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大闹敬国公府-《伯府狗辈抢权位,主母重生全家跪》

  子时。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沈令仪带着拂冬,从宁安院的角门出来。

  一辆黑篷顶马车,早已等在那里。

  一上马车,却被吓了一跳。

  她的弟弟沈今朝,坐在里面。

  他说:“大姐姐,今晚的事,你不该瞒着弟弟。”

  他有些失落。

  一双看向沈令仪的眼睛,透出一丝幽怨。

  沈令仪也没想到,此次行动,没瞒过弟弟的眼睛。

  弟弟竟看穿了她的目的,并在这里候着她。

  “不是瞒着你,我有把握杀了他。”

  “他敢当众辱你,伤了晴晴,还有五条人命。我要是不杀他,我还算个男人吗?”

  陈灼敢侮辱他家的人,真当他死了吗?

  “今朝...我想亲手杀他。”

  沈令仪不是单纯想杀陈灼。

  而是想让陈灼死在京兆府。

  她不能明着去报复敬国公府,怕墨卿尘不满。

  故而,想利用陈灼的死,激发两家矛盾。

  让原本同盟的两家,反目成仇。

  沈今朝说什么也不肯。

  竟与她翻了脸,叫人将她硬送回了宁安院。

  沈令仪只好叮嘱他几句,叫他千万小心。

  翌日。

  沈令仪刚醒。

  外院便传来了消息。

  昨夜,京兆府起了火,陈灼被烧死了。

  沈令仪松了口气。

  看来,今朝是做成了。

  她起身梳洗,用了早膳,还多用了半碗燕窝。

  碧月从外面回来,“姑娘,外面的人都在骂陈灼,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还有,今晨,那个怡红楼的心儿姑娘,也死了。”

  她是咬舌自尽的。

  听说,她一早就勾搭上陈灼等几个纨绔子,哄着他们替她赎身。

  后来,陈灼说要纳她为妾。

  她便不再和另外的几个纨绔来往。

  一心吊着陈灼,做着当永昌侯世子妾室的美梦。

  听说陈灼死了,美梦破灭,这才自尽。

  有人猜,是永昌侯府的人弄死了她。

  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允许一个青楼出身的妓人,污了门楣。

  沈令仪将此事,告知了二婶和祖母。

  全家都觉得痛快。

  待到她见了今朝,夸他办事稳妥。

  才发现今朝脸色不对,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今朝才道:“人不是我杀的,我到了京兆府,没发现有起火的迹象。狱卒却说,陈灼死了,烧成了黑灰。”

  能烧成黑灰,必然是烧了很久。

  “还有其他人被烧死吗?”

  “相邻的,都是陈灼那些打人的随从。”

  沈令仪:“......”

  永昌侯夫人听说陈灼死了,当场晕倒在家中佛堂。

  永昌侯去了趟京兆府,查看了现场。

  发现就关押陈灼的那一排牢房,起了火,起火原因不明。

  狱卒说,看到陈家的随从纵火。

  永昌侯眼中喷火。

  陈灼的脾气他清楚,对待下人,向来非打即骂。

  那些随从恨他,也无可厚非。

  可,有个漏洞。

  他们只是暂时被关押在这里几天。

  甚至,都不是关在真正的牢狱。

  他专门找了柳寂,将人关在牢房外围,一排专门关犯错的贵人的地方。

  看守的人,也都是柳寂的亲信。

  他脑中轰的一声。

  是柳寂!!!

  陈灼曾提过,他这边刚逼得沈若晴动了刀子,那头柳寂就带人来了。

  柳寂是敬国公长子,他一向瞧不起陈灼不学无术,怎的这次出现得这般及时?

  甘于给灼儿提供便利??

  灼儿被他当了枪!!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永昌侯突然想起,在龙抬头那日,柳寂的妹妹柳眉儿,与沈若晴起了龃龉。

  沈若晴差点夺了头筹,抢了柳眉儿的风头。

  而且那日,因为珩王中毒,指婚的事没成,柳眉儿成了笑柄。

  柳家一定是记恨定北侯府。

  他们心思好歹毒,利用了灼儿。

  利用完了,又除掉了他。

  将起火的事,推到自家随从头上。

  一石二鸟。

  永昌侯双目赤红,颤抖着将儿子的骨灰装入玉罐。

  落了几滴泪。

  “灼儿,爹会为你报仇!”

  他并非纯粹的莽夫,在极致的悲痛中,反而逼出了一丝可怕的清醒。

  他仔仔细细地勘察了现场,甚至用指尖捻起灰烬凑近鼻尖。

  那灰烬里,除了皮肉烧焦的恶臭,还混杂着一丝火油味!

  而相邻的牢房,地面却干干净净。

  这火,是冲着要他灼儿的命来的!

  能在大牢里如此精准动手脚的,除了掌管此地的柳寂,还有谁?

  “柳寂!”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吼。

  他们家发生了太多事,一再牵连到淑嫔和大皇子。

  如今陈灼又被打上了恶霸仗势欺人的印记,他就这么含屈抱怨死了,以后,永昌侯府就别想在盛京立足了。

  连带着,大皇子也会离宝座越来越远。

  他愤怒翻身上马,直奔敬国公府。

  而,敬国公府外书房,也气氛凝重。

  “陈灼怎么会死在牢里?”

  敬国公倒不是心疼陈灼,他是担心儿子被他牵连,怕即将到手的京兆府尹一职飞了,被别人捡了便宜。

  柳寂官袍都没脱,一张好看的面容,添了些愁色,

  “此事麻烦。狱卒说无异常,只听到夜里似乎有耗子叫,后来就看到陈灼旁边的蜡烛倒了,许是耗子碰到的。”

  火势一下子点着了稻草,蔓延到陈灼身上,火势不大,却扑不灭,等灭的时候,陈灼就成灰了。

  敬国公:“会不会是定北侯府,蓄意报复?陷害于你?”

  柳寂一双浓淡相宜的眉毛拧起:“定北侯府那对姐弟,没有父辈教导和托举,整件事情都是交由大理寺审的,皇上让他们复审,他们都吓破胆不敢!能提出关押陈灼几日,就算报复了。”

  沈令仪是个和离妇,她那样的身份,被陈灼侮辱两句也无可厚非。

  她和离又回家,本就影响她的弟妹议亲,她应该没傻到杀陈灼,把定北侯府得罪死了。

  敬国公想想也是,便大骂陈灼:

  “原本叫陈灼那个蠢货,挑起定北侯府和永昌侯府的矛盾,你及时关押了沈家的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定北侯府落败,皇上会记你一功,京兆府尹的位置,必然是你的。”

  就算陈灼办事不牢靠,打死了下人。

  也抹不灭柳寂的功劳。

  坏就坏在,陈灼死在了京兆府大牢。

  就算皇帝不追究,永昌侯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事闹大,寂儿想升职,怕会有阻碍。

  二人说着话。

  门房便来报,永昌侯来了。

  话音刚落,永昌侯便像头蛮牛似的,闯了进来。

  下人们拦不住。

  永昌侯提着剑,见着了敬国公父子,不像在外面那般见人就砍,而是像一头压抑着毁灭欲望的困兽,一步步踏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