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凶魂坐标-《我的天师合伙人》

  城西老档案馆一战,虽侥幸脱身,但右臂残留的“尸煞气”如同附骨之疽,不断试图侵蚀经脉,带来持续的阴寒刺痛。张大山躲回他那位于城乡结合部的简陋出租屋,门窗紧闭,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他盘膝坐在硬板床上,左手法诀引动,指尖萦绕着微弱的法力光辉,小心翼翼地在右臂几处关键穴位上点按、推拿,试图逼出那顽固的灰黑之气。汗水从他额角渗出,顺着紧绷的脸颊滑落。

  “嘶……”一股钻心的阴寒逆冲而上,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动作顿时一滞。

  “莫要蛮干!”潘舜沉稳的声音在灵台响起,“此乃南洋邪术炼化的尸煞,阴毒诡谲,单凭你自身法力强行驱散,事半功倍,且易伤及经脉根基。”

  悬浮在床头柜上的阴沉木葫芦微微一颤,葫爷的意念带着几分不耐烦和贪婪传来:“把头,要爷说,就让爷把这劳什子尸煞气吞了干净!磨磨唧唧的,看得爷憋屈!”

  张大山摇了摇头,声音因疼痛而略显沙哑:“你刚在档案馆吞噬了不少‘伶魂’残念和纸傀邪气,需要时间消化。这尸煞气属性阴毒,与你本体阴木之气虽非相克,但贸然吞噬,恐生变故。老潘说的对,得想个更稳妥的法子。”

  他目光扫过床脚那个装着符纸、朱砂等杂物的破旧背包,眉头紧锁。现金在支付了上次的药材和房租后再次见底,功德点更是高达负85点的巨额负债,请不起阴差丙叁玖,也兑换不了地府商城里的净化符箓。

  穷,是悬在头顶的另一把利剑。

  “他娘的,‘影蚀’那帮杂碎……”张大山低声骂了一句,不仅仅是因这伤势,更是因为对方提及马面甲柒叁时那意味深长的话语,以及对他“神魂根基”的怀疑。这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虽然对方未能看破潘舜的存在,但已足够引起警觉。

  “当务之急,是化解此煞气,恢复战力。”潘舜将话题拉回现实,“寻常药物难有成效,或可寻至阳至刚之物,以外力辅佐,徐徐图之。”

  “至阳至刚?”张大山沉吟,“雷击木?或是……年份极久的烈酒?”

  “烈酒?”葫爷的意念立刻活跃起来,“这个爷在行!最好是那种埋在地下几十上百年的老烧刀,阳气足,酒劲猛,用来泡……呃,用来驱邪化煞再好不过!”

  潘舜也表示认可:“烈酒本就蕴含纯阳之火性,陈年佳酿更添沉淀之醇厚,用以疏导、中和尸煞阴毒,确是可行之法。或许可向那旧货摊主老陈打听一二。”

  提到老陈,张大山想起之前购买材料几乎花光了所有现金,现在可谓是囊中羞涩。他叹了口气,正欲说话,裤袋里那部屏幕裂纹的地府App手机,突然又传来一阵异常的震动。

  这次不再是紊乱的噪点和刺眼白光,而是屏幕自主亮起,界面上,代表“任务接取”的图标正在疯狂闪烁,颜色忽明忽暗,极不稳定。同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牵引感,从手机屏幕指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嗯?”张大山心中一动,拿起手机。自从上次在档案馆收集发生异变后,他对这个地府配发的“破玩意”多了几分警惕与好奇。

  他尝试用意念点开任务图标。

  界面卡顿了足足三秒,然后猛地弹出一个极其简陋、仿佛由最原始代码构成的对话框,背景是不断闪烁的雪花点:

  【检测…到…高…优先级…威胁…】

  【目标:天罡凶魂…信号…锁定…】

  【编号:待确认…】

  【能量特征:匹配度87%…“疫鬼”(编号叁)…关联体…】

  【坐标:已获取…(东经xxx.xxx,北纬xx.xxx)…信号强度:微弱…持续衰减中…】

  【建议:立即…前往…缉拿…或…追踪…】

  下面是一串不断跳动的数字坐标,以及一个极其模糊、似乎随时会崩溃的简易地图箭头,指向城外的某个方向。

  没有功德点奖励提示,没有任务等级说明,只有这没头没尾、充满bUG的提示,仿佛是系统在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下,勉强挤出来的一点信息。

  “这是……”张大山瞳孔一缩,“疫鬼?那个痨病鬼?!”

  “没错!”潘舜语气凝重,“此凶魂位列天罡第三,凶险异常,其化身‘痨病鬼’曾窃取‘刽子手·张’之煞气,若任其吞噬成长,后果不堪设想。此信息虽来源蹊跷,但宁可信其有。”

  葫爷更是兴奋得乌光乱闪:“疫鬼?!好好好!这可是大补之物!比那些纸片子和尸煞气强多了!把头,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去晚了汤都喝不上了!”

  张大山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极不稳定的坐标和提示,又感受了一下右臂隐隐作痛的尸煞气,以及空空如也的口袋,脸色阴晴不定。

  这手机突然提供凶魂坐标,是地府系统的正常任务派发?还是上次异常后的后续影响?亦或是……某种陷阱?

  但“疫鬼”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而且,这是他摆脱当前困境最快的方式——缉拿凶魂,获取功德点,才能偿还债务,兑换资源,治疗伤势,提升实力!

  风险与机遇并存。

  “老陈那里暂时去不了了。”张大山迅速做出决断,眼中闪过一丝果决,“这坐标信号在衰减,不能耽搁。尸煞气暂时用符纸压制一下,必须立刻出发!”

  他强忍着右臂的不适,快速从背包里翻出几张普通的黄符,咬破尚未完全愈合的指尖,以自身纯阳血混合少量朱砂,快速绘制了几张“镇煞符”,一股脑拍在右臂灰黑之气盘踞之处。

  符纸贴上,一股灼热感传来,暂时压制了阴寒的蔓延,但治标不治本。

  “走!”

  他不再犹豫,抓起手机和阴沉木葫芦,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少量符箓和那柄正在缓慢吸收【煞气砖】能量的杀猪刀,毫不犹豫地冲出出租屋,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

  根据手机屏幕上那不断闪烁、时有时无的坐标指引,张大山一路向城外赶去。他尽量避开大道,选择偏僻小路,身形在夜色中快速穿行。

  越是靠近坐标指示的区域,周围的环境似乎越发显得“不对劲”。

  此时已是初夏,但越往前走,空气反而透着一股莫名的阴凉。路边的草木显得有些蔫耷,仿佛被抽走了部分生机。偶尔能看到一两只野猫野狗的尸体,皮毛暗淡,尸体干瘪,不像是正常死亡,更像是染上了某种奇怪的瘟病。

  “好家伙,这‘疫鬼’还没见着,排场倒是不小。”葫爷啧啧称奇,“这散播瘟疫、侵蚀生机的本事,果然不是盖的。”

  “收敛气息,谨慎前行。”潘舜提醒道,“疫鬼之能,诡异莫测,其本体或许不在此处,但此地必有其重要布置或化身。”

  张大山放缓脚步,将自身气息压制到最低,如同幽灵般在愈发荒凉的区域潜行。根据坐标,最终的目的地,指向了郊区一个早已废弃多年的——大型养鸡场。

  养鸡场规模不小,但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倒塌在地,几栋破败的砖瓦房在黑夜里如同沉默的巨兽骨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气味,混合着动物粪便腐败的酸臭、某种药物残留的刺鼻,以及一股更深层次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手机屏幕上的坐标箭头,最终定格在养鸡场最深处,一栋看起来像是 former 孵化室或者饲料仓库的大型厂房上。

  张大山悄无声息地靠近,伏在一堵矮墙后,仔细观察。

  厂房的大门早已不知去向,里面黑漆漆一片,但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里面似乎有活动的身影,以及……隐隐传来的咳嗽声和压抑的呻吟。

  “里面有活人?”张大山心中一凛。

  “不像活人阳气。”潘舜沉声道,“气息驳杂混乱,死气弥漫,更像是……被操控的躯壳。”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如同风穿过破洞的诡异呜咽声,从厂房深处传来。紧接着,一股灰白色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雾气,如同有生命般,从厂房门口缓缓弥漫而出。

  那雾气所过之处,地面上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黄,连泥土都似乎失去了一些“活性”。

  “是‘朽疫之气’!”张大山瞳孔骤缩,这正是之前“痨病鬼”身上感受到的气息,但此刻更加浓郁,更加具有侵蚀性!

  “没错,是那痨病鬼的味儿!而且……很浓!”葫爷的意念带着兴奋与警惕,“把头,正主儿肯定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张大山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等。他右手紧握杀猪刀,左手扣住几张火符,给葫爷使了个眼色,身形一矮,如同猎豹般蹿出,无声无息地潜入了那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废弃厂房。

  厂房内部空间极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和药味。借着从破损窗户透进的微弱月光,张大山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厂房中央,数十个身影如同梦游般,僵硬地走动着。他们穿着破旧的衣物,有男有女,大多面色灰败,眼神空洞,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或压抑的咳嗽。他们的身体表面,或多或少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灰败气息,有些人的皮肤甚至已经出现了不正常的溃烂和斑点。

  而在这些被操控的“人”群中央,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正背对着张大山,蹲在地上,似乎在布置着什么。

  它穿着一身脏污不堪、仿佛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旧棉袄,身形干瘦得像一具骷髅。一阵阵压抑的、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声,正从它那里传来。

  正是那个“痨病鬼”!

  似乎是察觉到了闯入者,“痨病鬼”的咳嗽声戛然而止。它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一张布满褶皱、毫无血色、如同老树皮般的脸映入张大山的眼帘。它的眼睛浑浊不堪,几乎看不到眼白和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灰黄。它的嘴角,咧开一个极其诡异、非人的弧度,露出稀疏发黑的牙齿。

  “又……来了……”沙哑、破碎,仿佛两块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从它喉咙里挤出,“新鲜的……药材……”

  随着它的话音,周围那些被操控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人们,齐刷刷地停下了动作,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在张大山身上,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了低沉的、充满敌意的咆哮。

  它们,或者说它们体内的“朽疫之气”,在同一时间被激活了!

  “小心!这些活尸已被彻底侵蚀,成为‘疫鬼’传播瘟疫的载体与武器!”潘舜疾声提醒。

  “哈哈哈!来得好!爷正饿着呢!”葫爷乌光大盛,迫不及待地从张大山怀中飞出,葫芦口对准了最近的两个活尸,“都给爷过来吧!”

  吞噬的旋涡骤然产生!

  然而,这一次,情况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那两个活尸被吞噬之力拉扯,身体剧烈摇晃,但并未像纸偶或普通阴魂那样被轻易撕碎吞噬。它们体表那层灰败的“朽疫之气”剧烈翻腾,竟如同拥有粘性般,顽强地抵抗着葫爷的吞噬!同时,一股极其污秽、充满病疫衰败意味的能量,反向朝着葫爷的本体侵蚀而去!

  “嗯?有点门道!”葫爷惊咦一声,吞噬之力再次加强。

  而就在这时,中央的“痨病鬼”动了!

  它并没有直接攻击张大山,而是猛地张开嘴,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

  一股远比之前浓郁十倍、如同实质的灰败疫病之气,如同爆炸的冲击波,以它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狂猛扩散!

  疫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地面、墙壁,凡是被这股疫气沾染,迅速蒙上一层灰败,失去所有色彩与生机。

  张大山首当其冲!

  他虽早有防备,立刻屏住呼吸,运转体内残存法力和纯阳血气护体,但那股疫气仿佛无孔不入,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

  “呃!”

  他闷哼一声,只觉一股强烈的虚弱感、晕眩感瞬间袭来,五脏六腑都传来被无数细针穿刺的剧痛,右臂被压制的尸煞气也仿佛受到刺激,再次蠢蠢欲动!他的皮肤表面,甚至开始隐隐浮现出不正常的灰斑!

  这“疫鬼”的本体或重要化身,其散播的“朽疫之气”,威力远超想象!

  “纯阳血!”潘舜在灵台中大喝。

  张大山咬牙,再次逼出一口心头纯阳血,混合法力,在身前划出一道炽热的金红色符印!

  “阳炎,辟邪!”

  金红符印与灰败疫气狠狠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能量湮灭声!符印成功挡住了大部分疫气的直接冲击,但逸散的能量依旧让张大山如遭重击,连连后退,喉头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而那些被操控的活尸,在吸收了逸散的疫气后,变得更加狂暴,嘶吼着朝张大山扑来!它们的力量、速度都得到了增强,指甲变得乌黑尖长,带着浓郁的病毒。

  前有数十狂暴活尸围攻,中有“痨病鬼”持续散发致命疫气,自身还受尸煞与疫气双重侵蚀……

  张大山瞬间陷入了比档案馆更为凶险的绝境!

  他眼神一厉,知道不能再有任何保留。左手猛地一拍腰间那空了的武生酒壶,虽然其中意念已尽,但壶体本身曾承载英武之气,仍有一丝微末共鸣。同时,他脚下步伐猛地一变,不再是闪避,而是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如同战场冲锋,主动迎向扑来的活尸!

  “老潘,助我!”

  “明白!”

  灵台之中,潘舜神魂清辉大放,一股精纯古老的意念加持在张大山的神魂之上,让他瞬间摆脱了疫气带来的精神侵蚀与虚弱幻象,眼神恢复清明与锐利。

  他右手的杀猪刀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虽然裂纹未愈,但内部被【煞气砖】滋养的那一丝凶戾煞气被彻底激发,刀身泛起暗红血光!

  “踏冤蹬恨,斩!”

  他暴喝一声,身形如电,刀光如匹练!不再是简单的劈砍,而是蕴含着“踏冤蹬恨”之法直击本源的真意,结合杀猪刀自身的煞气与葫爷偶尔反馈的吞噬之力附魔!

  “噗嗤!”

  首当其冲的一个活尸,被蕴含多种力量的刀光斩中,身体猛地一僵,体表的灰败疫气如同遇到克星,剧烈沸腾、消散,随后整个躯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软软倒地,再无声息。

  张大山脚步不停,禹步与“踏冤蹬恨”的步法结合,在活尸群中穿梭,刀光每一次闪动,都精准地斩灭一个活尸体内的疫气核心!

  葫爷也发威了,它不再试图大面积吞噬,而是将吞噬之力凝聚成线,如同黑色的毒蛇,专门刺穿活尸的额头或心脏,瞬间抽干其体内的疫病能量!

  一时间,张大山与葫爷配合,竟在活尸群中杀出了一条通路,直逼中央那个不断咳嗽、散发疫气的“痨病鬼”!

  那“痨病鬼”见状,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类似“惊愕”的情绪。它似乎没料到这个身上带着伤、状态不佳的阳间合伙人,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凌厉的反击,尤其是那种直接斩灭它瘟疫本源的力量,让它感到了威胁!

  它猛地停止散发疫气,干瘦的身躯以一种不符合物理规律的方式向后飘飞,同时双手急速挥舞,地面上那些它之前布置的、由不知名草药和动物骨骼构成的诡异图案,骤然亮起惨绿色的光芒!

  一股更加强大、更加阴邪的召唤波动,瞬间传遍整个厂房!

  “它在召唤更多的东西!阻止它!”潘舜急道。

  张大山岂能让它得逞?他脚下发力,速度再增,杀猪刀带着一往无前的煞气,直劈“痨病鬼”的面门!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那干瘦躯体的前一刻——

  “痨病鬼”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个诡异非人的笑容。它的身体,如同泡影般,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嘿嘿……晚了……‘种子’……已播下……”

  沙哑的声音留下最后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它的身影彻底消散在原地,只留下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朽疫之气在原地盘旋。

  与此同时,地面上那些惨绿色的图案光芒也瞬间熄灭。

  那些剩下的活尸,在“痨病鬼”消失的瞬间,如同被切断了提线的木偶,齐刷刷地僵在原地,然后纷纷倒地,体表的灰败气息迅速消散,露出了原本枯槁的尸身。

  厂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张大山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葫爷意犹未尽的抱怨:“呸!跑得倒快!还是个没多少嚼头的分身!”

  张大山持刀而立,看着“痨病鬼”消失的地方,脸色难看。他右臂的尸煞气在刚才的爆发中似乎又被引动,隐隐作痛,而新吸入的疫气也在体内肆虐,带来阵阵虚弱。

  他强撑着,走到“痨病鬼”最后站立的地方,蹲下身,检查那些熄灭的诡异图案。

  只见图案中央,残留着几缕极其细微的、仿佛拥有生命的灰败菌丝,正在缓缓蠕动,试图钻入地下。

  “这是……”张大山用刀尖挑起一丝菌丝,那菌丝立刻试图顺着刀身往他手上蔓延,被他以纯阳血气震散。

  潘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此非寻常疫病,似是一种……拥有生命的‘瘟疫之种’。那‘疫鬼’在此地,并非单纯躲藏,而是在培育、播撒这些‘种子’!”

  张大山心头一震,看向厂房外漆黑的山野。如果让这些“种子”扩散出去……

  他立刻拿出地府手机,发现屏幕上的坐标已经消失,任务提示也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体内的疫气和眼前的菌丝,证明着刚才发生的凶险无比真实。

  这次遭遇,虽然击退了“疫鬼”的一个化身,破坏了它的一个培育点,但自身伤势加重,更重要的是,窥见了“疫鬼”更加恐怖和诡异的真面目——它不是在散播瘟疫,它是在“种植”瘟疫!

  “必须尽快找到它的本体!”张大山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