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勇来了，坐。”
董卫国示意他坐下，紧接着便直接开口：“志勇，我们要换合作对象了。”
“老师，你是说……利先生？”
胡志勇脸色一变，立刻反应过来。
“换合作对象”这四个字让他马上联想到一个可能。
“和利孝文没关系。
利孝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刚才见过他。
他说利家是正经人家，不能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所以，别说现在孝文被绑架了，就算他没事，这个项目我们恐怕也得换人合作。”
董卫国慢慢说道。
“老师，你已经有人选了？”
胡志勇谨慎地问。
“地主会，你听说过吗？”
董卫国见胡志勇主动接话，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听说过。”
胡志勇点头。
“在股市上，地主会是最专业的，我已经决定和他们合作。”
董卫国微笑着说。
胡志勇思索片刻，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老师，你这个合作人选选得好，几乎可以和我们无缝对接。”
“这也是我选他们的原因。”
董卫国满意地点头，走到胡志勇身边，低声说道：“志勇，我那么多学生和手下，我只信你一个。
这件事我仍然交给你办，但你要记住，务必保密，不能透露我和利家的身份。
不然等孝文回来，我们恐怕有麻烦。”
“放心吧，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
胡志勇以为董卫国只是担心惹恼了老东家。
“去忙吧，志勇，接下来还得辛苦你。”
董卫国微笑着开口。
几分钟后，望着胡志勇离去的背影，董卫国低声自语：“志勇，别怪老师狠心，老师也是无奈之举，人不为自己，天理难容！”
董卫国要同时在地主会和利家两方周旋，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立场。
他对这两家人十分清楚，他们是真的敢杀人的。
所以，胡志勇就成了他最合适的“替罪羊”。
与此同时，在湾仔的一家茶楼中，沈少秋也在与他的老熟人会面。
湾仔，一间茶楼内。
“陆主任，看来你这两天过得并不顺心。”
沈少秋望着面前神情疲惫的陆志廉，笑着说道。
陆志廉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沈少秋，脑海中浮现出他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在港岛，洋人永远不会错，错的只会是华人。”
果然，正如沈少秋所言，立祖铭在屈辱地将沈少秋送回九龙城警署后，一回到ICAC就把自己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他陆志廉身上，并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他头上，直接把他从首席调查主任降为了普通调查员。
要不是陆志廉多年来在ICAC立下不少功劳，真要开除他，影响太大，恐怕他现在已经彻底被踢出ICAC了。
因此，在接到沈少秋的电话，邀请他见面时，陆志廉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回绝，而是在犹豫片刻后，答应了这次会面。
“你早就料到了，对吧？”
陆志廉能感觉到自己话里的苦涩。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上级指示、走正规程序办案，一切都合情合理，最后却要你来承担责任，是不是很不甘？”
沈少秋看着陆志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沈少秋，你想表达什么？”
陆志廉那一贯冷峻的表情下，浮现出一丝愤怒和委屈。
“陆主任，我跟你说过，办案，你是这个。”
沈少秋竖起大拇指，随后缓缓将手翻转，大拇指朝下：“可论政治，你却是这个。”
听着这番话，看着那根朝下的大拇指，陆志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根本无力反驳。
“陆主任，我说这些，不是想嘲笑你，而是想让你看清一个你一直知道却不愿承认的事实。”
“现在的ICAC不过是洋人维护统治的工具，而你们这些华人调查员只是他们手中的刀，平时用来铲除异己，出事了就用来顶罪。”
沈少秋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深深扎进陆志廉的心里，字字诛心。
良久，陆志廉才抬起头，语气苦涩地说：“沈Sir，照你这么说，ICAC就不该存在，我们这些人也不该……”
“错了！”
沈少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坚定地望着陆志廉，缓缓说道：“陆主任，ICAC没错，错的是洋人。
如果ICAC真的能做到完全公正、完全透明，上查港督，下查普通官员，成为悬在港英正府所有公务员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港岛百姓来说，那是莫大的好事。”
“沈Sir，你这话说得令人热血沸腾，但绝对公正，是不可能的。”
此刻的陆志廉仿佛失去了信念，整个人透着一股颓然之气，说得通俗点，就是被沈少秋给说垮了。
“陆主任，看来你总算明白了。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是权衡的学问。
在如今的港岛，绝对公正固然不可能，但相对公正却并非遥不可及……”
话音未落，但已成功勾起了陆志廉的兴趣。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沈少秋深深一躬，语气诚恳地说道：“沈Sir，请你指点我。”
“陆主任，你有没有想过，ICAC其实和警队很像？高层都是洋人，做事的都是华人。”
沈少秋淡淡说道。
“确实如此。”
陆志廉点头附和。
“那你仔细想想，为什么警察队伍中的华人有一定的自主权，而廉政公署里的华人，却只能听命于洋人？”
沈少秋继续说道。
“可能是因为警察里华人数量多吧，整个警队有超过两万名华人，洋人根本无法全面掌控，而我们廉政公署总共才不到九百名调查人员……”
“错！”
陆志廉话还没说完，又被沈少秋打断。
“这和人数无关，关键在于不可替代性。
洋人离不开警队，所以即使里面的华人不服从命令，他们也只能忍耐，除非太过分，才会出手干预，这就形成了一种政治平衡。”
“而你们廉政公署的华人调查员则甘愿做洋人的工具，洋人想换人就换人，你们自然也就没有反抗的资本。”
“陆主任，你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树立华人调查员的公众形象，用社会信任来制约廉政公署的洋人高层。
等到你们的公信力超过廉政公署这个牌子时，洋人就只能坐下来认真和你们谈了。”
董卫国示意他坐下，紧接着便直接开口：“志勇，我们要换合作对象了。”
“老师，你是说……利先生？”
胡志勇脸色一变，立刻反应过来。
“换合作对象”这四个字让他马上联想到一个可能。
“和利孝文没关系。
利孝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刚才见过他。
他说利家是正经人家，不能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所以，别说现在孝文被绑架了，就算他没事，这个项目我们恐怕也得换人合作。”
董卫国慢慢说道。
“老师，你已经有人选了？”
胡志勇谨慎地问。
“地主会，你听说过吗？”
董卫国见胡志勇主动接话，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听说过。”
胡志勇点头。
“在股市上，地主会是最专业的，我已经决定和他们合作。”
董卫国微笑着说。
胡志勇思索片刻，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老师，你这个合作人选选得好，几乎可以和我们无缝对接。”
“这也是我选他们的原因。”
董卫国满意地点头，走到胡志勇身边，低声说道：“志勇，我那么多学生和手下，我只信你一个。
这件事我仍然交给你办，但你要记住，务必保密，不能透露我和利家的身份。
不然等孝文回来，我们恐怕有麻烦。”
“放心吧，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
胡志勇以为董卫国只是担心惹恼了老东家。
“去忙吧，志勇，接下来还得辛苦你。”
董卫国微笑着开口。
几分钟后，望着胡志勇离去的背影，董卫国低声自语：“志勇，别怪老师狠心，老师也是无奈之举，人不为自己，天理难容！”
董卫国要同时在地主会和利家两方周旋，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立场。
他对这两家人十分清楚，他们是真的敢杀人的。
所以，胡志勇就成了他最合适的“替罪羊”。
与此同时，在湾仔的一家茶楼中，沈少秋也在与他的老熟人会面。
湾仔，一间茶楼内。
“陆主任，看来你这两天过得并不顺心。”
沈少秋望着面前神情疲惫的陆志廉，笑着说道。
陆志廉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沈少秋，脑海中浮现出他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在港岛，洋人永远不会错，错的只会是华人。”
果然，正如沈少秋所言，立祖铭在屈辱地将沈少秋送回九龙城警署后，一回到ICAC就把自己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他陆志廉身上，并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他头上，直接把他从首席调查主任降为了普通调查员。
要不是陆志廉多年来在ICAC立下不少功劳，真要开除他，影响太大，恐怕他现在已经彻底被踢出ICAC了。
因此，在接到沈少秋的电话，邀请他见面时，陆志廉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回绝，而是在犹豫片刻后，答应了这次会面。
“你早就料到了，对吧？”
陆志廉能感觉到自己话里的苦涩。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上级指示、走正规程序办案，一切都合情合理，最后却要你来承担责任，是不是很不甘？”
沈少秋看着陆志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沈少秋，你想表达什么？”
陆志廉那一贯冷峻的表情下，浮现出一丝愤怒和委屈。
“陆主任，我跟你说过，办案，你是这个。”
沈少秋竖起大拇指，随后缓缓将手翻转，大拇指朝下：“可论政治，你却是这个。”
听着这番话，看着那根朝下的大拇指，陆志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根本无力反驳。
“陆主任，我说这些，不是想嘲笑你，而是想让你看清一个你一直知道却不愿承认的事实。”
“现在的ICAC不过是洋人维护统治的工具，而你们这些华人调查员只是他们手中的刀，平时用来铲除异己，出事了就用来顶罪。”
沈少秋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深深扎进陆志廉的心里，字字诛心。
良久，陆志廉才抬起头，语气苦涩地说：“沈Sir，照你这么说，ICAC就不该存在，我们这些人也不该……”
“错了！”
沈少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坚定地望着陆志廉，缓缓说道：“陆主任，ICAC没错，错的是洋人。
如果ICAC真的能做到完全公正、完全透明，上查港督，下查普通官员，成为悬在港英正府所有公务员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港岛百姓来说，那是莫大的好事。”
“沈Sir，你这话说得令人热血沸腾，但绝对公正，是不可能的。”
此刻的陆志廉仿佛失去了信念，整个人透着一股颓然之气，说得通俗点，就是被沈少秋给说垮了。
“陆主任，看来你总算明白了。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是权衡的学问。
在如今的港岛，绝对公正固然不可能，但相对公正却并非遥不可及……”
话音未落，但已成功勾起了陆志廉的兴趣。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沈少秋深深一躬，语气诚恳地说道：“沈Sir，请你指点我。”
“陆主任，你有没有想过，ICAC其实和警队很像？高层都是洋人，做事的都是华人。”
沈少秋淡淡说道。
“确实如此。”
陆志廉点头附和。
“那你仔细想想，为什么警察队伍中的华人有一定的自主权，而廉政公署里的华人，却只能听命于洋人？”
沈少秋继续说道。
“可能是因为警察里华人数量多吧，整个警队有超过两万名华人，洋人根本无法全面掌控，而我们廉政公署总共才不到九百名调查人员……”
“错！”
陆志廉话还没说完，又被沈少秋打断。
“这和人数无关，关键在于不可替代性。
洋人离不开警队，所以即使里面的华人不服从命令，他们也只能忍耐，除非太过分，才会出手干预，这就形成了一种政治平衡。”
“而你们廉政公署的华人调查员则甘愿做洋人的工具，洋人想换人就换人，你们自然也就没有反抗的资本。”
“陆主任，你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树立华人调查员的公众形象，用社会信任来制约廉政公署的洋人高层。
等到你们的公信力超过廉政公署这个牌子时，洋人就只能坐下来认真和你们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