”苏晚还想解释,却被厉沉舟打断。

  “可什么?”他的声音拔高了些,胸口剧烈起伏,“可你们觉得,一个能拿着刀捅人的混子,会跟你们好好打牌?会跟你们解开矛盾?苏晚,你是不是忘了苏柔躺在ICU里,浑身是血的样子?”

  苏柔缩在沙发上,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他再找我麻烦,怕他去店里闹……我想着,跟他打一局牌,输点钱给他,他就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输点钱?”厉沉舟盯着她,眼神里的冷意更甚,“你上次输的两万多还没还完,这次想再输多少?输到把店抵出去,还是输到再让他捅一刀?”

  苏晚看着厉沉舟气到发红的眼睛,又看着哭个不停的苏柔,心里又急又慌:“沉舟,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我们也没办法……光头在这一片混得熟,我们惹不起啊……”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火气。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夜色浓得化不开。他想起昨天晚上,在光头家楼下等着他回来,看着他醉醺醺地开门,然后用那把折叠刀,一下又一下,直到光头没了呼吸——他本以为,这麻烦已经彻底解决了,却没想到,苏柔还在想着跟“死人”求和。

  他转身,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以后别再联系他,也别再想什么打牌和好。他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了,永远不会。”

  苏晚和苏柔都愣住了,没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可看着厉沉舟眼底那抹深不见底的冷,她们没敢再问,也没敢再提“光头”两个字——只有厉沉舟自己知道,那串再也不会亮起的聊天框背后,是永远消失在这世上的人,是他为了护着她们,亲手埋下的“秘密”。

  厉沉舟的手指死死扣着苏柔的肩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盯着苏柔泛红的眼睛,声音像淬了冰:“苏柔,你还没清醒吗?爱你的人是我,你心心念念的陆泽,在你被捅进ICU时连面都没露;还有你当初说甩就甩的林渊,现在不过是看着你闹笑话!”

  苏柔被他戳中心事,眼圈更红,却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带着哭腔的吻狠狠落了下去。厉沉舟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推开,可苏柔的力气却意外的大,唇齿间全是慌乱的依赖。

  “你们……”

  旁边的苏晚猛地开口,声音发颤,脸色早已绿得发青。她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胸口的火气和委屈翻涌上来,终于忍不住喊出声:“厉沉舟,你忘了你的旧情人我了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空气中的暧昧。厉沉舟猛地推开苏柔,苏柔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沙发扶手上,眼泪掉得更凶。他转头看向苏晚,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冷:“苏晚,你说什么?”

  “我说,你忘了我们以前了吗?”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往前迈了一步,眼底满是受伤,“你当初说会护我一辈子,说我是你最在意的人,现在呢?你眼里只有她,连我这个旧情人都能抛在脑后?”

  苏柔坐在沙发上,看着对峙的两人,哭声渐渐小了,眼神里多了几分茫然和无措。厉沉舟看着苏晚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可想起自己对苏晚的在意,更多的是无奈和烦躁:“苏晚,我把你当亲人,对苏柔,只是不想她再闯祸。你别胡搅蛮缠。”

  “亲人?”苏晚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个亲人?那以前的那些话,全是假的?”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窗外的夜色好像顺着缝隙钻了进来,裹得人喘不过气。厉沉舟看着眼前两个各有委屈的女人,只觉得头都要炸了——他杀光头、清帮凶,为的是护她们周全,可现在,却陷进了这样混乱的局面里。

  厉沉舟站在客厅中央,左边是红着眼眶、满脸委屈的苏晚,右边是坐在沙发上、眼神茫然无措的苏柔,空气里的火药味混着两人的哭声,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这辈子在商场上见惯了尔虞我诈,处理过无数棘手的麻烦,可眼下这种儿女情长的僵局,却让他第一次觉得无从下手。

  “苏晚,你冷静点。”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可指尖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我跟你之间,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种‘旧情人’关系。当初我帮你,是因为你爸跟我爸是老战友,我把你当妹妹护着,现在也一样。”

  “妹妹?”苏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发颤,“你摸着良心说,当初我被人堵在巷子里,你冲过来把我护在身后的时候,眼里只有‘妹妹’的情谊吗?你送我回家,给我煮姜汤,说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这话像根针,扎得厉沉舟心里发闷。他确实记得那回事,那时候苏晚刚大学毕业,在外面找工作被中介骗了钱,还被几个混混堵着要“赔偿”,是他碰巧撞见,把人给赶跑了。那时候他看着苏晚吓得发白的脸,确实说了要护着她的话,可那时候的心思,真的只是把她当需要照顾的妹妹,没半分男女之情。

  “那些话我没骗你,但护你,不代表我对你有别的心思。”厉沉舟的声音沉了沉,“我知道你可能误会了,但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对你,从来只有兄妹情分。”

  苏晚听完,往后踉跄了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茶几。她盯着厉沉舟,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还有浓浓的失望,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捂住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苏柔看着这一幕,心里更乱了。她刚才一时冲动吻了厉沉舟,现在想想,那根本就是错把依赖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