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玉泉行宫3-《娘娘的佛系日常》

  夜宴次日上午,蔺景然带着话本和凉茶去了水榭。

  她翻着一本《江湖记》,正看到侠客在山野间行侠仗义,阿瑞举着草蚂蚱跑过来:"母妃,云像棉花。"

  她抬头,果然见天上的云白得蓬松。正要说话,芦苇外传来争执声。

  郤宝林正和小太监抢风筝:"都说了这是我的!"

  "宝林主子,线断了,奴才帮您修修。"

  蔺景然让清风去看看。片刻后,郤宝林气呼呼地进来,见了她愣道:"姐姐也在?这地方真隐蔽。"

  "许是挂在芦苇里了。"蔺景然指着不远处卡在苇梢的风筝。

  郤宝林凑到席边,见《江湖记》眼睛一亮:"姐姐也看这个?我前几日偷着看,被娘亲说不学好。"

  蔺景然笑道:"看故事罢了。江湖侠客争名声,宫里姐姐们争恩宠,不都图个痛快?"

  她推过凉茶,"尝尝这个。"

  郤宝林喝了口,眼睛瞪得圆圆的:"比御膳房的好喝!"

  "小厨房的方子,加了些薄荷叶。"

  郗砚凛信步走来,"朕远远就听见笑声,果然是你在这儿。"

  郤宝林忙起身行礼,识趣地告退了。

  郗砚凛在蔺景然身旁坐下,拿起那本《江湖记》翻了翻:"又是这些?昨儿宴上北狄使者夸你明理知进退。

  朕倒想知道,若是江湖女子处在你的位置,会如何应对?"

  蔺景然没好气道:"江湖女子大概会直接问:陛下既然心中有数,何必特意来探臣妾的口风?"

  郗砚凛轻笑,朕不是探你口风,是来看看...某个昨夜在宴上把北狄使者绕进沟里的人,今日可还安分。"

  "臣妾向来最安分。"她眨眨眼,"不过是顺着使者的话,夸了夸他们的海东青神骏,顺便提了提大邺驯鹰的规矩。"

  "好一个'顺便'。"郗砚凛捏了捏她的手指,"三言两语就让使者主动提出要按大邺的规矩来驯鹰。"

  阿瑞原本在玩草蚂蚱,此时凑过来扒着郗砚凛的膝盖:"父父,鹰!"

  郗砚凛将阿瑞抱到膝上:"想看鹰?明日朕带你去鹰坊。"

  "要看父父驯鹰!"

  蔺景然笑着摇头:"陛下别惯着他,鹰坊那地方,他还小。"

  "无妨。你也一起。"

  "臣妾对驯鹰一窍不通。"

  "朕教你。"

  ……

  午后下雨,蔺景然在映月轩歇午觉。郗砚凛处理完政务过来时,她歪在藤椅上睡着了,话本滑落手边。

  他拾起话本,正要坐下,阿瑞从里间跑出来:"父父!"

  这一声把蔺景然惊醒了。她揉着眼坐起身:"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郗砚凛把话本放回桌上,"看你睡得香,没叫人通传。"

  蔺景然看了眼窗外:"这雨下得突然,陛下没淋着吧?"

  "一路都有廊庑。方才朕来时,遇见贤妃从这儿出去?"

  "贤妃姐姐来坐了坐,聊了会儿农书。"蔺景然笑道,"说起荷叶鸡的做法,约好改日让小厨房厨子们切磋切磋。"

  郗砚凛挑眉:"你何时对烹饪这么上心了?"

  "不过是闲来无事,让小厨房做些新鲜的吃食。总比某些人强,明明答应带阿瑞去鹰坊,自己却躲在思政殿批折子。"

  "朕这不是来了?"他伸手捏她的脸颊,"倒是你,昨日在宴上那般伶牙俐齿,今日倒学会告状了?"

  阿瑞挤到两人中间,举着木雕小马:"父父看!"

  郗砚凛接过小马端详:"雕得不错,谁给的?"

  "皇叔给的!"阿瑞得意地说,"皇叔说,等他赢了棋,给阿瑞雕个大马!"

  蔺景然轻笑:"王爷倒是清闲,还有工夫雕这个。"

  "他那是躲懒。"郗砚凛哼了一声,"朕让他整理北狄递交的互市细则,他倒好,躲去和工匠研究木雕去了。"

  "陛下不是常说,王爷这般性子,正好中和朝堂上的刻板?"

  "你倒是会替他说话。"郗砚凛瞥她一眼,将阿瑞抱到膝上,"明日朕真带你们去鹰坊,可好?"

  阿瑞高兴地拍手,蔺景然却道:"陛下莫不是忘了,明日要接见江南织造的人?"

  郗砚凛顿了顿:"改后日也无妨。"

  "朝政要紧。"蔺景然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起身整理衣袖,"鹰坊又不会长腿跑了,晚一日去又何妨?"

  郗砚凛低笑:"爱妃如今连朕的日程都记得这般清楚,张德海该退位让贤了。"

  "臣妾可不敢抢张总管的差事。"她回头一笑,"不过是昨日宴前,偶然听陛下提了一句。"

  他伸手将她拉回身边:"既然爱妃这般体贴,朕更不能辜负这番心意。"

  他在她耳边低语,"今晚朕留下。"

  蔺景然嗔了他一眼:"陛下不是说今日要考校太子功课?"

  "午后就考校过了。"他挑眉,"你连这个都知道?"

  "阿瑞不久前去找太子玩,太子满脸喜色,想必是答得不错。"

  蔺景然笑道。

  郗砚凛凝视着她,"朕有时觉得,你比朕还了解这宫里的动静。"

  "陛下是说臣妾耳目灵通?"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那陛下可要小心了,指不定臣妾连陛下昨日批折子时打瞌睡都知道。"

  "胡说。"他失笑,"朕何时..."

  "陛下右手袖口沾了点墨渍,"她指着他的衣袖,"若不是打瞌睡时笔尖滑了,就是心不在焉。以陛下的严谨,断不会犯这种错。"

  郗砚凛低头看了眼袖口,果然有一点墨迹。他无奈摇头:"朕那是...被只蜜蜂扰了。"

  蔺景然忍俊不禁:"是是是,都是蜜蜂的错。"

  阿瑞听着父母斗嘴,虽然不太明白,却也跟着咯咯笑。

  郗砚凛看着笑作一团的母子二人,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