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和张盛和的过去-《离婚后随意选张机选彩票却中头奖》

  李凡本不想多言,可这一年多的憋屈像块大石头压在胸口,那些掏心窝子的话,他能跟谁倒?

  偏巧邝行之在这节骨眼上还主动来当他的代理律师,连句报酬都没提。

  他喉头一热,索性把压了太久的往事倒了个干净。

  张总本名张盛和,是他穿开裆裤的发小,他们两家一家村头,一家村尾,论月份还大李凡三个月。

  小时候蹲在田埂上捏泥人,偷挖红薯烤着吃,

  光脚追蜻蜓,河里摸鱼,抓牛蛙,上山捡菌子,晚上一起躺地上看星星......

  上下学都是一起不说,晚上经常都是一起睡一张床,村里老人都说他俩比亲兄弟还亲。

  张胜和家条件没李凡家好,可就他一个独苗,张叔张婶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张胜和学习不灵光,初中毕业就跟着工头去城里打工了。

  李凡倒顺风顺水念完高中、考上大学,毕业时本来能回老家考个公务员,

  可他不想像他爸那样在办公室耗一辈子,咬咬牙就杀来省城闯。

  刚到省城那会真难啊!租地下室,简历投了上百份,面试几十场,不是嫌经验少,就是嫌学历不够。

  后来进了家销售公司,也许是新人的冲劲撞开了运气的门,不过半年就稳坐销冠宝座,每月提成比底薪多三倍有余。

  干了两年多,李凡想着总不能给人打一辈子工,就琢磨着自己单干。

  建大棚搞过种植,开过面馆,开过火锅店.......

  几年时间下来也积攒了些人脉,手里有点钱,恰巧那些年国家在大力开发,就打算开家建筑公司。

  这事儿得找信得过的人搭伙啊!

  正巧张盛和在工地上干了些年,李凡想着知根知底的发小,

  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张胜和连夜从外地坐绿皮火车就赶来了。

  李凡也没多想,直接就拍板给他35%的股份,说到这,李凡笑了,可那笑比窗外的天气还凉。

  公司起步那会儿难如登天,全靠李凡那些年攒下的几个大哥照拂,才勉强维持。

  头一年张胜和比谁都拼,记得有回为了个建材订单,寒冬腊月蹲在客户公司楼下,那年春都特别冷,他裹着军大衣啃冷馒头,手指冻得像胡萝卜似的,在人家门口守了整整一个月。

  合同签订那天张胜和红光满面冲进办公室,跟李凡掰扯谈判时怎么见招拆招,可半句没提被保安赶、被前台白眼的委屈。

  这些李凡都看在眼里,那会儿就暗自发誓,往后定要带张胜和风风光光赚大钱。

  公司越做越大,日子也越来越好,可三年前一天张胜和突然揣着杯茶进了李凡办公室,说想单干。

  李凡当场就懵了,茶杯里的茶凉了都没察觉,从市场风险说到资金压力,从客户维系说到团队管理,嘴皮子都磨破了,可看他铁了心的架势,到底没再拦。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说定张胜和注册家子公司挂靠在总公司名下,他自己跑的业务自己拿,李凡这边谈成的单子还按老规矩分。

  李凡想着他在外头碰几回壁自然就回来了,哪成想这一步棋,竟成了后来发生这些的导火索。

  谁料张胜和为了抢客户,把利润压到倒贴钱, 几个跟李凡关系铁的客户大哥私下找他,说'小李你可得留个心'。

  李凡那会儿天真啊,想着首先那是自己兄弟,玩累了自然会回来的;再者想着正好借这机会筛选长期合作的优质客户,没当回事。

  结果一年过去,张胜和的公司接了些小项目,但是因为让利太狠没赚到钱,又回来找李凡喝酒,说'兄弟,咱还一块儿干'。

  那晚他俩喝得酩酊大醉,李凡拍着张盛和后背直乐,想着兄弟俩又能并肩往前冲了。

  “后面的事你该知道,就是去年年初那个大项目的合同,”李凡顿了顿,喉结动了动。

  邝行之在旁默默听着,突然插话:“李哥,你说的可是去年让我去你们公司审的那份合同?”

  “正是!”李凡攥紧了手里的茶杯,

  “你当时提醒过我,说项目周期太长,资金回款要是跟不上,公司可能扛不住。”

  “可我那会儿被巨大的利润冲昏了头,张盛和说他小姨子在那家国企建设单位上班,专门打听过资金状况,绝对稳当。”

  “我也多方面考察了两个多月,没查出问题,就签了,”

  说完李凡一脸悔意,转头看了看窗外,

  “我当时把风险分析得明明白白,可您说有内部消息兜底......”邝行之接道,

  “后来听说您换了法律顾问,我想着您自有打算,也就没多问,这些年您帮我的够多了。”邝行之语速加快,

  “提那事儿我就来气!”李凡猛地灌了口茶,

  “那会儿我去外地参加工地封顶仪式,回来就忙着新项目开工,跟你解约的事儿全公司没一个人跟我说!还是后来去甲方对接合同细节,要叫你一块儿去,我才知道被换了。”

  “当时我发了好大的火,可事儿还得办,只能硬着头皮上。\"

  “再后来你也知道,国家突然出政策,那片地不让开发了,项目直接停摆,投进去的钱全砸在里头,到现在才拿到20%的进度款,只够发农民工工资,”

  “我只能卖车卖房,三套房子卖了两套,两辆车也卖了,只结清机械款和部分材料款,剩下的钱我天天往甲方跑着催,可这一催就是一年多。”

  “今年年初实在撑不住,把公司人都解散了,8月里张总突然找上门管我要钱,我这才知道他居然是其中一家材料供应商的幕后老板,一算公司前前后后欠了500多万!”李凡眼眶发红,

  “要不是上个月你联系我帮忙,我那最后一套房怕早被法院法拍了......”李凡娓娓道来,

  “李哥,咱不说这些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这房子保不住了,但得让它利益最大化,想过吗?”邝行之盯着李凡说道,

  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眼窝深陷、本来三十多的年纪却有了不少白发,邝行之很心疼,

  “能有什么打算?”李凡苦笑着摇头,“现在穷得叮当响,给他便是,只求往后再无瓜葛。”

  “凡哥,您知道现在房价多少?”邝行之往前倾了倾身子,

  “您这房子市场房价少说值800万到900万,就算你欠张总600万,以最低价格来算对抵还能剩200万!今天叫你来,就是等会儿见他时把话摊开:房子可以给,但必须补差价,而且得尽快。你要是信得过兄弟,这事儿我全给您兜底,其他的等办完再说。”

  李凡望着邝行之眼里的坚定,喉头一热:“听你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