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玉泉行宫12-《娘娘的佛系日常》

  次日请安,皇后问道:“颖妃气色瞧着倒是比前两日好些了,想是大安了?”

  蔺景然笑道:“劳娘娘挂心,臣妾已无大碍,只是寻常暑热,歇息两日便好了。”

  郑妃讥讽道:“颖妃妹妹身子倒是娇贵,不过是日头底下跑了几步,就能晕在陛下怀里。这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凌婕妤立刻接口,声音娇滴滴的,话却带着刺:

  “郑妃姐姐说的是。听闻那日陛下抱着妹妹一路从后山回了映月轩。

  紧张得立刻传了太医,连太子殿下和闲王都在一旁干看着。

  妹妹这晕倒的时机,可真是……恰到好处。”

  所有人看着蔺景然。连皇后也粗眉,但她没有出声制止,似乎也想看看蔺景然如何应对。

  蔺景然轻笑,“郑妃姐姐、凌婕妤妹妹观察得真是仔细。不过……你们说对了一点,这晕倒啊,确实讲究个时机和用处。”

  她微微前倾身子,促狭道:“我晕这么一回,陛下是去了我宫里,守了片刻,还免了我几日请安。

  两位姐姐若觉得这法子好,不妨也试试?看看陛下会不会移驾,去你们宫里……坐坐?”

  她这话一出,郑妃和凌婕妤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郑妃气得脸颊涨红,指着蔺景然:“你……你放肆!”

  凌婕妤也是又惊又怒,没想到蔺景然竟敢如此直白地顶回来,还反过来将她们一军。

  蔺景然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慵懒闲适的模样,对着上首的皇后歉然一笑: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时嘴快,只是觉得两位姐姐关心臣妾身子,臣妾总得说点实在话,免得姐姐们误会。”

  皇后笑道:“好了,都是姐妹,拌两句嘴也就罢了。颖妃身子刚好,少动些气。郑妃,凌婕妤,你们也少说两句。”

  皇后发了话,郑妃和凌婕妤只得悻悻住口,狠狠瞪了蔺景然一眼。

  这时,智妃缓缓开口:“颖妃妹妹快人快语,性子爽利。不过,有些话传到陛下耳中,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妹妹还是谨慎些好。”

  蔺景然淡淡道:“劳智妃姐姐挂心。妹妹行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旁人如何想,如何传,那便是旁人的事了。

  总不能因为怕人误会,就连话都不敢说了吧?那活着多累。”

  智妃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面上笑容不变,却没再说什么。

  请安散后,蔺景然出了风栖宫,挽风扶着蔺景然,低声道:

  “娘娘,您刚才何必与她们逞口舌之快?怕是又要落下话柄了。”

  蔺景然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些人,你越是退让,她们便越是得寸进尺。

  今日把话挑明了,她们反而要掂量掂量。再说了,郑妃入宫这么久了,陛下也没宠幸她。

  陛下难道会因为我怼了她们几句就厌弃我?若真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惜的。”

  回到映月轩,郗砚凛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朕听说你今日在皇后那里,很是威风?”

  蔺景然坦然道:“皇上心疼郑妃姐姐了?”

  “你啊你,关心你还嫌弃朕,除了属于皇后规制内的不能给你,谁能越过你去?”

  他淡淡评价了一句,便不再提此事。

  蔺景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唇角微扬:"臣妾哪敢嫌弃陛下?只是觉得郑妃姐姐与凌婕妤实在有趣,明明心里酸得不行,偏要装出一副关心模样。"

  郗砚凛在她身侧坐下,顺手拿起她方才放下的书卷:"朕看你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静。"

  "陛下这就冤枉臣妾了。明明是她们先来招惹臣妾的。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接过茶盏,轻哼一声:"你那叫实话实说?朕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陛下可要治臣妾的罪?"

  蔺景然轻笑。

  "朕若治你的罪,岂不是正中某些人下怀?"

  "陛下圣明。那臣妾就放心了。"

  这时阿瑞从外头跑进来,见到郗砚凛在,立刻扑过来:"父父!"

  郗砚凛将阿瑞揽到身边:"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阿瑞用力点头,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阿瑞写字!"

  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墨迹还未全干。郗砚凛接过细看,"这是谁教你的?"

  "皇叔教的!"阿瑞兴奋地说,"皇叔说,写好了给父父看!"

  蔺景然探头一看,纸上赫然写着"父皇偏心"四个字,忍不住笑出声:"王爷真是越发长进了。"

  郗砚凛脸色一沉:"看来朕对他还是太宽容了。"

  蔺景然忍着笑,"陛下息怒。王爷也是好意,教阿瑞识字呢。"

  郗砚凛冷哼,"朕看他是在教阿瑞如何气朕。"

  阿瑞不明所以,眨着大眼睛:"父父,偏心不好吗?"

  郗砚凛被阿瑞问得一怔,蔺景然更是笑倒在软榻上。

  "这话你可别在外头说。"蔺景然将阿瑞拉到身边,柔声道,"你父父对谁都一样。"

  阿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可是皇叔说,父父对母妃最好。"

  蔺景然一时语塞,郗砚凛则眯起眼睛:"看来朕得好好跟阿策谈谈了。"

  次日,郗砚策被传召到映月轩时,一脸心虚。

  "皇兄,您找臣弟?"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郗砚凛的脸色。

  郗砚凛正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朕听说,你近来很会教孩子?"

  郗砚策干笑两声:"臣弟就是偶尔陪阿瑞玩玩......"

  "玩到教他写'父皇偏心'?"郗砚凛抬眼看他。

  "这个......臣弟就是开个玩笑......"

  "朕看你闲得很。既然如此,明日开始,你去礼部帮着筹备秋祭大典。"

  郗砚策顿时苦了脸:"皇兄,臣弟对礼制一窍不通啊......"

  "不会就学。"郗砚凛不为所动,"免得你整日无所事事,带坏朕的儿子。"

  蔺景然在一旁抿唇轻笑,被郗砚策哀怨地看了一眼。

  待郗砚策垂头丧气地离开后,蔺景然才道:"陛下何必吓唬王爷?他也就是贪玩些。"

  郗砚凛揉了揉眉心,"就是太贪玩了。十七八的人,整日就知道玩乐。"

  蔺景然笑道:"王爷这般性子,不也挺好?至少从不给陛下添乱。"

  郗砚凛轻哼一声,未再言语。

  三日后,秋祭大典筹备事宜出了些纰漏。原本定好的祭品清单被不小心弄混,险些误了大事。幸好郗砚策及时发现,才避免了一场麻烦。

  "看来王爷也不是全无用处。"蔺景然得知后,对郗砚凛笑道。

  郗砚凛面色稍霁:"总算没白费朕一番苦心。"

  蔺景然摇头轻笑,"陛下分明是关心王爷,偏要摆出这般严厉模样。难怪王爷总说您偏心。"

  "朕若真偏心,早就把他打发去封地了。朝中多少人盯着他这个闲王的位置,若不是朕护着......"

  他话未说完,但蔺景然已然明白。皇家兄弟,能像他们这般已属难得。

  "陛下用心良苦。"她轻声道。

  这时,张德海进来禀报:"陛下,智妃娘娘求见。"

  郗砚凛与蔺景然对视一眼,淡淡道:"传。"

  智妃袅袅而入。

  "智妃有何事?"郗砚凛问道。

  智妃垂首道:"臣妾听闻秋祭大典的祭品清单出了些差错,特来向陛下请罪。原是臣妾宫中的宫女不小心弄混了单子,险些误了大事。"

  "既是无心之失,便罢了。日后仔细些便是。"

  "谢陛下宽宏。另外,臣妾宫中新得了些上好的血燕,想着颖妃妹妹前些日子身子不适,特地带了些来。"

  蔺景然含笑谢过:"劳姐姐挂心。"

  待智妃告退后,郗砚凛才道:"你怎么看?"

  蔺景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智妃姐姐消息真是灵通。祭品清单的事,连臣妾都是方才听陛下说起,她倒已经查明了缘由,还特地送来血燕示好。"

  "她一向谨慎。"郗砚凛淡淡道。

  "太过谨慎,反倒显得刻意。陛下不觉得吗?"

  郗砚凛未置可否,只是道:"朕心中有数。"

  蔺景然笑了笑,不再多言。有些事,点到即止便可。

  晚膳时分,阿瑞忽然问道:"父父,为什么智娘娘总是送东西来?"

  郗砚凛动作一顿:"谁跟你说的?"

  "宫人们说的。"阿瑞歪着头,"他们说智娘娘最是大方。"

  蔺景然与郗砚凛交换了一个眼神,柔声道:"智娘娘是关心我们阿瑞。"

  "可是阿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