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有些人假装摔珠子-《快穿:黑莲花闺蜜教我驯养疯批》

  晨光微暖,穆琯玉扶着门框,缓缓走出房间。

  胸口的伤仍隐隐作痛,但已比昨日好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夹杂着草木清香,让她混沌的思绪稍稍清醒。

  院子很大,青石铺就的地面被晨露浸得微湿,远处几株老梅树斜斜伸展着枝桠,零星的梅子缀在绿叶间。

  忽然,她听到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循声望去,在院角的梅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左腿的裤管空荡荡的,只余半截残肢。

  穆琯玉脚步一顿,心头莫名一软。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

  “小丫头,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

  小姑娘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又因为腿脚不便,险些摔倒。

  穆琯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小心。”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她,半晌才小声道。

  “……我、我站不稳……”

  穆琯玉目光落在她空荡的裤管上,心里一揪,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没事,坐着说也行。”

  她扶着小姑娘靠坐在梅树下,自己也随意地坐在一旁,从袖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

  “擦擦脸?”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接过帕子,胡乱抹了抹眼泪。

  “能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穆琯玉轻声问。

  小姑娘低下头,手指揪着衣角。

  “爹娘……都不在了。”

  “去年打仗的时候,他们为了保护我……”

  她哽咽了一下。

  “我的腿也是那时候没的……我、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个累赘……”

  穆琯玉静静听着,胸口闷闷的疼,分不清是伤口还是别的什么。

  她忽然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姑娘乱糟糟的头发。

  “你知道吗?”

  她抬头望着梅树枝桠间漏下的阳光,声音很轻。

  “我认识一个人,他小时候比你惨多了。”

  小姑娘抬起泪眼,好奇地看她。

  “他生来就看不见,爹娘嫌他没用,把他扔在了乱葬岗。”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现在可是天下闻名的琴师,连皇帝都想听他弹一曲。”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

  “真、真的吗?”

  “当然。”

  穆琯玉眨眨眼。

  “还有个人,双手都被仇家砍了,现在却成了最好的机关师,他用脚刻出来的木鸟,能飞三天三夜不落地。”

  小姑娘的眼泪渐渐止住了,小脸上浮现出几分向往。

  穆琯玉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所以啊,少了一条腿算什么?你还有聪明的脑袋,灵巧的手,最重要的是……”

  她指了指小姑娘的心口。

  “这里,是完整的。”

  小姑娘呆呆地看着她,忽然“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这次却是一头扎进穆琯玉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穆琯玉被撞得胸口一痛,却笑着搂住这个瘦小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

  晨光中,梅树的影子投在两人身上,斑驳而温暖。

  袈裟垂落,玄霄静立廊下,指间的血珀佛珠不知何时停止了转动。

  晨光斜照,将远处梅树下的身影勾勒得清晰。

  穆琯玉半蹲着,衣摆沾了泥土也浑然不觉,正笨拙地用手帕给那哭花脸的小丫头擦眼泪。

  她眉头微蹙,唇角却带着笑,明明自己胸口还缠着绷带,却把小女孩揽在怀里轻轻拍着背。

  啧,这女人……

  他眯起眼,猩红的眸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原以为她只是个精于算计的谋士,没想到会对个素不相识的残废小丫头这般耐心。

  那笨拙的安慰方式,甚至透着几分傻气,哪有人用“别人更惨”来劝孩子的?

  佛珠在掌心无声碾过一圈。

  她重伤未愈就急着下床…是为了这个?

  明明说话带刺,却会为个小丫头放软声音……

  昨夜疼得冷汗涔涔,现在倒逞强当起知心姐姐……

  蠢。

  小丫头空荡荡的裤管刺入眼帘,他突然想起三年前罗萨国城破时,那些蜷缩在尸堆里哭嚎的孤儿。

  当时他的禅杖沾了多少血,现在袈裟就染着多少洗不净的罪孽。

  拇指无意识摩挲过禅杖上的裂痕。

  明明自己都站不稳,倒是很会哄人,这种无用的善心……

  但至少,是真的。

  “玄霄大人?”

  身后传来侍卫迟疑的呼唤。

  他骤然回神,这才发现佛珠已被捏出细碎裂纹。

  转身时袈裟翻涌如血浪,再开口又是惯常的冷冽。

  “去膳房取碟桂花糖。”

  侍卫愣住。

  “啊?”

  “再问就割了你的舌头。”

  待侍卫连滚带爬地退下,他最后瞥了眼梅树方向。

  穆琯玉正拄着树枝当拐杖,单膝跪地帮小丫头绑散开的草鞋带,晨光给她苍白的侧脸镀了层金边。

  【玄霄好感度 5%,当前15%】

  佛珠突然“啪”地断线,血珀珠子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晦气。”

  他黑着脸甩袖而去,却没人看见他耳根泛起的不自然红晕。

  正低头给小姑娘系鞋带的穆琯玉突然顿住,指尖微微一顿。

  又来了。

  系统提示音再度在脑海中响起,明明白白地宣告着某个冷面佛子的好感度又涨了一截。

  “……”

  她缓缓抬头,目光扫向四周,最终落在远处回廊下,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几颗散落的血珀佛珠在晨光中泛着暗红的光泽,像是谁仓促离去时落下的。

  这人怎么回事?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没发现他在附近,好感度怎么又莫名其妙涨了?

  难道……他喜欢看人哄小孩?

  还是说……他其实是个隐藏的善心人士,看到别人行善就心情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那个杀人如麻的西境统领?怎么可能。

  该不会……他在试探什么?

  或者,他其实认识这个小姑娘?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止住眼泪,正好奇摆弄她衣带的小丫头,对方懵懂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异常。

  算了……这人的心思太难猜。

  “姐姐?”

  小姑娘扯了扯她的袖子。

  “你发什么呆呀?”

  穆琯玉回过神来,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什么,只是在想……”

  她瞥了眼地上散落的佛珠,忽然轻笑一声。

  “有些人啊,明明心软了,还要假装摔珠子发脾气。”

  小姑娘歪着头,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穆琯玉却已经撑着树枝站起身,顺手把小姑娘也抱了起来,动作牵扯到伤口,她暗暗吸了口气,面上却丝毫不显。

  “走,带你去吃糖。”

  她笑眯眯地说,

  “说不定啊,待会儿还有糖果从天而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