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温柔的凌迟-《快穿:黑莲花闺蜜教我驯养疯批》

  房间里,柳无痕正闭目养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耳的鹤羽耳坠。

  窗外风声簌簌,烛火摇曳,映得他半边侧脸忽明忽暗。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女惊恐的尖叫。

  “公主遇刺了!快来人啊!”

  那一瞬间,柳无痕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然收缩。

  萧云韶?遇刺?

  谁动的手?

  不……不可能……谁敢在清雨阁杀人?

  他的心脏狠狠一沉,血液在耳膜里轰鸣。

  他几乎是本能地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掠出房门,衣袍在夜风中翻飞,鹤羽耳坠剧烈晃动。

  柳无痕冲到萧云韶的房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姚浅凝抽剑时带出一串血珠,几滴鲜血溅在她睫毛上。

  萧云韶缓缓滑倒在地,气息微弱却仍未断气。

  剑尖滴落的鲜血尚未止住,第二刀已蓄势待发,却在听到那声鹤羽轻响时骤然停住。

  “咔啦!”

  碎裂的门框木屑簌簌落下。

  她缓缓转头,看见柳无痕站在光影交界处。

  他左耳的鹤羽耳坠仍在轻颤,指缝间渗着被木刺扎出的鲜血。

  那双翡翠般的眸子先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萧云韶,又转向姚浅凝染血的剑尖。

  来得正好……既然萧云韶的执念是你,就让她在临死前听听你会说什么。

  这场赌局,究竟是她赢还是萧云韶赢。

  柳无痕的视线死死钉在那把滴血的短剑上,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哑的、近乎破碎的喘息。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日的画面,萧云韶站在樱花树下,手里攥着那盒九转还魂丹,指尖微微发抖。

  她在他中箭后守了他一天一夜,明明知道他心里装着别人,却还是固执地不肯离开。

  她不该死。

  她只是政治的牺牲品,和他一样,被困在这场荒唐的联姻里,从未有过选择的权利。

  她甚至……连恨他的资格都没有。

  可姚浅凝却亲手刺穿了她的胸口。

  柳无痕一步步走向姚浅凝,靴底碾过血迹。

  “为什么?”

  他的嗓音沙哑得不成调。

  姚浅凝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得近乎陌生。

  “她该死。”

  她轻声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柳无痕的瞳孔骤然紧缩,心脏像是被狠狠撕开。

  她连解释都不肯……

  她甚至……不打算骗他。

  她明明可以说,是萧云韶先动手……

  她明明可以说,她是自卫……

  可她偏偏……认了。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她!”

  她说的如此决绝,没有退路。

  柳无痕的手掌先于理智动了。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姚浅凝脸上,清脆的响声在血腥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她的脸被打得偏过去,白皙的脸颊立刻浮现出鲜红的指印,一缕血丝从嘴角缓缓渗出。

  柳无痕的手僵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发烫。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姚浅凝红肿的脸,瞳孔剧烈颤抖着。

  他做了什么?

  他居然打了她……

  他这辈子最舍不得伤的人……

  那一巴掌的余音还在空气中震颤,姚浅凝的脸颊火辣辣地烧着,可心里却像突然裂开了一道冰缝。

  原来心碎是有声音的,清脆得像那年她在冷宫摔碎的绣球花。

  为了另一个女人打她?

  柳无痕,你这一巴掌……可算把最后那点情分都打散了。

  她慢慢用指节蹭掉嘴角的血迹,动作优雅得像在拭去胭脂。

  不哭不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原来最痛的伤,是让人连表情都懒得做的。

  当赤血鹤羽耳坠从怀中取出时,宝石在血泊里映出妖异的光。

  她忽然想起那夜他扯下耳坠的模样,被唤醒后鲜血顺着耳骨往下淌,却仰头望着她,“那你要负责到底。”

  多可笑啊。

  当看到赤血鹤羽耳坠时,柳无痕的呼吸骤然停滞。

  不可能……

  她怎么会有这个?

  难道她知道功法的秘密了?

  她一直带着它?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现在要拿出来?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自己耳上的那枚,喉结滚动,嗓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

  “……你……”

  姚浅凝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将耳坠戴在了自己的右耳上。

  柳无痕的瞳孔骤然紧缩。

  不……

  她不能戴……

  如果不是心意相通的人,赤血鹤羽会吸干她的精气……

  他猛地冲上前,想要扯下那枚耳坠,可指尖还未触及她的耳垂。

  “轰!”

  两只耳坠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如同烈日炸裂,照亮了整个血腥的房间。

  柳无痕被强光逼得闭眼,再睁开时,只见那对赤血鹤羽耳坠在光芒中寸寸碎裂,最终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股纠缠多年的灼痛,功法反噬带来的、日夜折磨他的剧痛,突然消失了。

  解除了……

  真的解除了……

  他的经脉前所未有的通畅,内力流转再无滞涩,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枷锁。

  【柳无痕好感度 10%,目前80%】

  可这份轻松却让他浑身发冷,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爱他。

  她真的爱他。

  而他做了什么?

  他打了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像是被自己的愚蠢和残忍哽住了呼吸。

  她嘴角的血,她红肿的脸,她平静的表情。

  每一个画面都像刀一样剜着他的心脏。

  姚浅凝站在原地,耳垂上还留着耳坠灼烧后的红痕。

  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垂眸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萧云韶,她捡起短剑割断了萧云韶的喉咙,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血溅在她的靴尖上,像开了一朵小小的红梅。

  短剑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

  “当啷——”

  金属撞击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刺耳得令人心惊。

  姚浅凝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转身就走,靴底踏过血迹,在烛光下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

  柳无痕站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她就这样走了。

  就这样……不要他了……

  “等等!”

  他冲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掌心却滚烫,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彻底消失。

  “你爱我……”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

  明明耳坠的灰烬还未散尽,明明反噬的解除已经证明了一切,可他还是要听她亲口说。

  求你了。

  说你还爱我。

  说你会原谅我……

  姚浅凝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那双平静到可怕的眼睛。

  她的嘴角还带着他打出的血痕,脸颊的红肿未消,可她的眼神却像一潭死水,没有愤怒,没有恨意,甚至没有悲伤。

  \"对,我爱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缓慢地剖开他的心脏。

  “但是,我不要你了。”

  柳无痕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说什么?

  她爱他……却不要他?

  这句话比恨更残忍。

  恨至少证明她还在乎,可不要……意味着连恨都懒得给了。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喉结滚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跪下来求她,想抱住她痛哭,想回到扇她耳光前的那一刻,可一切都晚了。

  姚浅凝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动作很轻,却不容抗拒。

  她抽回手,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柳无痕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那触感像烧红的烙铁般灼痛。

  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空荡的掌心,突然低笑出声。

  “凭什么……”

  笑声在空寂的庭院里回荡,嘶哑得像是泣血。

  “凭什么说爱我...却不要我?”

  他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缝隙,断裂的疼痛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

  他忽然明白。

  那一巴掌打散的不仅是她嘴角的血迹。

  是他小心翼翼维护的信任。

  是她一次次原谅他的耐心。

  是他们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可能性。

  夜风卷着耳坠的灰烬拂过他的眼睫,像一场迟来的雪。

  他伸手去抓,却只握住冰凉的月光。

  “浅浅……”

  呼唤散在风里,再无人应答。

  他想起她说过的话。

  “下次,你再伤我,我就会离开。”

  他终于意识到。

  她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气话,不是试探,

  是深思熟虑后的……放手。

  就像她杀萧云韶时那般决绝。

  就像她戴上耳坠时那般坦然。

  她连告别……都干净利落。

  柳无痕俯身,额头抵在染血的地面上。

  原来最痛的惩罚不是恨。

  而是被深爱之人……温柔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