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练武奇人-《霸道总裁惹我》

  初夏的午后,阳光把盲校的小院子晒得暖融融的。苏晚坐在紫藤花架下的长椅上,手里摩挲着学生刚送她的布贴盲盒——那是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针脚虽乱,却裹着满满的暖意。她侧耳听着不远处孩子们的嬉闹声,嘴角弯着浅浅的笑,风卷着紫藤花香扑在脸上,连空气里都浸着安稳的甜。

  这是厉沉舟被执行死刑后的第三个春天,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恐惧,终于被日子磨得淡了些。林姐刚去校门口取快递,临走前还笑着喊:“苏晚,等我回来,给你带了城南那家的桂花糕!”她应着,心里盼着那股甜糯的香气,指尖无意识地顺着布贴兔子的耳朵划着,连头顶掠过的风声,都没太在意。

  突然,一阵尖锐的鸣唳划破了院子的宁静,那声音带着野性的凌厉,不像是平日里屋檐下筑巢的麻雀和燕子。苏晚心里猛地一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道黑影从头顶极速俯冲而下,紧接着,右眼眼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狠狠攫住了她的眼球!

  “啊——!”凄厉的惨叫从苏晚喉咙里冲出来,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捂眼睛,可指尖刚碰到眼眶,就摸到一片温热的黏腻,还有毛茸茸的触感擦过手背。那黑影力道极大,翅膀扑腾着扫过她的脸颊,留下几道火辣辣的疼,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右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着,意识瞬间被剧痛淹没。

  “苏老师!”“苏老师你怎么了?”不远处的孩子们听到惨叫,吓得停下了嬉闹,几个胆子大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小手里还攥着没玩完的皮球。有个小姑娘摸到苏晚脸上的血,吓得哭出声来:“血!苏老师流血了!”

  混乱中,刚取完快递的林姐拎着袋子往回跑,远远就看见紫藤花架下围着一群孩子,还有苏晚蜷缩在长椅上的身影。她心里一紧,快步冲过去,拨开孩子就看到苏晚捂着右眼,指缝里的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滴,染红了她浅色的袖口,连长椅的木缝里都渗进了暗红的痕迹。

  “苏晚!”林姐吓得声音都抖了,赶紧扔下手里的快递,蹲下身扶住她,“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她不敢碰苏晚的眼睛,只能死死托着她的胳膊,目光慌乱地扫过周围,想找出是什么伤了她。

  就在这时,又一声鸣唳从头顶响起,林姐猛地抬头,只见一只翼展足有半米宽的老鹰正盘旋在紫藤花架上空,它的利爪上似乎还沾着点猩红,眼神锐利如刀,转了两圈,才振翅朝着远处的山林飞去。

  “是老鹰……”林姐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过来,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苏晚,是老鹰……你撑住,我马上叫救护车!”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手指好几次按错号码,好不容易拨通了急救电话,对着听筒哭喊:“快!快来盲校!有人被老鹰抓伤了眼睛!流了好多血!”

  孩子们吓得哭作一团,有个大点的男孩赶紧跑去喊校长,小院子里瞬间挤满了人,担忧的议论声、孩子的哭声和林姐的安抚声搅在一起,却盖不住苏晚压抑的痛哼。她蜷缩在长椅上,浑身发抖,右眼的疼像是要把她的头骨都掀开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把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没事的,苏晚,救护车马上就到,会没事的……”林姐紧紧抱着她,一遍遍地重复,像是在安慰苏晚,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她看着苏晚苍白如纸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这个姑娘已经受了太多苦,好不容易能安稳过日子,怎么偏偏又遇上这种事?

  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时,苏晚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能感觉到林姐扶着她的手一直在抖,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可右眼的剧痛像潮水般淹没了她,让她连睁开另一只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又要失去眼睛了吗?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注定要在黑暗里挣扎?

  被抬上救护车时,苏晚下意识地抓住了林姐的手,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林姐……我的眼睛……是不是又要瞎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林姐紧紧回握着她的手,眼泪砸在苏晚的手背上,“医生会治好你的,咱们去最好的医院,一定能治好的!”

  可这话,连林姐自己都没底气。她看着苏晚指缝里不断涌出的血,看着她痛苦得扭曲的脸,心里满是绝望——厉沉舟带来的伤还没彻底愈合,现在又被老鹰抓伤,这双眼睛,还能保住吗?

  到了医院,苏晚被直接推进了手术室。红灯亮起的那一刻,林姐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往外渗。张婶和温然接到消息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两人心里一沉,赶紧走过去扶住她。

  “怎么样了?苏晚怎么样了?”张婶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林姐摇着头,哽咽着说:“还在手术……是老鹰,一只老鹰抓伤了她的右眼……流了好多血……”

  温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右眼眼眶,心里一阵发酸——她太清楚失去眼睛的痛苦了,那种坠入黑暗的绝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攥紧了拳头,声音带着颤音:“会没事的,苏晚那么坚强,肯定会没事的。”

  三个女人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谁都没再说话,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她们想起苏晚这些年的遭遇,想起她被厉沉舟伤害后的绝望,想起她重新站起来去盲校教书的勇气,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遗憾的神色。林姐、张婶和温然赶紧围上去,异口同声地问:“医生,她怎么样?眼睛保住了吗?”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的右眼眼球被老鹰的利爪严重抓伤,眼球破裂,视网膜完全脱落,已经无法保住了……”

  “什么?”林姐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张婶扶住,“怎么会这样……怎么就保不住了……”

  “病人的右眼之前就受过严重创伤,眼球本身就比较脆弱,这次老鹰的攻击又极其猛烈,实在是回天乏术。”医生看着她们悲痛的样子,也有些不忍,“不过好在左眼没有受伤,我们已经做了妥善处理,不会影响左眼的视力。”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苏晚躺在病床上,右眼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林姐赶紧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苏晚,我们在呢……”

  苏晚缓缓睁开左眼,视线有些模糊,她看着围在床边的林姐、张婶和温然,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的眼睛……是不是没了……”

  林姐点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是……但没关系,你还有左眼,以后我们还能陪着你,好好过日子……”

  苏晚没有哭,只是静静地躺着,左眼的眼泪无声地滑落,顺着脸颊滴进枕头里。她想起厉沉舟抠瞎她右眼时的痛苦,想起装假眼时的期待,想起刚才在院子里感受到的阳光和花香,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麻木的疲惫。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一次次这样对她?她已经很努力地活着了,很努力地从黑暗里爬出来了,可为什么还是逃不过失去眼睛的结局?

  接下来的日子,林姐每天守在医院里照顾苏晚,张婶和温然也轮流过来帮忙。她们给苏晚读故事,陪她说话,想让她开心点,可苏晚总是沉默着,很少说话,只是偶尔会侧耳听着窗外的声音,像是在寻找什么。

  有一天,盲校的孩子们在校长的带领下来看她,几十个孩子挤在病房里,手里拿着自己做的手工礼物——有布贴、有纸折的花、还有用黏土捏的小动物。孩子们围着病床,怯生生地喊:“苏老师,我们想你了。”

  其中一个小丫头爬到床边,用小手轻轻摸了摸苏晚的手,小声说:“苏老师,校长说你的眼睛受伤了,没关系,以后我们当你的眼睛,带你看小花,带你看小鸟。”

  苏晚的左眼猛地一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声音带着哭腔:“好……谢谢你们……”

  那一刻,她心里的麻木和疲惫似乎被孩子们的童言稚语驱散了些。她想起自己在盲校教书的日子,想起孩子们围着她问问题时的模样,想起他们用小手拉着她,小心翼翼地给她带路的样子——是啊,她还有这些孩子,还有林姐、张婶、温然,还有这么多爱她的人,她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林姐帮苏晚整理好衣服,温然给她戴上宽边的帽子,遮住了右眼的纱布。苏晚伸出手,轻轻握住林姐和温然的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走吧,我们回家。”

  回到家,院子里的紫藤花还在开着,香气依旧。苏晚坐在长椅上,林姐帮她沏了杯桂花茶,甜糯的香气飘进鼻子里,让她心里暖暖的。温然坐在她身边,轻声说:“苏晚,我教你用左眼看书吧,慢慢练,总能习惯的。”

  “好。”苏晚点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暖了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慢慢适应了只有左眼的生活。她重新回到了盲校教书,孩子们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当她的“小眼睛”,下课的时候,总会有孩子拉着她的手,给她讲院子里开了新的小花,讲天上飞过了几只小鸟。

  林姐依旧陪着她,每天帮她打理家里的事,陪她散步;张婶会经常来给她们送些好吃的;温然也会过来,跟她一起教孩子们做手工。她们的日子,依旧平淡,却满是温暖。

  有时候,苏晚会坐在紫藤花架下,晒着太阳,听着孩子们的笑声,心里会想起厉沉舟,想起那只突然出现的老鹰。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恐惧和绝望了,她知道,生活总会有意外和伤痛,但只要身边有爱,有希望,就总能走下去。

  她的右眼虽然再次失去了光明,可她的心里,却亮着一盏灯——那是孩子们的笑声,是朋友们的陪伴,是对生活的热爱。她知道,即使只有一只眼睛,她也能好好地活下去,能继续在盲校里,用自己的方式,给孩子们带去光明和希望。

  初夏的风又吹过院子,紫藤花落在苏晚的发间,她微微侧着头,左眼望着不远处嬉闹的孩子,嘴角弯着温柔的笑。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有坎坷,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身边有最温暖的陪伴,心里有最明亮的光,足以照亮所有黑暗的路。

  深秋的风裹着细碎的凉意,钻进窗缝,吹动了客厅里挂着的风铃,叮铃的声响里,藏着几分说不出的沉寂。苏晚坐在圆桌前,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蜡烛插在正中央,火苗轻轻摇曳,映得她左眼的睫毛微微颤动——右眼的纱布刚拆不久,空荡荡的眼眶里还带着隐约的酸胀,可这点疼,比起心里的疲惫,实在算不得什么。

  今天是她二十七岁的生日。

  林姐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走过来,把盘子放在桌上,笑着说:“苏晚,快许愿吧,蜡烛都要烧完了。”她的笑容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生怕触碰到苏晚心里的伤口。自从上次被老鹰抓伤右眼后,苏晚就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张婶和温然也坐在桌边,手里拿着刚给苏晚织的围巾,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她们特意赶过来陪苏晚过生日,就是想让她开心点,哪怕只是暂时忘了那些痛苦也好。

  苏晚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望,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却比哭还让人难受。她伸出手,摸索着握住蛋糕旁的叉子,指尖冰凉。桌上的烛光跳跃着,映在她苍白的脸上,那双仅剩的左眼里,没有丝毫生日该有的期待,只有一片化不开的疲惫。

  “快许愿啊,苏晚。”温然轻声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许个好愿,以后的日子都会顺顺利利的。”

  苏晚点点头,慢慢闭上眼睛。烛光在她的眼睑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铃偶尔的轻响和蜡烛燃烧的“滋滋”声。林姐、张婶和温然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她许完愿吹蜡烛,她们以为,她会许愿左眼能一直好好的,会许愿以后再也没有意外,会许愿日子能安稳些。

  可苏晚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她想起自己这短短二十七年的人生,像是一场没完没了的噩梦。从被厉沉舟一次次伤害,失去右眼,到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却又被老鹰抓伤仅剩的右眼假眼,再到如今,只剩下左眼模糊的视力,和空荡荡的眼眶。她努力过,挣扎过,试着在黑暗里寻找光明,试着用爱和勇气填满生活,可命运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一次次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她累了。

  累得不想再挣扎,不想再强撑着微笑,不想再告诉自己“会好起来的”。她怕了,怕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意外,怕左眼也会失去光明,怕自己彻底坠入无边的黑暗,连孩子们的笑声都听不到,连朋友们的陪伴都感受不到。

  与其这样日复一日地在恐惧和痛苦里煎熬,不如早点结束这一切。

  苏晚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心里默念着那个藏在心底的愿望——让我得癌症吧,不用太痛苦,能安安静静地离开就好。

  念完,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对着蜡烛轻轻吹了口气。火苗晃了晃,随即熄灭,客厅里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几个人沉默的身影。

  “许了什么愿啊?”林姐赶紧打开灯,笑着问,试图打破这短暂的沉寂。

  苏晚摇摇头,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奶油的甜腻在舌尖散开,却怎么也压不住心里的苦涩,她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林姐、张婶和温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她们知道苏晚没说实话,可也不敢多问,只能陪着她慢慢吃蛋糕,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说盲校里孩子们的趣事,说镇上新开的花店,说张婶最近种的菜长得多好。

  苏晚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左眼里却没什么神采。她能感受到朋友们的好意,能知道她们想让自己开心,可那颗疲惫的心,像是被灌满了铅,怎么也提不起来。她还是想着那个愿望,想着如果真的能得癌症,是不是就不用再害怕了,是不是就能彻底解脱了。

  生日过后,日子依旧像往常一样过着。苏晚还是每天去盲校教书,还是会坐在紫藤花架下晒太阳,还是会听林姐给她读故事,可她心里的那个愿望,却像一颗种子,悄悄发了芽。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忽视自己的身体,天气冷了不知道加衣服,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林姐提醒她,她也只是淡淡地说“没事”。

  有一次,她感冒了,咳嗽得厉害,林姐让她去医院看看,她却摇摇头说:“不用了,过几天就好了。”她甚至在心里偷偷想,要是这场感冒能严重些,是不是就能离那个愿望更近一步。

  可她的身体却意外地“争气”,感冒没几天就好了,连平时偶尔会犯的头疼,都好久没出现过。苏晚心里竟生出几分失落,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眼眼眶,摸着左眼模糊的视线,心里的绝望又深了几分——连想要解脱,都这么难吗?

  这天下午,苏晚正在盲校给孩子们上课,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左眼里的视线瞬间变得更模糊了,眼前的孩子们像是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影子。她赶紧扶住讲台,才勉强站稳,声音有些发颤:“孩子们,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孩子们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赶紧围过来,小手里拉着她的衣角:“苏老师,你怎么了?”“苏老师是不是不舒服?”

  苏晚摇摇头,想笑着说自己没事,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幸好林姐正好来接她,看到她脸色苍白,赶紧跑过来扶住她:“苏晚!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苏晚虚弱地说。

  林姐哪敢相信,赶紧给张婶和温然打了电话,一起把苏晚送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看着检查报告,眉头微微皱着:“病人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压力太大了?她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加上过度疲劳,才会头晕。”

  林姐松了口气,可心里又满是心疼:“医生,她是不是太瘦了?平时也不爱吃东西。”

  “嗯,营养确实跟不上,得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好好休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医生叮嘱道。

  苏晚躺在病床上,听着医生的话,心里却满是失望。她以为自己终于能得一场大病,终于能解脱了,可结果只是营养不良,只是过度疲劳。她闭上眼睛,左眼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心里的苦涩像是要溢出来——为什么连这么小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为什么命运就是不肯放过她?

  林姐坐在床边,轻轻帮她擦去眼泪,声音哽咽:“苏晚,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告诉我们,别一个人憋着好不好?我们知道你苦,知道你累,可你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啊!”

  张婶和温然也红了眼眶,张婶握住苏晚的手:“孩子,我们知道你受了太多罪,可你还有我们啊,还有盲校的孩子们啊,你要是出事了,我们怎么办?孩子们怎么办?”

  温然也点点头,声音带着颤音:“苏晚,我以前也跟你一样,觉得活着没意思,觉得失去眼睛就什么都没了,可后来我发现,只要心里还有光,就算看不见,也能好好活着。你看我们现在,虽然都少了一只眼睛,可我们能一起聊天,一起晒太阳,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这不就是幸福吗?”

  苏晚听着她们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不是不知道这些,不是不知道朋友们爱她,孩子们需要她,可她真的太累了,累得不想再坚持了。她哽咽着说:“我……我太累了……我怕……我怕以后还会有意外,怕左眼也看不见了,怕我彻底变成一个废人……我想解脱……我生日那天许愿,想让自己得癌症……”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趴在林姐怀里,放声哭了出来。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第一次不再强撑着坚强,第一次任由自己脆弱。

  林姐紧紧抱着她,眼泪也掉了下来:“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不是废人,你是孩子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