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12)-《快穿之怀瑾握瑜》

  回到藏书阁时,气氛已截然不同。

  黄公公正指挥着小得子擦拭书架,见瑾瑜进来,竟破天荒放下手中账册,脸上堆起罕见的笑纹:“瑾瑜姑姑回来了?快歇歇,这些粗活让他们做便是。”连称呼都改得无比顺口。

  采薇和采因更是殷勤,一个端来新沏的雨前龙井,一个捧上刚熏好的软垫。

  瑾瑜看着她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敬畏“公公不必如此。”瑾瑜接过茶盏,声音平稳,“分内之事照旧便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黄公公搓着手,目光扫过瑾瑜腕间那抹水蓝,进忠送的玉镯在日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

  他心里门清,这位如今可是御前新贵心尖上的人,更是皇上亲口赐婚的“女官”,藏书阁这潭死水,怕是要因她而活了。

  与此同时,养心殿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进忠腰杆挺得笔直,身上那件蓝灰袍服浆洗得格外挺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扬眉吐气的劲头。

  只是那嘴角咧开的弧度,实在与御前该有的肃穆格格不入。

  李玉看着自家徒弟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又是欣慰又是牙酸。

  他上前拍了拍进忠的肩膀,低声道:“收敛些!王钦那老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进忠这才勉强压下嘴角,目光却依旧亮得惊人:“师父放心,徒弟晓得。”

  他凑近李玉,声音压得更低,“徒弟能有今日,全赖师父提携。日后...师父和惢心姑娘的事...”他故意留了半句,果然见李玉耳根微红,眼中闪过一丝憧憬。

  “哼!痴傻!”王钦的冷哼从角落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酸意,“天大的恩典换个小宫女,眼皮子浅的东西!”他甩着拂尘,心里却像被猫抓了似的,赐婚啊!

  还是皇上亲口赐的!他熬了半辈子,也没捞着个对食的名分!

  进忠只当没听见,垂首侍立,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内侧,那里缝着一小截褪色的红绳。

  粗糙的触感抵着皮肤,像一道温柔的枷锁。

  圣旨如风,顷刻间吹遍六宫。

  最先送来贺礼的是富察皇后,一柄和田白玉如意,温润端方,附言“佳偶天成”,尽显中宫气度。

  接着是高曦月,虽还在禁足中,却也遣人送来一对赤金镶红宝的并蒂莲簪,华贵夺目,只是那礼单上的字迹略显潦草,透着几分不甘不愿。

  嘉嫔金玉妍的礼最是别致,一匣子上等松烟墨并一套紫檀木笔山,附笺上娟秀小楷写着“书香为聘,琴瑟和鸣”,既雅致又暗合瑾瑜身份。

  纯妃苏绿筠送的是厚实的妆花缎和两盒宫花,实在又贴心。

  最让瑾瑜意外的是延禧宫。

  如懿亲自派惢心送来一套前朝孤本《金石录》,海兰则添了一对亲手绣的“岁岁平安”荷包,里头塞满了驱虫安神的药草。

  惢心传话时,特意看了眼瑾瑜腕上的玉镯,抿唇笑道:“娴主子说,姑姑与进忠公公患难见真情,实乃难得。海常在也说,愿姑姑往后岁岁皆如今日,平安顺遂。”

  瑾瑜抚摸着泛黄的书页,心中了然。

  这礼,谢的是当日白花丹一事里进忠的提点之恩。

  各色锦盒堆满了瑾瑜狭小的庑房,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繁华梦。

  钱嬷嬷带着采薇采因小心登记造册,嘴里啧啧称奇:“老奴在宫里几十年,还没见过哪个宫女有这般脸面...”

  皇帝将瑾瑜原先住的那处本就不大的小院赐作二人婚房,其他人则迁去了隔壁院子。

  瑾瑜便搬入主屋,进忠这些天跑前跑后,添了些家具。

  这日两人午后念书,都有些昏昏欲睡。

  进忠把摇椅搬到院里,自己躺下,将瑾瑜搂在怀里,两人盖着薄毯,在院中晒着太阳午休。

  御前因王钦打压,不让李玉凑到皇帝跟前,他已两日没见到皇上。

  今日王钦又找了个由头,让李玉和进宝回去思过,明日再来。

  李玉和进宝往庑房走,越走越郁闷,想起另一个机灵的徒弟进忠,又念着自己如今也有了徒弟媳妇,便想着请二人吃顿饭,权当师门小聚。

  他吩咐进宝去备一桌席面,自己则溜溜达达往瑾瑜的小院去,反正有时间,亲自去邀一趟也好。

  小院的阳光正好,透过老石榴树的枝叶,在青砖地上洒下细碎的金斑。

  进忠躺在摇椅上,怀里搂着他的心肝儿。

  瑾瑜枕在他胸膛,呼吸清浅均匀,一缕乌发滑落在她瓷白的脸颊旁,被日光镀了层柔光。

  薄毯下,她纤细的腰肢被他一只手臂紧紧圈着,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他颈侧,指尖微凉。

  进忠闭着眼,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发顶,鼻尖萦绕着灵泉浸润后独有的清冽体香,混着阳光暖融融的味道,熏得人昏昏欲睡。

  这偷来的浮生半日闲,是他用血肉换来的珍宝,每一刻都甘之如饴。

  院门“吱呀”一声轻响,被推开了。

  沉浸在安逸中的两人毫无察觉。

  李玉揣着请客的心思,想着徒弟媳妇如今是女官了,自己这个师父也该正式走动走动,便没让人通报,径直走了进来。

  甫一踏入小院,午后的静谧与满目暖阳让他连日来的郁气都散了几分。

  目光随意扫过,定格在院中摇椅上。

  李玉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呼吸骤然停滞。

  摇椅上,他的徒弟进忠正惬意地躺着,一只胳膊枕在头下,另一只手紧紧搂着瑾瑜的腰。

  而伏在他身上的女子……头枕着他的胸膛,乌发如云堆散,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颈子,侧脸轮廓精致得如同玉琢,长睫在眼下投出小扇子般的阴影。

  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脸上,那肌肤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透出一种近乎剔透的莹润光泽,这哪里是御前所见那个只有七分清秀的瑾瑜?!

  分明是……是月宫跌落的仙子!不,比仙子更鲜活!那日御前,她竟用脂粉掩去了三分颜色!

  李玉脑中轰然作响,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这样的绝色,若真以本来面目示人,莫说赐婚给太监,只怕连皇上见了,也绝无可能放过!

  她竟甘心为进忠做到如此地步?!

  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那张脸上,李玉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鼓噪。

  他想起瑾瑜沉静如水的眼神,想起她在御前不卑不亢的姿态,又看着此刻她毫无防备地依偎在进忠怀里的娇憨……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猛地窜上心头。

  他竟不由自主地将摇椅上的人做了替换,若是自己躺在那儿,若是这绝色佳人温顺地伏在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