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影忍者(14)-《综景:异的浮生》

  神奈异掌握着能抑制诡异诅咒之力的消息,如同在木叶平静的湖面下引爆了一颗深水炸弹。冲击波无声,却剧烈地搅动着各方势力。

  最直接的反应来自志村团藏。就在异“救治”暗部后的第二天,另一名根部忍者找到了异,这一次,态度不再是冰冷的命令,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谦卑的“邀请”。

  “团藏大人对阁下家族的古老学识深感敬佩。‘根’的基地内,收藏有一些罕见的咒术卷轴,或许对阁下研究那种诅咒之力有所助益。团藏大人诚心邀请阁下前往一观,并希望能与阁下探讨……更深层次的合作。”根部忍者的措辞恭敬,但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依旧透着毒蛇般的阴冷。

  异心中冷笑。团藏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先用利益诱惑,试图将他拉入“根”的体系,一旦进去,再想脱身就难了。他依旧保持着那副略带疲惫和疏离的贵族姿态,婉拒道:“感谢团藏长老的美意。只是那种诅咒之力极为耗神,我需要时间静养恢复。而且,三代目大人对我的修行另有安排,恐怕不便私下接受其他邀请。至于合作……待我身体恢复,或许可以向火影大人建言,看是否有适合的领域能够效力。”

  他再次抬出猿飞日斩,并将“合作”的层级拔高到需要火影首肯,既拒绝了团藏,又不至于彻底撕破脸,还暗示自己愿意在“官方框架”内提供帮助,姿态无可挑剔。

  根部忍者沉默离去,但异知道,团藏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条毒蛇,已经将他视为必须吞下的猎物。

  猿飞日斩那边的态度则更为复杂。他亲自召见了异,言语间充满了赞赏和关怀,肯定了异的“贡献”,并表示会全力支持他的“研究”,需要什么资源都可以提。但同时,他也委婉地提醒异,木叶的稳定高于一切,任何力量的运用都需谨慎,并暗示会加派“保护”他的人手——这保护是真是假,彼此心照不宣。

  异恭敬地应承下来,表现得像是个因能为村子出力而感到荣幸、又因力量不足而有些惶恐的少年。他将自己隐藏在“有价值但需引导”的人设下,最大限度地争取着活动的空间和时间。

  然而,最让异心绪不宁的,并非这些高层的博弈,而是波风水门的反应。

  消息显然也传到了水门耳中。异能感觉到,水门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些复杂的、他读不懂的东西。不是恐惧,也不是排斥,更像是一种深沉的担忧和……探究。

  这天傍晚,异故意绕路,经过第三训练场。果然,水门还在那里加练,只是动作不如以往流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异没有隐藏气息,直接走了过去。

  水门察觉到他的到来,停下动作,转过身。夕阳下,他的金发有些凌乱,额头上带着汗珠,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异,没有了往日的纯粹笑意,而是带着一种异常的认真。

  “听说你救了一个暗部的前辈。”水门开门见山,声音平静。

  “只是暂时抑制,算不得救。”异淡淡地回答,观察着水门的表情,“怎么,未来的火影大人,也对那种‘邪门歪道’的力量感兴趣了?”

  他习惯性地用话语试探,想看到水门露出厌恶或质疑的神情。

  水门却摇了摇头,向前走了几步,距离近得异能闻到他身上汗水与阳光混合的气息。“我不关心那是什么力量。我只想知道,使用那种力量,对你有没有伤害?”

  异愣住了。他预想了水门各种可能的反应,唯独没料到会是这个问题。不是质疑力量的来源和性质,而是关心使用者的代价。

  他看着水门眼中毫不作伪的担忧,那清澈的蓝眸仿佛能映照出他内心的阴暗。一种强烈的、想要摧毁这份纯粹的冲动,与另一股陌生的、想要靠近这份温暖的渴望,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当然有代价。”异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冷硬,“越是强大的力量,代价越大。神奈宫的血脉,本就不是为光明而生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比那些叛忍更危险?”

  他几乎是带着恶意,想要逼出水门的真实想法。

  水门沉默了片刻,就在异以为他会退缩时,他却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异的手腕。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带着训练后的薄茧。

  异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水门更紧地握住。

  “我确实觉得你很危险。”水门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目光灼灼地看着异,“但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危险。你的想法,你的力量,都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我看不透,也掌控不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但是,异,我看得出来,你在挣扎。你把自己藏在冷漠和尖刺后面,可你的眼睛骗不了人。那天在峡谷,你挡在我面前的时候,现在的你,和那个只会说着‘有趣’、把一切当游戏的人,不一样了。”

  水门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异一直紧闭的心门。他感到一阵慌乱,猛地甩开水门的手,后退一步,银紫色的长发在晚风中拂动。

  “你看错了!”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波风水门,别自作多情!我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与你无关!收起你那套天真的火之意志,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浪费同情心!”

  他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仓促地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中。

  水门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异消失的方向,轻轻握了握刚才握住异手腕的那只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凉的触感。他脸上的担忧并未散去,反而更深了,但那双蓝眸中,却闪烁着一种更加明亮、更加坚定的光芒。

  “异……”他低声自语,“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而逃离的异,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水门的话语和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不一样了……”他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而迷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