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封赏定北侯府-《伯府狗辈抢权位,主母重生全家跪》

  皇帝忌惮定北侯府功高震主,更恼恨沈锡昔日不站他队。

  旧怨新仇皆有。

  但皇后和公主的话,像两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作为帝王最在乎的东西。

  舆论、军心、江山稳固。

  这些要是动荡,是要流血死人的。

  皇帝再如何向着大皇子,也不能不顾及这些。

  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边关将士疑虑的目光,听到市井巷陌的窃窃私语。

  良久,他猛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决断:“拟旨。”

  半个时辰后,一道明黄的圣旨,抵达了依旧笼罩在震惊中的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四子沈昱,纯孝聪敏,遭逢大难,天佑忠良,朕心甚慰。其生母阮氏,温良贤淑,教子有方,特赐封三品淑人,以示嘉慰。”

  “世子沈今朝,忠勇克承,待其差竣回京,即行承袭定北侯爵位,望其光耀门楣,不负皇恩,再续忠烈!”

  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府中静了一瞬。

  沈老太君拄着凤头杖,苍老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缓缓跪下,老泪纵横,高呼:“臣妇,谢主隆恩!”

  这泪,是为沈家的委屈终于被看见,为这来之不易的“公正”。

  更是为了,定北侯府后继有人。

  沈锡战死三年,皇上未曾让早已是世子的今朝袭爵。

  这个爵位已经迟了三年。

  她也没想到,是由孙女,以这样的方式争取回来的。

  她的这个孙女,不愧是亡夫教出来的,遇事不慌不乱,慢慢筹谋,步步为营。

  直到目的达成。

  再看向沈令仪时,老太君的心里多了许多信任。

  亡夫和嫡长子先后战死,她承受了太多。

  一直撑着不敢倒下。

  她老了,就算闭了眼,府里也塌不了。

  仪儿和今朝顶得住门庭!

  阮氏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涌出,一个诰命身份与儿子的健康相比,自然不值一提。

  可这个诰命代表的是皇帝的安抚和妥协。

  淑妃已降为嫔,被夺了协理六宫之权。

  这是仪儿的功劳。

  她知道,儿子还有命在,即使受得委屈再大,也不可能让淑妃偿命。

  她需得等待时机。

  这个诰命是仪儿和沈昱挣来的,她得好好接受。

  仪儿说得对,定北侯府会越来越好。

  她的女儿若晴也及笄了,后面会议亲,她有了诰命身份,也是女儿的荣光。

  沈令仪扶着祖母,心中那块巨石终于落地,泛起一丝苦涩的欣慰。

  她赌赢了。

  父亲的战甲、四弟的委屈、她的孤注一掷,终于为风雨飘摇的沈家,换来了喘息之机和短暂的保障。

  皇帝的赏赐,并非恩典,而是妥协。

  但对定北侯府来说,却能换来短暂的喘息。

  那些盯着定北侯府的门第,不敢在此时动手。

  而,这不是终点。

  她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京畿的消息,还没传回来。

  她不急。

  且慢慢等着。

  封赏定北侯府的旨意,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涟漪迅速荡开,不出半个时辰,便已传入了翰林院侍讲江大人府上。

  彼时,傅子悠正垂首立在婆母江氏的房中,小心翼翼地用软布擦拭着一只白玉瓷瓶。

  她的左侧脸颊上,还残留着昨日,被婆母用戒尺抽打后,未消的青紫淤痕,腕间亦是酸胀不已。

  江氏则斜倚在榻上,冷眼瞧着,嘴里不时挑剔着:“动作轻些!没吃过饭吗?这点子事都做不好,真是晦气!”

  江氏看到傅子悠就莫名来气。

  原以为,她是永安伯府的嫡出大姑娘,能给江家带来些丰厚好处。

  对自己家夫君和儿子的仕途有益。

  谁知,永安伯府的丑闻,一出接着一出。

  大年初一更是闹了出大的,非但死了人,还是意外死的。

  这是非常不吉利的。

  在盛京城中,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傅停舟死后,马上传出秦琬琬是个灾星的事。

  江氏就四舍五入,认为傅子悠也是个灾星。

  不然,怎的嫁到江家三年了,就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连个儿子都生不出。

  她都快被二房的人笑死了。

  二房儿子本来就比长房多一倍,现在已经生了六个孙子,四个孙女。

  而她,就得了一个孙女。

  再这样下去,长房后继无人,江家的族产,就要全部落入二房手里了。

  她急的胃里蹿火。

  好不容易她把娘家旁支的侄女翠娘,抬为了良妾,翠娘也争气,有了身孕。

  她让大夫看了,是个男胎。

  她还没高兴几日,大夫便又说胎相不稳,要一根百年山参来保胎。

  她让傅子悠回娘家去取。

  结果,她甩着十根手指头回来了。

  那次,她骂了傅子悠。

  又让她去取,还是没拿回来。

  江氏便怀疑,沈令仪和永安伯府不是一条心。

  人家是定北侯府的嫡女,高门贵女,压根看不起傅子悠这个大姑奶奶。

  屋内气氛凝滞,唯有江氏腕间玉镯,偶尔碰触茶盏的轻响。

  突然,管家江福步履匆匆地出现在门外,面色惊疑不定:“夫人,外面、外面传来消息,说宫里下了旨意到定北侯府!”

  江氏懒懒挑眉:“哦?可是沈家那四小子没熬过去?”

  她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傅子悠也略微抬头,想知道究竟下了什么旨意。

  “不,不是!”

  江福连忙躬身,声音都变了调。

  “是封赏!皇上怜悯沈四公子受了惊吓,特赐其生母阮氏三品淑人诰命!还、还下旨,待世子沈今朝差竣回京,即刻承袭定北侯爵位!”

  “怎么会?”江氏目光写满了质疑,“你没听错吧?”

  “是真的,夫人!”江福双膝一软,“听闻是那位永安伯夫人,捧着先定北侯的战甲和沈老夫人的诰命服,闯到御前去喊冤,这才引得龙颜震怒...她告了淑妃一状,皇上降了淑妃的位分。还,还封赏了定北侯府。”

  “哐当!”

  傅子悠手中的瓷瓶,突然脱手落地,摔得粉碎。

  她却恍若未闻,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江氏猛地坐直了身子,脸色瞬间变了几变。

  先是愕然,随即是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种掺杂着恐慌的恼怒。

  她抬手捏住茶盏,锐利的目光,猛地刺向傅子悠,声音尖利:

  “你听见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快要败落的定北侯府?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在府里说不上话,任由秦琬琬拿捏的沈令仪??她为了给她四弟讨个公道,都敢闹上朝堂,这就是你说的软柿子??”

  傅子悠被这劈头盖脸的责问砸懵了,条件反射地向一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