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涤髓丹之威,旧武道的绝路,听劲何以卸天威-《让你教书启民智,你教全民修武?》

  当夜,戒备森严的密室中。

  周石盘膝而坐,在钱老和周三省凝重的注视下,没有丝毫犹豫,将那枚闪烁着电光的涤髓丹,一口吞入腹中。

  轰!

  丹药入腹,并非温和化开,而是直接炸裂!

  “呃啊啊啊——!”

  一声嘶吼从周石的喉咙中出现。

  狂暴的能量在他体内冲刷,他的皮肤瞬间被撑得裂开一道道血口,腥臭的黑色血污混杂着碎肉,不断从伤口中迸射。

  他的身体时而急剧膨胀,时而又快速萎缩,生命气息在生与死的边缘摇摆。

  “护住心脉!”

  钱老暴喝一声,手中数十根银针落下,精准地刺入周石周身大穴。

  周三省则端着一碗墨绿色的浓稠药汤,强行撬开周石的嘴,将吊命的药液灌了进去。

  密室之内,只剩下周石痛苦的嘶吼,和两位医者沉重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整整一夜过去。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满地的狼藉时,那嘶吼声终于渐渐停歇。

  周石瘫倒在地,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身上的裂口已经停止流血,结上了一层黑色的血痂,气息微弱得随时都会断绝。

  然而,就在他那近乎寂灭的身体最深处,在他的骨髓之中,一缕全新的、微弱但精纯的生机,正缓缓诞生、壮大。

  他,活下来了!

  钱老伸手探了探周石的脉搏,那几乎不可闻的跳动下,潜藏着一股磅礴的力量。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擦去额头的汗水,整个人也虚脱了一般。

  他看着昏睡过去的周石,对一旁同样疲惫的苏清雪沉声道:“成功了……但药性太烈,其中的凶险,远超你我想象。”

  “这一次能成,七分靠他的意志,三分靠运气。这样的成功率,不足一成。”

  苏清雪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太惨烈了。

  “必须改良!”钱老的声音斩钉截铁,眼中燃烧着光芒,“但……我们找到了方向!药力的配比,引导的手法,都有了最宝贵的数据!”

  他转向苏清雪,目光灼灼。

  “请转告先生,岳麓论道之前,我扁鹊堂,必能拿出拥有三成把握的成丹!”

  ……

  就在振华体系的核心之地,邵清林河两县根据地,为即将到来的岳麓论道和立威之谋如火如荼的准备之时。

  远在佛山和京畿两地,也暗流涌动。

  京畿之地,崇文门大街。

  与南方的潮湿温热不同,北地的秋风格外高远,带着一丝沁入骨髓的凉意。

  街角处,一家门面不大却极为雅致的铺子静静伫立。

  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程记坊”。

  这里不卖寻常的南北杂货,只经营一些精巧到极致的物事。

  匠人用的测微卡尺,珠宝行里鉴别玉石的高倍镜台,还有那些从西洋传来,能自行走动的精巧钟表。

  铺子的主人,程廷华,人送外号“眼镜程”。

  不仅因为他能修复那些比发丝还细的机括零件,更因为他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洞悉万物变化。

  而他真正的名声,在于武林。

  八卦游身掌,程廷华已臻化境,一手“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听劲功夫,在整个北方武林都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今日的程记坊,却有些不同寻常。

  铺子里没有客人,只有一股无形的、凝重如山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货架上那些精密的铜制零件,正发着“嗡嗡”的低鸣,仿佛在恐惧,在颤抖。

  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铺子中央。

  他没有看那些精巧的物事,只是手持一杆白蜡大枪,枪尾在青石地板上轻轻一顿。

  就是这一顿,让整个店铺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书文,十年不见,你的杀气,倒是比你的枪意更重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后堂传来。

  程廷华缓步走出,他身形清瘦,穿着一件普通的蓝布长衫,双手依旧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来人,正是从津门一路北上的李书文。

  “杀气?”李书文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廷华兄,你错了。这不是杀气,是新生。”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此行北上,非为叙旧,只为审判。

  审判这个腐朽的、固步自封的旧武道!

  “这里地方小,你的枪施展不开。”程廷华淡淡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对付你,”李书文的声音里带着绝对的自信,“无需用枪。”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

  没有枪,甚至没有摆出任何拳架。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步,脚下青石地板应声开裂,蛛网般的缝隙蔓延开来。

  人影一闪,李书文已经到了程廷华面前,一记崩拳,直捣中宫!

  这一拳,没有破空之声,没有骇人气势,但程廷华的脸色却变了。

  拳未至,一股足以熔金化铁的热浪,已经迎面撞来!

  他不敢硬接!

  脚下步法一错,程廷华的身形滑开。

  他整个人贴着李书文的拳风,绕到了其身后,双掌如穿花蝴蝶,悄无声息地印向李书文的后心。

  八卦掌,以巧、以变为精髓。

  劲力讲究一个“透”字,专破护体硬功。

  然而,下一瞬,程廷华瞳孔骤缩。

  他的双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李书文的背上,那引以为傲、足以震碎顽石内里的化劲,透体而入。

  可结果,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李书文的身体,甚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他背部的肌肉只是微微一紧,便将那股阴柔的劲力尽数吞噬、消解。

  “这就是你的道?”李书文头也不回,声音里充满了失望,“用这等阴柔小巧的劲力,去撼动一座火山?廷华兄,你老了。”

  他根本不理会程廷华的攻击,洗髓境的肉身,气血自成循环,周身一体,无懈可击。

  旧武道的化劲,在这种绝对的生命层次压制面前,不过是隔靴搔痒。

  李书文猛然一个转身,一记铁山靠!

  简单,直接,粗暴!

  程廷华脸色再变,脚下连踩七步,身形飘退。

  他知道,这一靠若是挨实了,自己这把老骨头当场就得散架。

  狭小的店铺内,上演着一幕诡异的追逐。

  李书文大开大合,拳、肘、肩、膝,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最刚猛的武器,每一次攻击都引得空气发出沉闷的爆鸣。

  而程廷华则将八卦掌的“游”字诀发挥到了极致,在方寸之间闪转腾挪,惊险万分地躲避着一次又一次的致命撞击。

  店铺门口,一个身影悄然出现,正是从津门追随而来的李存义。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看得分明,这不是比武,这是碾压。

  李书文甚至没有动用任何精妙的招式,只是凭借着那具非人的肉身,就将化劲大宗师程廷华逼入了绝境。

  更让程廷华感到绝望的,是周围环境的变化。

  随着李书文体内气血的不断催动,他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热源。

  店铺内的温度急剧攀升,空气变得粘稠、灼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火炭。

  程廷华额头见汗,呼吸开始急促。

  他引以为傲的八卦掌,最重身法灵动、气息悠长。

  可在这如同蒸笼的环境里,他的体力在飞速消耗,身法也渐渐变得滞涩。

  他那“一羽不能加”的境界,在李书文这不讲道理的“生命力场”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羽毛落不下来,是因为你能卸力。

  可当整片天空都压下来的时候,你又能卸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