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火烧永安伯府-《伯府狗辈抢权位,主母重生全家跪》

  他回来时已过戌时。

  一进沐风阁,杨管事便在书房候着他。

  “王爷,沈大姑娘那头倒是很镇定,拂冬说她提前预防,倒没受伤。”

  墨卿尘:“她没受伤,也受了惊吓。”

  杨管事:“......”

  宋怀:“......”

  人家沈大姑娘自己提前应对,做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提前布局,一步步达成目标的事情。

  怎会受到惊吓?

  宋怀懂了,有种惊吓,叫在乎你的人,觉得你受到惊吓。

  宋怀是自小便跟着墨卿尘的,这几日王爷的苦闷,他看在眼里。

  他适时开口:“王爷,是,沈大姑娘虽躲过一截,但永安伯那个宠妾没了孩子,他难免不会再动杀机。沈大姑娘未必次次能躲开。您看...”

  宋怀昧着良心,把沈令仪说得很弱小。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墨卿尘,果然,墨卿尘的表情稍微松了一点。

  老杨朝宋怀悄悄挤眉弄眼,咧着一边嘴角,无声地质问,还能这样??

  你丫耍手段!

  宋怀朝他做鬼脸,有本事你丫也耍。

  二人无声地斗法了一会儿,齐齐看向墨卿尘。

  墨卿尘:“叫白起去永安伯府放几把火,今晚好好照顾永安伯,一刻都别让他合眼。”

  老杨:“……”

  宋怀:“……”

  二人对视一眼。

  白起是墨卿尘身边的暗卫。

  从来不露脸。

  宋怀跟着王爷这么久,都没见过白起的真人。

  但他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肝胆俱颤。

  白起武艺高强,杀人不见血。

  最擅长折磨人的精神。

  死在他手里的人,大多在死前会经历一场精神折磨,比扎到身上的刀子还要痛苦百倍。

  大都表情惊悚,死不瞑目。

  王爷叫他去放火,他能精准控制火势的大小,燃烧时间和蔓延方向。

  他放火让人查无可查,仿佛火是凭空自燃的。

  最绝的是,白起擅长模仿口技,一个人,就相当于千军万马。

  他都替傅临舟害怕。

  王爷动用了白起,去折磨傅临舟,说明他真的怒了。

  白起一去,傅临舟绝对没功夫,再去找沈大姑娘的茬儿。

  永安伯府有两处院落起火。

  一处是傅临舟的外书房,一处是老夫人的福寿堂。

  火势不大,烧了一天两夜。

  扑灭了又起,起了再扑灭。

  就像是天火自燃,逗着人玩。

  傅临舟两夜没合眼,带着人,这头扑了,那头扑。

  忙得像个陀螺。

  火真正灭了,已是二月初二卯时初。

  他极度困倦,将将要合眼,便会听到窗外,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婴儿叹息,过会再合眼,又听到,一个男婴啼哭,骂他为何害死他。

  还有女人低低的幽怨冷笑。

  他心中恐惧。

  惊起查看时,又发现一切如常。

  最后,他只好让府中的护院,守在他的窗下。

  但,一合眼,他便听到冰冷的刀鞘和刀摩擦的声音,还有脖子被拧断的声音。

  他惊恐万分,再去查看,发见窗外的护院还好好地站着。

  院中一切如常。

  折腾了一个时辰,傅临舟的精神便濒临崩溃,疑神疑鬼,对身边的人发脾气。

  整个人分外憔悴,癫狂。

  若是他知道,外面的流言传了些什么,他更会当场崩溃。

  这一切,传到凤栖阁时。

  沈令仪美美地睡了一夜,正在梳妆。

  她今日要去参加龙抬头的宫宴。

  等她梳好妆时,外面本来晴好的天空,突然响了两声滚雷。

  连带着乌云滚滚,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章妈妈亲自给沈令仪戴好蓝孔雀金尾流苏发簪,惊奇道:“大姑娘,府里连着烧了两夜,听说外书房那边正好院子都烧黑了。火才扑灭,就晴天响滚雷。真是永安伯府的报应!老奴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瞧见晴天响滚雷。”

  乌云压顶,遮住了太阳。

  沈令仪轻轻抚了抚胸口,“这火起的奇怪,别处都好好的,火势也没蔓延……”

  她心中惊奇,这把火好像故意惩罚傅临舟。

  她心里倒也痛快。

  “天气异象,对我们今日来说,并非坏事。”

  前世,她也见过这样的天气。

  只不过不是清晨。

  而是在半下午。

  同样的一个晴天,突然乌云压顶,响起滚雷。

  她被傅临舟扔在马车上,带去菜市口,亲眼看着她的亲人被行刑。

  她哭着喊着,可她的祖母,二婶,晴晴,满府的下人仆妇,一个不少,全被砍了头。

  他们的头像皮球一样,滚落在泥地上,血流满地。

  随后就是乌云压顶,大雨倾盆。

  大雨冲刷着她的家人的血,红通通的,怎么冲刷都冲刷不干净。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窒息,全是她亲人的血。

  那时她在想,为何死的不是她,为何她还活着?

  不对,那些死的人里,有没有三婶和三叔来着?

  记忆太久远,她有些忘了。

  不,不是忘了,是她不愿意想起这个悲伤的画面。

  只是想想,她都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又抚了抚胸口。

  不,她要打起精神,今日有场硬仗要打。

  她准备好要出门时,在大门口,遇见了傅临舟。

  前世,她身子已经被老夫人下了毒,没有办法再去参加宫宴。

  她挣扎着起身,看着傅临舟揽着秦琬琬一起,从她面前经过。

  一个,穿着武相官袍,身姿挺拔如松,意气风发。

  一个,穿着软烟罗云裳,不染世间尘埃,清高出尘。

  两人举手投足间,透着一样的,掌控一切的自信。

  而她,消瘦无比,病弱不堪,连挺直腰板都很难做到。

  那时候,她像一具空壳。

  而今日,一切都不同了。

  躺在床上的消瘦无比的是秦琬琬。

  傅临舟穿的也不是武将的官袍,还是那身金吾卫的侍卫服。

  他的脸色泛着青白,眼下的乌黑浓重,鬓边的碎发散落,处处透出一股颓靡之气。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狠厉,看了半晌,才终于沉着脸道:“还不快走,都要迟了。”

  沈令仪道只是笑,“伯爷既然怕迟,就先走吧。我套了马车,要和祖母他们汇合,我们不顺路。”

  她不会和付临舟坐一辆马车,她恶心。

  傅临舟一噎,几近崩溃,看向沈令仪时,控制不住气的手抖。

  若不是府里连续两夜起火,他前天夜里,就会让她无声无息地病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