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终结的时代2-《蔚蓝的心事》

  蔚爱民确实给江山打了电话,江山心思就活动了,虽说每隔十天半月的,就能跟蔚爱民见个面,可毕竟是在不熟悉的招待所里,啥也不尽兴,这要是能在家里跟蔚爱民鸾凤颠倒,那得多过瘾啊。

  再一个,自从坏人倒台之后,江山投靠的那个革委会的头头也被撸了,甚至整个革委会现在也是苟延残喘,导致他现在在革委会的日子就不是那么滋润了。听说现在南方挣钱很容易,他就动了去南方的念头,正好趁着这一次回去,鼓动鼓动爱民跟他一起走。

  于是,江山马不停蹄又回了阳春县。

  他回程的时候,江川刚刚到达省城,春英的丈夫徐云涛去接的他。

  江山是天黑的时候到的县城,他没耽误时间,摸黑往村里赶。

  蔚爱民骗她娘李翠儿说,她这几天不舒服,晚上老是肚子疼,心疼孩子跟着她折腾,求她娘给照顾一两宿,等她好了她就来接儿子。李翠儿很疼这个外孙,没多想,她就答应了。

  蔚爱民就在家香喷喷的打扮好了,专门等江山。

  老实巴交的江家父母,根本没有想到江山能这么快回来,站在自家的猪圈上看看,蔚爱民关灯了,老两口也就睡了。

  江山私会心切,一路小跑回了村里。

  他躲在村口观察了一会儿,看看没人,嗖嗖的抄小路,偷偷闪进了蔚爱民给他留的门里。

  蔚爱民躺在炕上听动静,听见大门轻响,她就知道江山来了,拖踩着鞋心急火燎的迎到堂屋门口。

  江山闩好大门,喘息着刚到堂屋门口,蔚爱民就扑了上来。

  软玉温香扑满怀,江山啥也不顾得了,抱着光溜溜的蔚爱民就啃上了。

  两个人肆无忌惮的搂抱着滚到了炕上,不知羞耻的苟合到一处。

  可能是江山太急切,又走了长时间的路,两个人都还没有尽兴,江山就偃旗息鼓。

  蔚爱民不甘心的趴在江山怀里扭动,嘴里嘤嘤的撒着娇,“嗯~,山哥,你这是咋了嘛~,我还不舒服呢~。”说着,就在江山身上乱摸起来。

  江山喘着粗气,摸着蔚爱民的敏感部位,亲昵的说,“宝儿,不是哥不行,哥是看见你急得,快去给哥弄点吃的,我先缓缓……。”

  蔚爱民舔了江山的胸口一下,娇滴滴的说,“哎呀,知道了,给你温着呢!”,说完起身,也不穿衣服,扭着光溜溜的身子下了炕,打着手电筒从锅里给江山端来满满一碗荷包蛋。

  然后,拿出火柴把煤油灯点亮,转身又上了炕,趴在江山腿上看着他吃,姿势很勾人。

  江山哪能抗的了她这一招?三下五除二的把温热的荷包蛋吞下肚,也不管了,把碗随便一搁,抱着蔚爱民又钻进了被窝。

  蔚爱民就势扭着身子靠上江山,嗯嗯呀呀的说,“诶呀,还没关灯呢,你急个啥嘞?!”

  江山话都不利索了,啃着蔚爱民含糊不清的说,“有个亮好,哥能把宝儿看的更清楚,哥更稀罕呢。”

  两个不知羞耻的狗男女,花样百出的极尽能事。

  不远处的,江家父母的房子里也亮起了灯。

  也许就是天意如此,老两口已经吹灯睡了,江妈也不知怎么的,她睡不着,右眼皮狠狠地跳,跳的她心慌。

  她就披着衣服坐了起来,那个年代的农村里,晚上过了八点,没啥事的,一般的都就熄灯了,为了节省煤油。

  江妈习惯性的往窗外看了一眼,隐约的觉着外面有亮光,她的心“砰砰砰”的急速跳起来。

  她伸手推推江父,“慧儿她爹,我怎么看着外面有光呢?”

  江父也没有睡着,他在闭眼想江川的事,江妈这么一说,他心里一激灵,噌的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就站在炕上,透过窗缝往外看,真有亮光。

  江父二话没说,急三火四的穿上衣服就往外走,走到院子里,顺手还拿了一把铁锨。

  江妈不放心,赶紧穿着衣服也往外走,老两口出门一看,果然是蔚爱民那里亮了灯。

  江父握着铁锨的手都在颤抖,他快步往亮灯那边走去。

  他悄悄的走到房后,贴在后窗边上,江山和蔚爱民打情骂俏的秽言秽语,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后面赶来的江妈也听到了,气的浑身颤抖。

  不要脸的畜牲,怎么不去死呢!

  江父气的再也按耐不住,抡起铁锨狠狠的打在了后窗上,只听“咔嚓”一声,木制的窗棂子断了几根。

  江父又大步走向大门,扬起铁锨打在大门上,大声喝到,“两个不要脸的畜牲,给我滚出来。”

  这时候,屋里的江山听到动静,立马萎了。

  蔚爱民也吓得惊慌失措。

  他俩都听出来了,这是江父的声音。

  两个人都惊恐的往身上套着衣服,一时间手忙脚乱。

  蔚爱民到底还是蔚爱民,就是在慌乱之中,也不忘给江山出主意,声音哆嗦,意思清楚,“那~那个,我开门,你快跑,骑着自行车,先直接闯出去再说,要是没人追你,你在大口井那边等我信儿。”

  江山啥也顾不得了,哆嗦着点头。

  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蔚爱民心一横,突然心就不慌了,拉着江山去推自行车,看江山准备好了,她躲在一旁抽出门闩,握在手里。

  江山推着自行车慌不择路的往外冲,黑暗中,车把硬生生的撞上了江父的胸口,江父闷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江山连带着又撞倒了江妈,在江妈的诶呦声中,江山不管不顾的跨上自行车,闷头猛蹬,朝着村外飞奔而去。

  这时候,前后邻居听到声音都相继或点灯或打开了手电筒。

  蔚爱民牙一咬豁上了,事到如今,谁也别想好了,反咬吧。

  她把衣服领口撕开,抱着江父的大腿就嚎开了,“诶呀~,快来救命啊,江仁同这个老不知羞的,趁着儿子不在家,来欺负儿媳妇啊,欺负不成,就要打死我呀~,诶呀呀~,我是活不成了啊~~。”

  倒在地上的江妈,气的爬过去,一把挠在蔚爱民脸上,颤抖着声音开骂,“你这个不要脸的淫贱东西,该死~呀。”

  隔了一排屋子的西井老奶也听到了声音,打着手电筒,颠着小脚走了过来,等她到了的时候,门口三三两两的已经有了人。

  西井老奶把手电照在人堆里,问,“咋了这是?”

  灯光正好照见蔚爱民披头散发的抱着江父的大腿在哭,看见西井老奶,蔚爱民把头低下去,继续长声短气的表演,“啊呀~啊,俺活不成了啊,江仁同不要脸,半夜来欺负他儿媳妇啊~,啊~~,谁来给我做主啊~。”

  江妈朝着蔚爱民挥过去一掌,怒骂到,“蔚爱民,你放屁,老天爷为啥不睁眼,一个雷劈死你呢?”

  蔚爱民也不躲,生生挨了这一巴掌,继续嚎,“诶呀呀~,这两个老东西啊~,他们不安好心啊~,想弄死我呀~,我没法活了啊~。”

  “蔚爱民,你闭嘴。”

  西井老奶老而弥坚的怒声呵斥,吓得蔚爱民打了一个嗝儿,声音小了。

  西井老奶转头看向江父,刚想示意江父先把腿抽出来,却大惊失色,大喊一声,“仁同,你咋了?”

  话音未落,江父嘴里先喷出一口血,然后直接向后倒去。

  邻居眼疾手快,接住了江父,江妈也发现了江父的异样,又气又痛,根本没有力气坐起来,双手着地,哭喊着爬向江父,“仁同,慧儿她爹,你咋了?”

  江父已经不省人事,嘴角不断的往外涌出鲜血,黑夜里在手电筒的映照下,脸色格外恐怖,格外凄惨。

  西井老奶心里咯噔一下,随手指了一个人,颤声吩咐,“快~,去叫医生,去叫支书,去叫你佑之叔,快呀~。”

  “诶~诶~诶~”,邻居也吓傻了,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李医生,支书,佑之叔,你们快来呀~。”

  蔚爱民吓得赶紧撒了手,迅速躲到一边。

  这时候,江妈已经把江父抱在怀里,用手不停的擦拭着江父嘴边的血,喊声凄厉,“仁同啊~,你醒醒,你醒醒啊~,慧儿她爹啊~,俺的仁同啊~,啊~!!”

  那天晚上,大半个新河村的人都听见了江妈凄厉的哭喊,还有邻居四处的高喊。

  蔚佑之也听见了,他心里本就有事,惦记着江川还没睡,听到声音,直觉不好,穿上衣服,一边拿手电筒,一边喊爱国,“爱国,快起来,跟我出去看看。”

  爱国也听见了声音,正在起身,赶紧答应爹一声,“欸,爹,来了。”

  芳杏怕吓着蔚蓝,把蔚蓝抱在怀里拍着安抚,还不忘嘱咐爱国,“拿着手电筒,扶着爹一些。”

  爱国点头的工夫,衣服也穿好了,随着爹往外就走,海洋一个高蹿出来,跟在爷爷和小叔后面。

  爷仨跟支书和赤脚医生几乎是一同到场。

  十四岁的海洋,亲眼目睹了这场人间惨剧。

  蔚佑之一看江仁同的样子,就知道不好,当机立断吩咐,“爱国,去推板车去,快点。”

  爱国应声都来不及,撒腿就往家里跑。

  蔚爱民却趁人不注意,慢慢蹭回到屋里,胡乱找个包袱,划拉家里的值钱东西。

  没有人去关注蔚爱民,都在想着抢救江父。

  江妈的神情已经呆滞,只是机械的给老伴儿擦拭鲜血。

  西井老奶老泪纵横,握着江父的一只手,颤声叫着,“仁同啊,快醒醒,你别吓着慧儿她妈,川子还没回来呢,你听见没?啊?仁同呐?”

  江父没有一点反应。

  蔚佑之泪目。

  爱国一点没敢耽误,把板车拉来了,大家七手八脚把江父和江妈一起抬上铺着稻草的板车,赤脚医生陪着,撒腿就往县城拉去。

  支书骑着自行车飞奔县医院,找医生接应。

  海洋扶着西井老奶和爷爷往家走。

  芳杏已经把蔚蓝安抚好了,也穿好了衣服,点亮家里的罩子灯,端着灯站在大门口望。

  看见海洋扶着两位老人家回来了,赶紧迎了过去。

  西井老奶好像脱力的样子,全部倚在芳杏身上进了屋,芳杏一直扶着老太太坐在凳子上,也不敢撒手。

  老人家神情哀痛又悲愤,流着眼泪开口,“佑之啊,我看着仁同啊……,难……!”

  话音一转又恨恨的说,“这个蔚爱民一生下来,你就该把她掐死,这到底是个什么祸害啊?遭天打雷劈的东西,她不得好死呐。”

  蔚佑之猛然想起什么,厉声吩咐海洋,“海洋,你去看看,蔚爱民还在不在?”

  海洋嗖的一声就跑出去了。

  晚了,蔚爱民已经不见了踪影。

  海洋到底是个孩子,想不到那么周全,满家找了一遍,没看见蔚爱民,只看到乱糟糟的屋子,海洋又跑回了家,跟爷爷报信。

  如果是爱国或是云妮,大概都会想到先去李翠儿那里找找,海洋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让蔚爱民跑了,还带着孩子。

  蔚爱民也算是临危不乱,看着大家都在顾着江家父母,她趁着天黑,溜着墙缝,拿着值钱的东西走了,先跑去她娘那里,踩着东园的矮墙,爬进家里,李翠儿没听见动静,搂着外孙睡得正香,因为她住在村里最南边。

  蔚爱民没有去先抱儿子,她熟门熟路的把手伸到她娘的炕席底下,把李翠儿所有的钱票先摸到了自己兜里。

  然后,她想悄悄爬到炕里边,抱走儿子。

  这个时候,李翠儿醒了,以为是贼,挥手一掌,打在蔚爱民的脸上,嘴里还呵斥着,“谁?不长眼的东西,你想偷啥?”

  蔚爱民赶紧捂住她娘的嘴,小声说,“娘,是我,我来抱孩子呢,别把他惊醒了。”

  李翠儿这才知道是蔚爱民,声音小了一点,开始骂蔚爱民,“你个不省心的东西,孩子就不能明天再抱?你急着干啥?大半夜的,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啊??”

  蔚爱民也不恼,一把抱起儿子,低声说:“娘,我走了哈,你好好睡吧。”

  李翠儿还没反应过来,孩子已经让蔚爱民抱走了,然后,她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蔚爱民走了。

  李翠儿直觉不对,门是拴着的,爱民咋进来的?不管了,睡吧,明天再问。

  李翠儿心大的又睡了。

  海洋这边跑回家,跟爷爷说人已经不在了,蔚佑之恼火的拍自己的额头,乱中出错,他大意了。

  蔚佑之实在不放心江父,又想着早早告诉建福他们,让他们帮着去车站堵人。

  他把西井老奶留下陪着芳杏娘儿俩,让海洋打着手电筒,爷儿俩半夜三更的又往县城走。

  芳杏担心公爹,对海洋叮嘱又叮嘱,路上一定照顾好爷爷,站在门口望不见手电的光影了,才回了家。

  昏暗的灯影里,芳杏和西井老奶对坐在炕上,忍不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