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太上皇驾崩-《穿成程咬金四子,长乐公主赖上我》

  面对李渊这句充满蛊惑的问话,程处辉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古怪。

  他咂了咂嘴,似乎在认真思考一个极其深奥的哲学问题。

  “太上皇,您这话说的……”

  “不是为难我吗?”

  “开盛世这个事儿吧,这是一个超大型的团队项目。”

  “您老人家呢,是德高望重的创始人兼董事长,这点谁都不能否认。”

  “可我岳父大人,他现在是cEo啊。”

  程处辉指了指不远处脸色铁青的李世民。

  “您一个退了休的董事长,想绕开cEo,自己拉一帮人马再搞一个新项目,您觉得……靠谱吗?”

  “底下的人听谁的?”

  “出了问题谁背锅?”

  “最关键的是,KpI怎么算?”

  一连串现代企业管理的词汇从他嘴里蹦出来,砸得在场所有人晕头转向。

  虽然听不懂,但莫名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程处辉最后总结陈词。

  “所以啊,太上皇,不是小子我不愿意。”

  “实在是您这个项目,从根上它就立不住。”

  “没有我岳父这个最强cEo,您这个盛世,开不起来的。”

  说完,他两手一摊,一副“我已经尽力了,奈何现实太骨感”的无奈模样。

  李渊沉默了。

  他没有再看程处辉,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儿子,李世民。

  那个他曾经最引以为傲,后来又最痛恨的儿子。

  李世民依旧站在那里,身体绷得笔直,但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良久。

  李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仿佛吐尽了胸中积郁多年的所有不甘,所有怨愤,所有执念。

  他的眼神,瞬间苍老了下去。

  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帝王威仪,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现在,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二郎。”

  李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李世民浑身一震。

  这个称呼,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了。

  “陪朕走走。”

  李渊没有再理会任何人,转身,朝着大安宫的深处走去。

  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李世民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眼眶微微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默默地跟了上去。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空旷的宫道上。

  谁也没有说话。

  “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走了许久,李渊才缓缓开口。

  “那小子,是个宝,也是个祸害。”

  “怎么用,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世民的脚步顿了一下,低声应道。

  “是,父亲。”

  李渊挥了挥手,似乎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去吧。”

  “朕累了。”

  李世民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宫殿的拐角,久久没有动弹。

  另一边,李道宗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他死死地盯着程处辉,眼神里满是不解。

  完了。

  全完了。

  他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被这小子三言两语就给化解了。

  他不但没死,反而好像……还得了天大的好处?

  凭什么!

  程处辉感受到了那道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他转过头,冲着李道宗咧嘴一笑。

  那笑容,充满了挑衅。

  你气不气?

  反正我爽了。

  李道宗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

  三日后。

  大安宫传出消息。

  太上皇李渊,无疾而终。

  李世民下旨,追谥其为太武皇帝,庙号高祖。

  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一片哀戚之中。

  唯独卢国公府,画风有些不太一样。

  程处辉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串刚烤好的羊肉串,吃得满嘴流油。

  李丽质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装,眼圈红红地走了过来。

  她看着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夫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夫君,皇爷爷他……”

  “嗯,我知道,节哀。”

  程处辉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又咬下一大口肉。

  李丽质在他身边坐下,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你心里,皇爷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处辉咽下嘴里的肉,难得地沉默了片刻。

  他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

  “他是个成功的开国之君。”

  “但不是一个好皇帝。”

  “更不是一个好父亲,好祖父。”

  这个评价,可谓是大逆不道。

  但李丽质却并未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

  程处辉看着妻子哀伤的侧脸,放下了手里的肉串,握住了她的手。

  “丽质,人死为大,我不该这么说。”

  “但说句公道话,你爹比他强多了。”

  “真的,无论是做皇帝,还是做父亲,你爹都甩他好几条街。”

  “至少你爹知道,这大唐,是天下人的大唐,不是他李家一人的私产。”

  “他心里装着的,是万千百姓。”

  李丽质抬起头,看着程处辉清澈的眼睛,心中的悲伤,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她轻轻点了点头,将头靠在了程处辉的肩上。

  太上皇的驾崩,带来的震动远不止于此。

  仅仅一天之后,一道圣旨从宫中传出。

  韦贵妃与高阳公主,被迁往了冷宫。

  宫墙高耸,庭院荒芜,连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腐朽的寒意。

  曾经骄纵不可一世的高阳公主,如今穿着粗布宫女服,眼神空洞地坐在台阶上。

  无论旁人如何呼唤,她都毫无反应。

  整个人,仿佛丢了魂魄。

  宫里的老嬷嬷说,这是得了失魂症,治不好了。

  与此同时,江夏王李道宗,也接到了禁足半年的旨意。

  他平静地接了旨,挥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在书房坐了一夜。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长安城的市井之间,一些关于大安宫那日的传闻,也开始悄悄流传。

  版本越传越离谱。

  最后,竟然变成了“云南王程处辉,为护当今天子,血洗大安宫”。

  一时间,程处辉在长安权贵圈里的形象,变得越发恐怖。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嘻嘻哈哈的驸马爷,原来是尊杀神。

  惹不起。

  真的惹不起。

  李世民在为李渊守灵七日后,终于回到了御书房。

  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日在大安宫的情景。

  回想着程处辉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

  “我效忠的,是大唐。”

  “我效忠的,是这片土地上,一脉相承的炎黄血脉!”

  李世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之前,他只觉得这个女婿机灵,能给自己带来乐子。

  可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

  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年轻人,胸中藏着怎样的沟壑。

  那份忠诚,不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整个国家,整个民族。

  这才是真正的忠臣!

  是上天赐给他的,镇国之臣!

  “陛下。”

  王德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低声禀报。

  “密王殿下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李世民端起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密王,李元晓。

  李渊最小的儿子,那个被程处辉打晕,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的倒霉蛋。

  李世民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

  父皇已经走了。

  这个他存在过的最后一点小小的隐患,也没有必要再留下了。

  “太上皇一个人上路,太孤单了。”

  他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让密王去陪陪他吧。”

  站在一旁的长孙皇后,身体微微一颤。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陛下……他毕竟是……”

  毕竟是父皇的血脉,毕竟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