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穷学生出口成章 老教习当场傻眼!-《诗词显圣,死囚逆天改命!》

  青阳县的雷霆清洗,已经过去半月。

  县尉张德彪等人被打入大牢,抄没的家产和罪证堆积如山,一时间人心惶惶。

  但王丞哲的手段却并未止于杀伐,他紧接着便推出了一系列安抚民心、整顿吏治的举措,快刀斩乱麻之后,又用温水煮起了青蛙。

  整个青阳县的氛围,在一种诡异的紧绷与新生中,渐渐稳定下来。

  李家府邸大门紧闭,深居简出,像一头暂时缩回了壳里的乌龟,再无半点往日的嚣张气焰。

  而那晚李绍元发出的截杀密令,派出的死士,也如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林凡依旧每日在县学授课,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只是他去往府城的行程,因这场风波而暂时搁置。

  这一日,青阳县学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事。

  由县令王丞哲亲自倡议,县学主办的全县文会,正式拉开帷幕。

  美其名曰,检验学子文华,为即将到来的府试选拔英才。

  实则,是王丞哲在为林凡,为新生的县学,搭起一个扬名立万的戏台。

  县学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不仅有县内各家私塾的学子,更有许多闻讯而来的乡绅富户,甚至还有不少看热闹的普通百姓。

  高台之上,王丞哲与陈望夫子居中而坐。

  他们的下手边,坐着几位县里的名流宿儒,以及以王明远为首的县学老教习们。

  王明远捻着胡须,面色平静,但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藏着几分审视与不服。

  他承认,林凡有些手段,把县学这帮顽劣的穷小子管得服服帖帖。

  可读书做学问,靠的是日积月累的水磨工夫,不是什么旁门左道的奇技淫巧。

  今日这场文会,正好能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教书育人,谁又是在哗众取宠。

  “文会第一场,试诗!”

  随着司仪一声高喝,场中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题目是“秋日登高”,一个中规中矩的题目,考验的是学子们的才情与格律功底。

  很快,便有私塾的学子登台献作。

  “秋风萧瑟上高楼,望断天涯客子愁……”

  “层林尽染霜天晚,一行归雁过城头……”

  一首首诗作被念诵出来,大多工整有余,灵气不足,引来台下阵阵程式化的叫好声。

  王明远听着,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稳扎稳打,循规蹈矩。

  他瞥了一眼县学学生所在的区域,见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专注,不由得暗自摇头。

  装模作样。

  终于,轮到县学的学生登台。

  走上来的是一个叫周平的少年,他家境贫寒,平日里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木讷,是老教习们眼中最没有前途的那一类学生。

  王明远记得他,这孩子连一首完整的律诗都背不下来。

  只见周平深吸一口气,对着高台上的众人躬身一揖,然后朗声开口。

  他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怯懦,反而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仅仅十个字,没有提一个“秋”字,没有说一句“高”字,却将那登高望远、天地辽阔的雄浑气象,描绘得淋漓尽致。

  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高台上的王丞哲,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彩。

  陈望夫子抚着胡须的手,停在了半空。

  王明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周平没有停顿,继续念道。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一诗念罢,全场死寂。

  片刻之后,不知是谁先带头,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轰然炸响,几乎要将县学的屋顶掀翻。

  “好!好诗!”

  “此等气魄,此等胸襟,我青阳县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诗句了!”

  王明远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真是那个木讷的周平?

  这等豪迈开阔的意境,这等浑然天成的对仗,就算是自己,在文思泉涌之时,也未必能写得出来。

  这小子,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陈望夫子身旁,神情淡然的林凡。

  只见林凡正对着台上的周平,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是一种老师对学生最纯粹的赞许。

  王明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难道……

  不等他细想,文会第二场,策论,已经开始。

  题目更加刁钻,“论青阳县如何根治水患,兼顾农田渔业之利”。

  这是一个极其实务的问题,空谈经义文章,在这里派不上任何用场。

  这次,私塾的学子们表现得更加不堪,引经据典,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圣人云”,却连青阳县有几条主要河流都说不清楚。

  轮到县学学生上场。

  这次上台的,是李二牛,一个铁匠的儿子,生得人高马大,以前最是顽劣,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他一上台,就先搬上来一块半人高的大木板。

  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他拿起一根炭笔,竟是在木板上画起了地图。

  “启禀各位大人、夫子。”

  李二牛的声音洪亮而清晰。

  “学生这半月,遵从林教习‘格物致知’之法,与几位同窗一起,走遍了县内大小河道。”

  “我们测量了河床的深浅,记录了水流的速度,询问了沿岸的老农和渔夫,将所有数据汇集于此。”

  他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标注出各种符号和数字。

  哪里河道淤积,哪里堤坝年久失修,哪里可以开挖新的沟渠引水灌溉,哪里又适合修建水闸发展渔业……

  一桩桩,一件件,条理分明,数据详实,甚至还做出了一个初步的预算。

  这已经不是一篇策论了。

  这是一份可以直接拿来指导施工的工程方案!

  全场,再一次陷入了震撼的寂静。

  那些乡绅富户,许多人家里就有田产在河边,最是清楚水患的厉害,他们听得双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把李二牛请回家去当供奉。

  高台之上,王丞哲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木板,又看了看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少年,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林凡身上。

  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欣赏、甚至是一丝敬畏的复杂神情。

  格物致知!

  原来这才是林凡真正的杀手锏!

  这哪里是在教学生,这分明是在培养一个个未来的能臣干吏!

  王明远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像是开了个染坊。

  他引以为傲的经义文章,在李二牛这块画满了数据和图表的木板面前,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两个耳光。

  他毕生坚持的教育理念,在这一刻,被冲击得支离破碎。

  文会的结果,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县学的学生,以一种碾压性的姿态,包揽了所有项目的头名。

  当最后一场文气运用的比试,县学的学生用精纯的文气,精准地催生一株豆苗破土发芽,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追求华而不实的光影效果时,所有人都麻木了。

  这不是比试。

  这是单方面的教学成果展示。

  文会结束,人群久久不愿散去,所有人的话题都离不开一个人。

  林凡,林教习。

  这个名字,在这一日,真正地响彻了整个青阳县,成为了一个近乎传奇的存在。

  王明远失魂落魄地走下高台,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了林凡面前。

  他看着这个比自己孙子还年轻的少年,嘴唇嗫嚅了半天,最后,对着林凡,深深地作了一揖。

  “林教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苦涩。

  “老夫……服了。”

  “敢问林教习,何为‘格物’?何为‘致知’?”

  这一揖,代表着青阳县旧有教育势力的彻底低头。

  林凡坦然受了他这一礼,正要开口解答。

  就在此时,一名县衙的护卫,神色匆忙地穿过人群,快步跑到高台前,将一封盖着火漆印的信函,递给了王丞哲。

  王丞哲拆开信,迅速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他抬起头,越过人群,看向林凡。

  “林凡,府学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