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网球王子(7)-《综景:异的浮生》

  全国大赛前的集训在轻井泽展开。冰帝学园包下了一处拥有八片标准球场的训练中心,为期一周的封闭训练拉开了序幕。

  第一天清晨,星野异独自在最早的光线中晨跑。山间的空气清新冷冽,他黑色的发丝被晨露微微打湿。跑回训练中心时,他惊讶地发现迹部已经站在主球场边,正对着初升的太阳做拉伸。

  “部长也起这么早?”星野异有些意外。

  迹部回头,目光在他被汗水浸湿的运动服上停留了一瞬:“作为部长,自然要以身作则。”他递过一条干净毛巾,“你的晨跑习惯很规律。”

  星野异接过毛巾,鸢色的眼眸微弯:“父亲说,规律的作息是运动员的基础。”

  “星野教练今天下午会来指导。”迹部看似随意地说,“他特别要求加强你的网前技术。”

  星野异擦汗的动作顿了顿。自从父亲重新投入网球教学后,对他的要求比任何人都严格,仿佛要弥补失去的三年时光。

  “紧张?”迹部敏锐地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

  星野异诚实点头:“有一点。不想让他失望。”

  迹部走近几步,声音意外地温和:“你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星野。”

  这时,其他队员陆续来到球场。忍足一眼就看到站得很近的两人,推了推眼镜,走向他们:“看来我错过了什么有趣的晨间对话?”

  迹部恢复了一贯的倨傲表情:“只是在讨论今天的训练计划。忍足,你和星野一组,重点练习双打配合。”

  忍足微笑:“荣幸之至。”

  整天的训练紧张而充实。星野异和忍足的配合越发默契,两人几乎不需要言语就能预判对方的移动。训练间隙,忍足递给星野异一瓶水。

  “你的网前截击很精准,”忍足说,“但有时候太谨慎了。双打需要更多冒险。”

  星野异思考着这句话:“父亲也这么说。他说我继承了他在战术上的谨慎,但缺少一点...锋芒。”

  忍足轻笑:“锋芒可以慢慢培养。你的网球基础非常扎实,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下午,星野苍准时到来。他严肃地观察每个队员的技术动作,提出精准的改进意见。轮到星野异时,他格外严格。

  “手腕再抬高两公分!”“脚步移动太慢了!”“这一球应该上网截击,为什么退后?”

  星野异默默接受批评,努力调整每一个细节。训练结束后,他满身汗水,疲惫地坐在长凳上。

  “给你。”长太郎递来一杯能量饮料,关切地说,“星野教练对你要求真严格。”

  星野异接过饮料,微笑:“他是为我好。”

  日吉若突然出现在旁边,放下一盒能量棒:“补充点碳水化合物。过度疲劳会影响训练效果。”

  星野异有些惊讶地接过:“谢谢,日吉君。”

  远处,迹部和忍足看着这一幕。忍足轻声说:“看来关心星野的不止我们两个。”

  迹部哼了一声:“他是冰帝重要的战力,自然需要保持最佳状态。”但目光始终没有从星野异身上移开。

  晚餐后,星野异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球场练习发球。月光洒在球场上,为一切蒙上银辉。他沉浸在击球的节奏中,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手腕动作还是有点问题。”星野苍的声音突然响起。

  星野异转身,看到父亲站在场边:“爸爸?”

  星野苍走进场地,拿起备用球拍:“我来示范正确的发力方式。”

  接下来的半小时,星野苍亲自指导儿子调整发球技术。这是三年来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地一起练球。结束时,两人都汗流浃背,但星野苍脸上带着罕见的轻松表情。

  “有进步。”星野苍拍拍儿子的肩,“回去吧,明天还有训练。”

  回宿舍的路上,星野异在走廊遇到迹部。部长大人似乎正要出门,看到他满身汗水,挑了挑眉:“又加练了?”

  “和父亲一起练了会儿发球。”星野异回答,鸢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着光。

  迹部注视他片刻,突然伸手轻轻拂去他肩上一片不知何时落上的树叶:“别太拼命,全国大赛需要你保持最佳状态。”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星野异微微一怔。迹部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亲密,轻咳一声:“快去洗澡休息。”

  第二天是休息日,队员们自由活动。忍足邀请星野异一起去附近的山道散步。山间的枫叶刚开始泛红,景色宜人。

  “关西的这个时候更美。”忍足说,“我老家附近有一座种满枫树的山,每到秋季,整座山就像着火一样红。”

  星野异好奇地问:“忍足君为什么来东京读书?”

  忍足推了推眼镜:“想体验不同的环境。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很正确。”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两人在一处观景台停下,俯瞰下方的山谷。星野异闭上眼睛,感受山风拂面。忍足注视着他安静的侧脸,一时失神。

  “星野,”忍足突然问道,“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会一直打网球吗?”

  星野异睁开眼,鸢色的眼眸透着坚定:“网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会放弃它。但我也喜欢音乐和绘画,父亲说应该有多方面的兴趣。”

  忍足微笑:“真是典型的星野苍式教育。不过他说得对,你确实很有艺术天赋。”

  星野异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你的学生档案,”忍足坦白道,“你的美术成绩几乎是满分。”

  星野异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业余爱好。”

  “谦虚是你的美德,但不必过分低估自己。”忍足的声音温和。

  回训练中心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群也在郊游的青学队员。不二周助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真是巧遇,冰帝的各位。”

  手冢国光向星野异点头致意:“期待在全国大赛与你们交手。”

  分别后,星野异感觉到不二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

  集训的最后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户外训练计划。榊教练决定改为战术分析课。就在课程进行到一半时,星野异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星野苍在来训练中心的路上因雨天路滑,发生了小车祸,虽然伤势不重,但需要入院观察。

  星野异脸色顿时苍白,立刻请求提前离开。迹部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车上,星野异紧握双手,一言不发。迹部不时看他一眼,轻声道:“别担心,星野教练很强韧。”

  赶到医院时,星野苍已经处理完伤口,正不满地向医生抗议住院观察的要求。看到儿子冲进病房,他愣了一下:“异?你怎么来了?不是有训练吗?”

  星野异看到父亲确实无大碍,松了一口气,随即少见地流露出责备的神情:“训练重要还是你的健康重要?”

  迹部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父子二人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他悄悄退出病房,为星野异办理好各项手续。

  一小时后,星野异走出病房,看到迹部还在等候区,不禁惊讶:“部长,你还没回去?”

  迹部站起身:“已经请好假了。星野教练怎么样?”

  “轻微脑震荡和几处擦伤,需要住院观察两天。”星野异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迹部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我让司机先回去了,附近有家不错的店,去吃点东西吧。”

  雨中,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向街对面的餐厅。星野异注意到迹部刻意将伞倾向他这一侧,自己的半边肩膀都被雨打湿了。

  “部长,你的肩膀...”星野异提醒道。

  迹部不以为意:“小事。你比较重要,不能感冒影响比赛。”

  餐厅里,温暖的灯光和食物让星野异放松下来。他感激地看着迹部:“今天真的谢谢你,部长。”

  迹部凝视他片刻,突然道:“私下里,可以叫我景吾。”

  星野异微微一怔,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轻轻点头:“好的...景吾君。”

  迹部——景吾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一个鲜少对外人展露的真诚微笑。

  返回训练中心的路上,星野异靠着车窗小憩。迹部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轻轻将外套披在他身上。

  这一周的训练结束了,但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星野异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弯起嘴角,仿佛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而迹部注视着窗外的雨景,心中明白,全国大赛将是他网球生涯中最为特殊的一场比赛。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更是为了某个特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