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清除港岛内部不稳定的华人势力，确保英国对这片地方的绝对控制。”
安娜语速极快，但条理清晰。
听到这番话，沈少秋眼神微闪，眸底掠过一丝锐光。
他对安娜的情报从不怀疑。
毕竟，军情七处早有个外号——“克格勃的后院”。
就连美国人也当面讥讽英国人：一份绝密文件还没送到首相桌上，克格勃的人早就看完了。
整个情报机构几乎被渗透得千疮百孔。
因此，这条由苏联渠道传来的情报，在沈少秋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昨天曹楠向他汇报的一件事：新记帮会的许华强妻子，买了两张今天飞往加拿大的机票。
起初他并未在意，眼下移民或旅游去北美的港岛人本就不少，许家夫妻想去加拿大散心，也算寻常。
可如今将这件事与“迎冬行动”联系起来，沈少秋心里顿时起了警觉——当所有事情都显得太过巧合，那就绝非偶然。
想到这儿，他立即追问：“安娜，苏联方面有没有掌握‘迎冬行动’的具体内容？”
“还在打听，细节尚未摸清。”安娜回答得干脆。
“好，不惜代价，把钱撒出去，尽快搞清楚他们的计划，拿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撂下这句话，沈少秋不等回应便挂断电话，随即抓起桌上的座机听筒，拨通了曹楠的号码。
“曹楠，盯紧许华强，新记的高层一个都不能松，还有号码帮那边也要给我看着。
发现任何异常举动，马上汇报。”
电话接通后，他语气冷峻。
“明白，秋哥。”听筒那头传来曹楠的声音。
“另外，情况危急时，你有权自行决断，不必等我下令。”
沈少秋沉声补充。
“咚咚咚——”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穿透进来：“沈少秋！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廉政公署执行处处长博登，立刻开门！”
没等沈少秋回应，外面已爆发激烈的争执声——显然是他的手下见廉政公署的人竟敢在警队总部如此嚣张行事，当场翻脸，双方剑拔弩张。
“砰——”
几秒之后，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十余名身穿制服的外籍探员涌入门口，挡住了整扇门框。
为首的中年白人男子盯着沈少秋，眉毛一扬，嘴角带着笑意：“沈sir，请跟我们回廉政公署协助调查，别逼我们动手。”
“配合调查没问题，”沈少秋稳坐办公椅，神色不动，“但你们廉政公署的人跑到警队来砸门闹事、耀武扬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博登脸色微变，正要开口解释：“沈sir，我们……”
话未说完，就被沈少秋一声厉喝打断：
“好好‘招待’这几位贵客。”
随着沈少秋话音刚落，早已对这群ICAC洋人调查员满腔怒火的行动支援处警员猛然爆发，直接冲破了对方十几人组成的阻拦线，拳脚齐下，打得那些洋面孔抱头惨叫，哀嚎不止。
唯有博登因身份特殊未遭殴打，但此刻他脸上毫无感激之色。
在一片痛呼声中，他死死盯着面前神色如常的沈少秋，咬牙切齿地开口：“沈sir，我们正在依法执行任务，你这般公然对抗执法、阻碍公务，不只是触犯了ICAC的规定，更是踩过了港岛正府的法律红线。”
“博登处长，”沈少秋不慌不忙，“我要是真犯了法，你大可以当场拘我；我手下人若违法，你也尽可动手抓人。
难不成是怕我带的人太多，你们拘不过来？没关系，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叫巡警过来支援。”
说到这儿，他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抹讥诮笑意：“哎呀，瞧我这记性——我自己就是警察。
放心，待会儿我亲自替你把人铐上。”
“你——！”
博登双眼发胀，气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还没等他回嘴，一道沉稳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压下了全场混乱。
“都疯了吗？警队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说话之人正是警务处处长颜利国。
他担心ICAC镇不住沈少秋，特意亲自到场，准备配合行动。
颜利国拨开人群走到博登身边，扫了他一眼后，目光落在沈少秋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沈sir，怎么回事？”
不等沈少秋回应，博登立刻抢着说道：“颜处长，我们ICAC正在调查一桩案件，与沈sir有关，按程序请他回总部协助问话。
但他竟调动下属武力阻挠，还动手殴打我方人员！”
颜利国微微颔首，转向沈少秋：“你说呢，沈sir？”
沈少秋神情坦然：“颜处长您清楚，我一直尊重规矩，对廉政公署的工作也从不懈怠。
至于你说有人被打……”
他脸色微沉，语气淡了下来：“不好意思，我没看见。”
“你——！”
博登怒不可遏，刚要发作，却被颜利国抬手制止。
“沈sir，”颜利国缓缓道，“现在愿意配合ICAC的工作了吗？”
在他看来，几名调查员被打算不了什么，只要能把沈少秋带回ICAC，这场名为“迎冬”的行动就算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沈少秋站起身，笑了笑：“当然，走吧，博登处长。”
话落，他从容起身，朝博登与颜利国走去。
很快，那十几名ICAC调查员便灰头土脸地跟在他身后，像是押送反倒成了随从，一行人离开了警队总部大楼。
“上车吧，沈sir。”走出大楼后，博登拉开一辆黑色丰田轿车的后门，冷冷地看着沈少秋。
“好说，博登处长。”沈少秋笑意不变，顺势坐进了车内。
“哼。”
博登冷哼一声，坐上前排副驾，转头对司机低声下令：“回总部。”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趟所谓的“押送”，注定无法抵达终点——他此生，再也别想把沈少秋安然带回ICAC总部……
就在博登带走沈少秋的同时，ICAC执行处已全面出动，以雷霆之势将警队内部所有被划为“本地派”和“大陆派”的警司级以上高官一一“请”回廉政公署“协助调查”。
整个行动极为隐秘，正如杨瑞英所指示的那样，大多数调查员直到临上车前一刻，才得知目标是谁。
包括李文彬在内，近百名港岛警队高层接连被带走，尽数关进了ICAC总部的小房间，一杯凉透的咖啡摆在面前，无人敢动。
而在警队总部十六楼，副处长办公室内。
蔡元祺站在窗前，望着楼下一辆接一辆驶离的黑色轿车，里面坐着被带走的沈少秋、李文彬等人。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波动。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他背对着门，声音低沉。
随着蔡元祺话音落下，他的亲信阿广推开办公室的门，快步走了进来，低声汇报道：“蔡处长，刚得的消息，廉政公署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一口气抓了将近百名警队高层，全是警司级别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听说‘本地派’和‘大陆派’那边已经开始躁动，不少人想再搞一次街头对峙，像上回那样逼港英正府低头。”
“呵，上回是当局没准备，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驻港部队加魔都军，人数接近三万，还闹？拿什么闹？”
蔡元祺冷笑一声，眼神里透着不屑。
“可九龙城寨还有沈少秋的人马，黑道上的古惑仔少说十几万，新界的原住民也不是省油的灯。
要是这些人跟警队残余势力联手，内外呼应，洋人恐怕也压不住吧？”
阿广皱眉追问。
“正因为他们要闹，港方才求之不得。”蔡元祺缓缓站起身，语气阴沉，“现在的总督巴不得他们动手——只要局势一乱，就能定性为暴动，甚至是叛乱。
安娜语速极快，但条理清晰。
听到这番话，沈少秋眼神微闪，眸底掠过一丝锐光。
他对安娜的情报从不怀疑。
毕竟，军情七处早有个外号——“克格勃的后院”。
就连美国人也当面讥讽英国人：一份绝密文件还没送到首相桌上，克格勃的人早就看完了。
整个情报机构几乎被渗透得千疮百孔。
因此，这条由苏联渠道传来的情报，在沈少秋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昨天曹楠向他汇报的一件事：新记帮会的许华强妻子，买了两张今天飞往加拿大的机票。
起初他并未在意，眼下移民或旅游去北美的港岛人本就不少，许家夫妻想去加拿大散心，也算寻常。
可如今将这件事与“迎冬行动”联系起来，沈少秋心里顿时起了警觉——当所有事情都显得太过巧合，那就绝非偶然。
想到这儿，他立即追问：“安娜，苏联方面有没有掌握‘迎冬行动’的具体内容？”
“还在打听，细节尚未摸清。”安娜回答得干脆。
“好，不惜代价，把钱撒出去，尽快搞清楚他们的计划，拿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撂下这句话，沈少秋不等回应便挂断电话，随即抓起桌上的座机听筒，拨通了曹楠的号码。
“曹楠，盯紧许华强，新记的高层一个都不能松，还有号码帮那边也要给我看着。
发现任何异常举动，马上汇报。”
电话接通后，他语气冷峻。
“明白，秋哥。”听筒那头传来曹楠的声音。
“另外，情况危急时，你有权自行决断，不必等我下令。”
沈少秋沉声补充。
“咚咚咚——”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穿透进来：“沈少秋！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廉政公署执行处处长博登，立刻开门！”
没等沈少秋回应，外面已爆发激烈的争执声——显然是他的手下见廉政公署的人竟敢在警队总部如此嚣张行事，当场翻脸，双方剑拔弩张。
“砰——”
几秒之后，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十余名身穿制服的外籍探员涌入门口，挡住了整扇门框。
为首的中年白人男子盯着沈少秋，眉毛一扬，嘴角带着笑意：“沈sir，请跟我们回廉政公署协助调查，别逼我们动手。”
“配合调查没问题，”沈少秋稳坐办公椅，神色不动，“但你们廉政公署的人跑到警队来砸门闹事、耀武扬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博登脸色微变，正要开口解释：“沈sir，我们……”
话未说完，就被沈少秋一声厉喝打断：
“好好‘招待’这几位贵客。”
随着沈少秋话音刚落，早已对这群ICAC洋人调查员满腔怒火的行动支援处警员猛然爆发，直接冲破了对方十几人组成的阻拦线，拳脚齐下，打得那些洋面孔抱头惨叫，哀嚎不止。
唯有博登因身份特殊未遭殴打，但此刻他脸上毫无感激之色。
在一片痛呼声中，他死死盯着面前神色如常的沈少秋，咬牙切齿地开口：“沈sir，我们正在依法执行任务，你这般公然对抗执法、阻碍公务，不只是触犯了ICAC的规定，更是踩过了港岛正府的法律红线。”
“博登处长，”沈少秋不慌不忙，“我要是真犯了法，你大可以当场拘我；我手下人若违法，你也尽可动手抓人。
难不成是怕我带的人太多，你们拘不过来？没关系，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叫巡警过来支援。”
说到这儿，他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抹讥诮笑意：“哎呀，瞧我这记性——我自己就是警察。
放心，待会儿我亲自替你把人铐上。”
“你——！”
博登双眼发胀，气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还没等他回嘴，一道沉稳而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压下了全场混乱。
“都疯了吗？警队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说话之人正是警务处处长颜利国。
他担心ICAC镇不住沈少秋，特意亲自到场，准备配合行动。
颜利国拨开人群走到博登身边，扫了他一眼后，目光落在沈少秋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沈sir，怎么回事？”
不等沈少秋回应，博登立刻抢着说道：“颜处长，我们ICAC正在调查一桩案件，与沈sir有关，按程序请他回总部协助问话。
但他竟调动下属武力阻挠，还动手殴打我方人员！”
颜利国微微颔首，转向沈少秋：“你说呢，沈sir？”
沈少秋神情坦然：“颜处长您清楚，我一直尊重规矩，对廉政公署的工作也从不懈怠。
至于你说有人被打……”
他脸色微沉，语气淡了下来：“不好意思，我没看见。”
“你——！”
博登怒不可遏，刚要发作，却被颜利国抬手制止。
“沈sir，”颜利国缓缓道，“现在愿意配合ICAC的工作了吗？”
在他看来，几名调查员被打算不了什么，只要能把沈少秋带回ICAC，这场名为“迎冬”的行动就算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沈少秋站起身，笑了笑：“当然，走吧，博登处长。”
话落，他从容起身，朝博登与颜利国走去。
很快，那十几名ICAC调查员便灰头土脸地跟在他身后，像是押送反倒成了随从，一行人离开了警队总部大楼。
“上车吧，沈sir。”走出大楼后，博登拉开一辆黑色丰田轿车的后门，冷冷地看着沈少秋。
“好说，博登处长。”沈少秋笑意不变，顺势坐进了车内。
“哼。”
博登冷哼一声，坐上前排副驾，转头对司机低声下令：“回总部。”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趟所谓的“押送”，注定无法抵达终点——他此生，再也别想把沈少秋安然带回ICAC总部……
就在博登带走沈少秋的同时，ICAC执行处已全面出动，以雷霆之势将警队内部所有被划为“本地派”和“大陆派”的警司级以上高官一一“请”回廉政公署“协助调查”。
整个行动极为隐秘，正如杨瑞英所指示的那样，大多数调查员直到临上车前一刻，才得知目标是谁。
包括李文彬在内，近百名港岛警队高层接连被带走，尽数关进了ICAC总部的小房间，一杯凉透的咖啡摆在面前，无人敢动。
而在警队总部十六楼，副处长办公室内。
蔡元祺站在窗前，望着楼下一辆接一辆驶离的黑色轿车，里面坐着被带走的沈少秋、李文彬等人。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波动。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他背对着门，声音低沉。
随着蔡元祺话音落下，他的亲信阿广推开办公室的门，快步走了进来，低声汇报道：“蔡处长，刚得的消息，廉政公署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一口气抓了将近百名警队高层，全是警司级别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听说‘本地派’和‘大陆派’那边已经开始躁动，不少人想再搞一次街头对峙，像上回那样逼港英正府低头。”
“呵，上回是当局没准备，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驻港部队加魔都军，人数接近三万，还闹？拿什么闹？”
蔡元祺冷笑一声，眼神里透着不屑。
“可九龙城寨还有沈少秋的人马，黑道上的古惑仔少说十几万，新界的原住民也不是省油的灯。
要是这些人跟警队残余势力联手，内外呼应，洋人恐怕也压不住吧？”
阿广皱眉追问。
“正因为他们要闹，港方才求之不得。”蔡元祺缓缓站起身，语气阴沉，“现在的总督巴不得他们动手——只要局势一乱，就能定性为暴动，甚至是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