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念诗,你别抖啊,刽子手!-《诗词显圣,死囚逆天改命!》

  那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干裂的声带,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林凡张着嘴,发出的只有“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干哑声响。

  极致的恐惧,在最后一刻还是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死亡,原来是这种感觉。

  不是电影里的一刀两断,干净利落。

  而是眼睁睁看着屠刀举起,感受着刀锋上散发出的铁锈与血腥混合的独特气味,闻着刽子手身上浓烈的汗臭和酒气,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台下人群的嗡嗡议论。

  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时间也仿佛被拉长了。

  “哈哈哈哈!”

  李承风的笑声再次响起,尖锐刺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念不出来了吧?废物!”

  “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惊世之作,原来只是虚张声势,想拖延时间!”

  台下的人群也跟着哄笑起来,刚刚被压下去的嘲弄声浪,此刻变本加厉地反扑回来。

  “搞了半天,是个哑巴诗人!”

  “行了行了,别丢人现眼了,快砍吧!”

  李承风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享受这种将人彻底踩在脚下,碾碎其所有尊严和希望的感觉。

  他一挥手,对着那还在发愣的刽子手厉声喝道:“还等什么!斩了他!让他带着他的歪诗下地狱去吧!”

  “得令!”

  刽子手被这一声断喝惊醒,脸上闪过一丝被戏耍的恼怒。

  他不再犹豫,手臂上的肌肉猛然贲起,那把沉重的鬼头刀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厉风,朝着林凡的后颈,猛然劈下!

  来了!

  这一次,是真的来了!

  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他甚至能感觉到刀锋带起的劲风,吹动了他脖颈后的几根汗毛。

  那股森寒的杀意,像实质的冰锥,刺入了他的骨髓。

  不!

  我不想死!

  我不能死!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人生要以这样屈辱和可笑的方式结束!

  上辈子猝死在工位上,这辈子要被当众斩首!

  我不服!

  巨大的不甘和愤怒,在死亡的极限压迫下,终于冲破了恐惧的堤坝,化作一股火山爆发般的狂暴力量!

  那首诗!

  那首属于另一个世界,却在此刻与他命运完美契合的诗!

  “千——”

  一个字,如同惊雷,从他嘶哑的喉咙深处,悍然炸响!

  声音并不洪亮,甚至还带着血丝的沙哑,但其中蕴含的某种东西,却让整个喧嚣的菜市口,猛地一静。

  嗡——

  正急速下落的鬼头刀,在距离林凡脖颈皮肤不足一指宽的地方,骤然停滞!

  不是刽子手主动停下。

  而是他根本无法再让刀锋前进分毫!

  “呃!”

  刽子手发出一声闷哼,他魁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握刀的右手青筋根根暴起,虬结的肌肉如同盘踞的蟒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将刀压下去。

  然而,那把数百斤重的鬼头刀,此刻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纹丝不动。

  刀锋距离林凡的皮肤那么近,近到林凡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上散发出的,那种金属独有的、阴冷的触感。

  可就是这最后的一点距离,却成了天堑。

  怎么回事?

  刽子手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脸上满是惊骇与不可思议。

  这把跟他多年的刀,今天怎么不听使唤了?

  台下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行刑台上这诡异的一幕。

  刀……停了?

  李承风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僵住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那把悬停在半空的鬼头刀,眼底深处是全然的错愕与不解。

  “废物!你在干什么!给我砍下去!”他声色俱厉地咆哮道。

  “大……大人……我……”

  刽子手的声音都在打颤,他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这完全超出他认知的事情。

  也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林凡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单个字的爆发,而是清晰、沉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将那句诗完整地吟诵了出来。

  “千锤万凿出深山!”

  话音落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律,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菜市口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光线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风,停了。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正缓缓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战栗!

  “这……这是……”

  人群后方,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发老者,身体猛地一震,浑浊的双眼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死死地盯着台上的林凡,嘴唇哆嗦着,满脸的难以置信。

  “诗……诗成……引动天地之力?”

  他身边的中年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虽然感受不到那么清晰,却也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老师,这……这是怎么了?”

  “别说话!”老者低喝一声,全神贯注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是……这是鸣志之诗!以自身遭遇为引,以不屈意志为骨!这孩子……他……他竟然要在绝境之中,凝聚文心!”

  行刑台上,林凡缓缓抬起了头。

  他能感觉到,随着诗句的出口,一股奇特的力量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涌入他的身体。

  这股力量洗刷着他的屈辱,抚平着他的恐惧,让他那颗几乎要停止跳动的心脏,重新变得强劲有力。

  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他的意志,前所未有的坚定。

  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在这一刻彻底融合,再无滞涩。

  他就是林凡。

  是那个猝死的社畜,也是这个被冤杀的书生!

  他看着眼前那个还在奋力压着刀,却满脸汗水、徒劳无功的刽子手。

  又看向不远处那个脸色由错愕转为惊疑,再到一丝恐慌的李承风。

  林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不是嘲笑,而是一种挣脱了死亡枷锁后的释然与豪迈。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的那股力量鼓荡得更加猛烈。

  第二句诗,挟着一股焚尽万物的磅礴气势,脱口而出。

  “烈火焚烧若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