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乡绅联手布死局,欲断林凡钱粮路!-《诗词显圣,死囚逆天改命!》

  青阳县城,赵大富的府邸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正堂里,灯火通明,却照不散一众乡绅脸上的阴霾。

  上好的紫砂茶壶在桌上冒着热气,可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碰。

  赵大富坐在主位,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那沉闷的“笃笃”声,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钱员外坐在他的下首,一张胖脸失了血色,手里的丝绸帕子都快被他绞烂了。

  “亩产……四石……”

  一个姓孙的地主声音干涩地开口,打破了死寂。

  “这怎么可能?我家的地,最好的水田,请最好的长工,一年到头伺候着,撑死了也就两石出头。他林凡凭什么?”

  “凭什么?”赵大富冷笑一声,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就凭县令大人亲自给他站台!就凭官府给他免税,还给他垫付工钱!”

  “现在,知府大人都要见他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的头顶。

  如果说之前,林凡还只是个在乡下小打小闹的案首,王丞哲的支持也只是县一级别的庇护。

  那知府的召见,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这意味着,林凡那套“妖法”,很可能被府城,甚至更高层看中。

  一旦推广开来……

  在座的都是人精,他们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他们的富贵,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手里的地,靠的是成百上千的佃户。

  佃户们为什么愿意给他们交五成,六成,甚至七成的租子?

  因为不这么交,他们就活不下去。

  可如果,有了林凡的法子,一亩地能产四石,人人都能吃饱饭,谁还愿意给他们当牛做马?

  谁还愿意把自己的血汗,大半都送到他们的粮仓里?

  这不只是断他们的财路,这是在刨他们的根!

  “不能再等了!”一个脾气火爆的张姓乡绅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赵兄!你得拿个主意!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被那个小畜生给玩死!”

  “是啊,赵大爷!现在县城里那些泥腿子,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了!都说王家村有活干,有饱饭吃,我手下好几个长工都动了心思,被我打了一顿才老实下来!”

  “打?能打一辈子吗?”钱员外哆嗦着嘴唇,“官府都给他撑腰了,我们再动手,那就是跟官府作对!”

  一时间,堂内怨声四起,充满了恐慌与无措。

  赵大富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喧闹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视线都重新聚焦在他身上。

  “慌什么?”赵大富的表情已经恢复了镇定,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厉,“他林凡是厉害,县令大人是给他撑腰。可这青阳县,是谁说了算?”

  他环视众人。

  “县令大人要政绩,要收税,得靠谁?是我们!”

  “这县城里外的买卖,粮食、布匹、盐铁,控制在谁手里?也是我们!”

  “他王丞哲可以下一道命令,可他能管得了米价吗?他能管得了谁家买得到东西,谁家买不到吗?”

  赵大富站起身,在堂中踱步。

  “他林凡的田庄,是能产粮食,产得出神仙稻谷!可人活着,不光是吃饭吧?”

  “他们要不要穿衣?要不要用农具?要不要吃盐?”

  “他那几十个开拓队的流民,加上王家村的村民,几百张嘴,光靠那点地,能养活多久?开荒不要钱?修房子不要料?”

  一番话,让堂内的乡绅们眼睛都亮了起来。

  对啊!

  打蛇打七寸。

  他林凡的命脉,不就是那个田庄吗?

  田庄要运转,就不可能与世隔绝。

  只要他们联合起来,就能把王家村变成一座孤岛!

  “赵兄的意思是……”张姓乡伸试探着问。

  赵大富停下脚步,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很简单。”

  “第一,断他钱粮!”

  “从明天起,我赵家的所有粮铺、布庄、杂货铺,一律不许和王家村做任何生意!一粒米,一寸布,都不许卖给他们!”

  他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诸位,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点头。

  他们这些人,几乎掌控了青阳县七成以上的商业命脉。

  只要他们一声令下,王家村连一颗铁钉都买不到。

  “第二,断他人工!”

  赵大富继续说道:“他不是要开荒吗?开荒就要人手。我们回去都放出话去,谁敢去王家村帮工,就是跟我们所有人作对!他家的地,收回!他欠的债,立刻还!我看谁还有这个胆子!”

  这一招,更是釜底抽薪。

  乡绅们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与残忍。

  “妙啊!”钱员外一拍大腿,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饿着他们,冻着他们,再没人帮他们干活,我看他林凡拿什么去府城跟知府大人吹嘘!”

  “光这样还不够。”赵大富摇了摇头,眼神愈发深沉,“我们还要断他的名声!”

  “他不是要去府城吗?我们也不能闲着。大家各自发动关系,给府城里的亲友故旧写信!就说青阳县出了个狂生,蛊惑乡民,私建村寨,聚拢流寇,扰乱乡里,意图不轨!”

  “亩产四石?我看是弥天大谎!是欺上瞒下,沽名钓誉的手段!”

  “我们联合起来,上一封万民书!就告他林凡,祸乱青阳!”

  “对!告他!”

  “让他身败名裂!”

  整个正堂的气氛,从之前的恐慌,彻底转为了亢奋。

  一条条毒计被制定出来,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朝着远在王家村,还沉浸在丰收喜悦中的人们,悄然罩下。

  他们要让林凡的田庄,变成一个吃不饱,穿不暖,无人问津的死地。

  他们要让林凡从一个人人称颂的“活菩萨”,变成一个被千夫所指的骗子。

  赵大富满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他坐回太师椅,端起了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轻轻吹了吹。

  他知道,这一战,没有退路。

  要么,他们把林凡彻底按死。

  要么,他们被林凡的新秩序,碾得粉身碎骨。

  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诸位,此事,需即刻去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张姓乡绅。

  “张兄,你和你那在府衙当差的表侄,关系最熟,写信的事,就由你牵头。”

  “没问题!”张乡绅拍着胸脯保证。

  他又看向钱员外。

  “钱兄,你家的铺子最多,遍布县城四乡,封锁王家村商路的事,你多费心。”

  “赵大爷放心!我这就回去安排!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他王家村!”钱员外立刻表态。

  赵大富最后看向所有人,缓缓站起身,对着众人,深深一揖。

  “诸位,此事,关乎我等身家性命,百年基业。今日,我等便在此立誓,同心戮力,不将此子铲除,誓不罢休!”

  “誓不罢休!”

  堂内,一众乡绅齐齐起身,拱手为誓,声浪之中,满是狰狞。

  ……

  与此同时。

  王家村的庆功宴已经散去。

  林凡送走了那名前来传令的差役,也婉拒了王丞哲派人护送的好意。

  他站在打谷场上,看着那座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辉的谷山,心中却无半点松懈。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去府城,是机遇,也是更大的危机。

  他正思索着应对之策,张三丰快步从村口走了过来,神情有些古怪。

  “林大人。”

  “何事?”

  “李狗子……他没走。”张三丰指了指谷场角落的一个黑影,“宴席散了,他就一直坐在那儿,不声不响,也不知在想什么。”

  林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李狗子抱着那个吃过饭的空碗,蜷缩在谷堆的阴影里,像一头被抛弃的野狗。

  林凡走了过去。

  李狗子听见脚步声,身体一僵,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凡。

  “你……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沙哑,“来看我笑话?”

  林凡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

  那是一小袋沉甸甸的铜钱。

  “这是你这两个月挖沟的工钱,按开拓队的份例算的,一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