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工地奇闻-《霸道总裁惹我》

  厉沉舟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眯了眯眼,耳边传来机器的轰鸣声和工友们的吆喝声,鼻尖萦绕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不是梦里的血腥味,也不是红烧肉的焦糊味,是他待了快十年的工地的味道。

  他撑着胳膊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发软,后脑勺还隐隐作痛。旁边的工友老王看到他醒了,赶紧递过来一瓶水:“沉舟,你可算醒了!刚才搬钢筋的时候突然就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还以为你出啥大事了!”

  “我……倒了?”厉沉舟接过水,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布满老茧,指缝里还嵌着水泥灰,手腕上有一道去年搬砖时被划伤的疤痕,完好无损,没有梦里被苏晚掐过的红印。

  再摸了摸胸口和脸,皮肤光滑,没有肋骨断裂的剧痛,也没有眼睛被拍爆的撕裂感。他又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里确实有点肿,应该是晕倒时磕到了。

  “可不是嘛,”老王蹲在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医生刚才来看过了,说你是中暑加劳累过度,让你歇会儿再干活,别硬撑。你说你,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跟小伙子似的拼命,家里又不是等着这口吃的救命,犯不着啊。”

  四十岁?厉沉舟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粗糙,眼角有细纹,确实是四十岁男人该有的样子。他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那些关于苏晚、苏柔、林渊的画面,那些血腥的、疯狂的梦境,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却又在触及现实的瞬间变得模糊。

  他哪里有什么温柔又疯狂的爱人苏晚?哪里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弟弟苏柔?更没有什么为了利益反目的情敌林渊。他就是个从农村来城里打工的农民工,老婆早几年因病去世,唯一的女儿在老家读高中,他每天在工地上搬砖、扛钢筋,就是为了多挣点钱,供女儿上大学。

  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血腥杀戮”,不过是他晕倒时做的一场荒唐又恐怖的梦。梦里的苏晚、苏柔,甚至是被杀死的小白、刘西,还有他“被割掉的头”“爆掉的眼珠”,全都是他脑子里凭空编出来的。

  “沉舟?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老王见他半天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不由得有点担心,“是不是还有哪儿不舒服?要不我再去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不用,”厉沉舟赶紧摆手,声音还有点发颤,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没事,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有点懵。”

  “嗨,晕倒了做噩梦很正常,”老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膝盖,“别想了,梦都是反的。你歇会儿,我先去干活了,一会儿给你带个馒头回来。”

  老王走后,厉沉舟靠在工地的临时休息棚里,看着远处正在施工的塔吊,心里还在突突直跳。梦里的画面太真实了——苏晚娇媚又疯狂的笑,铁铲拍在胸口的剧痛,眼珠子爆出来的温热触感,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都让他浑身发寒。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女儿发来的消息:“爸,我这次月考考了全班第三,老师说我有希望冲重点!”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表情。看着女儿的消息,厉沉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眼眶也有点发热。

  原来那些惊心动魄的、疯狂扭曲的故事,不过是他这个底层农民工,在劳累过度晕倒时,脑子里闪过的一场虚幻的梦。现实里没有血腥的杀戮,没有疯狂的爱人,只有日复一日的辛苦工作,和远方女儿的牵挂。

  他又喝了一口水,慢慢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点虚,但心里的恐惧已经渐渐散去。梦里的苏晚再疯狂,也只是个梦;梦里的痛苦再真实,也醒不过来。他还有女儿要养,还有生活要继续,不能被一场噩梦困住。

  “厉沉舟!歇够了没?过来搭把手!”不远处传来工头的喊声。

  厉沉舟应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工头的方向走去。阳光照在他身上,带着夏天的燥热,却让他觉得无比踏实——这才是他的生活,真实、辛苦,却充满了希望,比梦里那些疯狂又血腥的日子,好太多了。

  至于那个叫苏晚的女人,那场荒唐的梦,就让它永远埋在心底,再也不要提起了。

  厉沉舟刚走到工头身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摸出来看——屏幕亮着,却没有任何新消息,连之前那条“女儿发来的月考消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聊天记录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条和工友的工作对话。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翻遍了通讯录、相册,甚至是云备份里的文件——没有女儿的电话,没有她的照片,连一张和“家人”有关的合影都没有。他猛地想起,刚才梦里那个读高中的女儿,好像连名字、长相都模糊不清,只记得一个“考了全班第三”的模糊印象。

  “沉舟?发什么愣呢?叫你递根钢筋没听见?”工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耐烦。

  厉沉舟手忙脚乱地递过钢筋,脑子里却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他哪有什么闺女?刚才那所谓的“女儿消息”,根本就是他自己在梦里编出来的!他老婆早逝是真的,但两人结婚多年一直没孩子,这事儿工友们都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个“读高中的女儿”?

  他走到一边,靠在冰冷的钢筋堆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刚才还觉得“踏实”的现实,瞬间又变得虚浮起来——工地的轰鸣声、工友的说话声、阳光的温度,好像都隔着一层薄纱,不真切得厉害。

  老王端着两个馒头走过来,看到他脸色发白,忍不住皱起眉:“你这咋还没缓过来?是不是刚才晕倒磕着脑子了?要不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别硬扛。”

  厉沉舟接过馒头,却没胃口吃,只是捏着冰凉的面团,声音发哑:“老王,你……你还记得我闺女不?就是在老家读高中那个。”

  老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沉舟,你咋糊涂了?你跟你媳妇当年没要上孩子,这事儿咱们宿舍哥几个都知道啊,哪来的闺女?你是不是刚才那噩梦还没醒透?”

  “没……没有闺女?”厉沉舟的手指猛地收紧,馒头被捏得变了形,碎屑掉在地上。他盯着自己的手,看着指缝里的水泥灰,看着手腕上那道旧伤疤——这些是真的吗?还是像“女儿”“苏晚”一样,都是他妄想出来的?

  他突然想起梦里的细节:苏晚的脸有时清晰,有时模糊;苏柔的年纪一会儿像少年,一会儿像孩童;甚至连自己“被割掉的头”“爆掉的眼珠”,醒来后都找不到任何痕迹。而现实里,他连“女儿”的存在都是假的,那这个“工地”“工友”,会不会也是他妄想出来的另一层幻境?

  “沉舟?你说话啊,别吓我!”老王见他脸色越来越白,伸手想拍他的肩膀。

  厉沉舟却猛地往后躲,眼神里满是惊恐:“别碰我!你……你是谁?这到底是哪儿?”

  周围的工友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劝着:“沉舟你别激动,这是咱们干活的工地啊!”“你就是中暑晕了一下,咋还不认人了?”“要不还是送医院吧,看着不太对劲!”

  厉沉舟看着围过来的人,他们的脸熟悉又陌生,嘴里的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蹲下身,双手抱着头,脑子里嗡嗡作响——苏晚的笑、铁铲拍在胸口的剧痛、女儿的笑脸、工地的钢筋……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他到底是谁?是那个被苏晚追杀的“厉沉舟”,还是这个在工地打工的“厉沉舟”?他有没有过家人?有没有过爱人?那些血腥的、温柔的、痛苦的经历,到底是梦,是妄想,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阳光依旧刺眼,机器还在轰鸣,可厉沉舟却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崩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真假难辨的混沌里,找不到出口。

  周围的工友还在七嘴八舌地劝着,厉沉舟抱着头蹲在地上,脑子里的混沌还没散开,就听见一道熟悉得让他浑身发寒的声音,从人群外轻轻传了过来:“沉舟,别在这儿蹲着了,地上凉。”

  他猛地抬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人群分开一条道,苏晚站在那里,穿着他梦里见过无数次的浅粉色连衣裙,头发散落在肩膀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手里还拎着一个透明的保鲜盒,里面装着粉嫩嫩的薄片,和梦里那盘“生鱼片”一模一样。

  “苏……苏晚?”厉沉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下意识往后缩,后背抵到了钢筋堆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你……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来接你回家啊,”苏晚慢慢走近,眼神扫过周围的工友,笑容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原本喧闹的工友们渐渐安静下来,“我早上出门时跟你说过,晚上给你做你爱吃的生鱼片,你忘了?”

  “生鱼片?”厉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死死盯着苏晚手里的保鲜盒,梦里被铁铲拍碎胸口、眼珠子爆出来的剧痛仿佛又回来了,他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不……我不要吃!那不是生鱼片!那是……那是小白的肉!是猫肉!”

  周围的工友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小白是谁啊?猫肉?沉舟这是真糊涂了?”

  苏晚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也没在意工友们的议论,只是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把手里的保鲜盒递到他面前,语气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沉舟,你怎么又说胡话了?这是我今天特意去菜市场买的新鲜鱼,怎么会是猫肉?快起来,跟我回家,凉了就不好吃了。”

  厉沉舟看着保鲜盒里的肉片,又看着苏晚脸上不变的笑容,脑子里的弦彻底绷断了——这不是梦!也不是妄想!苏晚真的存在!梦里那些血腥的画面,那些疯狂的举动,难道都是真的?

  “你别过来!”他嘶吼着,伸手想推开苏晚,却被苏晚轻轻抓住了手腕。她的手指冰凉,力气却大得惊人,像铁钳一样钳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沉舟,别闹了,”苏晚的笑容慢慢淡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你要是不跟我回家,在这里说这些‘胡话’,让别人听见了,对你、对我,都不好,是不是?”

  她的话像一根毒针,扎进厉沉舟的心里。他看着苏晚眼里的威胁,又想起梦里她剁掉野猫脑袋、用飞镖割下他头颅的样子,一股绝望感瞬间淹没了他——他逃不掉的,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他以为的“现实”里,他永远都逃不出苏晚的手掌心。

  周围的工友们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没人敢上前,只是远远地站着,小声议论着。苏晚站起身,拉着厉沉舟的手腕,强迫他站起来,然后对着工友们笑了笑:“谢谢大家平时照顾沉舟,我们先回家了,改天请大家吃饭。”

  说完,她拉着厉沉舟,一步步朝着工地外走去。厉沉舟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拉着往前走,目光死死盯着她手里的保鲜盒,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走到工地门口,苏晚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他熟悉的、带着疯狂的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沉舟,你看,不管你跑到哪里,不管你藏在哪个‘现实’里,我都能找到你。这次回家,咱们好好‘尝尝’这生鱼片,好不好?”

  厉沉舟浑身冰冷,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知道,等待他的,不会是一顿简单的晚餐,而是梦里那盘沾满血腥的“生鱼片”,和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苏晚的手指轻轻勾着厉沉舟的手腕,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她慢慢拉着他往前走,脚步不急不缓,路过工地门口卖冰棍的小摊时,还停下来买了一支绿豆沙冰棍,剥了包装纸递到他手里:“天这么热,吃根冰棍降降温,你刚才晕倒,肯定渴坏了。”

  厉沉舟捏着冰凉的冰棍,手指却在发抖,眼神里满是警惕,连舔一口的勇气都没有——他怕这冰棍里也藏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像上次那盘“生鱼片”一样。

  苏晚像是没看出他的恐惧,自顾自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奶油冰棍,含着冰棍含糊地说:“其实我今天来工地,不是专门来接你的,是我跟我爸打了赌,说要体验一个月的‘普通人生活’,他才肯给我批公司的新项目。”

  厉沉舟的脚步顿了顿,疑惑地看向她。他梦里的苏晚,似乎一直围着他转,从没提过什么“公司”“爸爸”,更没说过要“体验生活”。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苏晚被他的眼神逗笑了,眼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我家是做建筑材料生意的,我爸总说我不懂底层人的辛苦,做项目眼高手低。这次我就跟他赌,来工地当一个月的‘后勤’,每天给工人送水、记考勤,顺便……看看你。”

  她伸手帮厉沉舟拂掉肩膀上的水泥灰,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前几天我就来了,一直在后勤房帮忙,没敢跟你打招呼——我怕你知道我是‘老板家的女儿’,会跟我生分。今天看到你晕倒,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哪还顾得上隐瞒,直接就跑过来了。”

  厉沉舟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疯狂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真诚和担忧,就像普通女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