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冲突爆发-《茶中往事,笔下姻缘》

  碎石砸在岔路口中央,裂成两半。沈知意回过头,火光映着那块断石,尘灰还在缓缓落下。

  她没说话,只是把脚收回,站稳。

  右侧通道黑得更深,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一股腥湿气。她的手攥紧了茶罐,指尖发白。

  “走这边。”她说。

  领头人一步跨上来,挡在她面前。“你又要靠一片叶子?刚才那石头掉下来,是不是老天都在警告你别往这走?”

  沈知意抬头看他。“石头是自然掉落,不是预兆。”

  “可你那个字呢?”他冷笑,“向右行?谁写的?你自己编的吧?”

  阿松往前走了一步,掏出笔记本摊开。“我记了三次同样的符号。不止一处有。这不是偶然。”

  “你也信这个?”领头人转头盯他,“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

  裴砚拄着拐杖上前,站到沈知意身边。“我们现在没退路。泥石流堵死了后面,左边高坡陡,现在下雨,爬上去会滑下来。右边至少有标记。”

  “你闭嘴!”一个云岭成员突然开口,“你连路都走不稳,还在这指手画脚?拖累我们就算了,还想指挥?”

  裴砚没动,声音也没抬高。“我不是指挥。我只是说事实。”

  “少装冷静!”另一人推了他一把。

  裴砚左腿一软,整个人晃了一下,拐杖打滑,差点跪倒。他咬牙撑住,额头冒汗。

  沈知意伸手扶住他胳膊,扭头盯着那两人。“你们再动他一下,我就把茶叶上的字全都毁掉。你们想找的东西,永远别想得到。”

  “你还真当自己捏着命脉了?”领头人猛地伸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茶罐。

  “放下!”沈知意扑上去抢。

  两人拉扯间,茶罐脱手,摔在地上。火把也被人撞倒,火星四溅,滚进草堆。

  阿松立刻弯腰捡起火把,重新点燃。火光亮起时,看见沈知意正从地上抓起茶罐,护在怀里,手指微微发抖。

  “你凭什么碰它?”她盯着领头人,“这不是你的东西。”

  “我不信神迹。”他说,“我只信能摸得着、看得清的东西。你这些把戏,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那你告诉我,”沈知意打开茶罐,取出一片新叶,“现在我们该往哪走?你说个准话。”

  叶子放在掌心,几秒后,纹路浮现三个字:**勿左行**。

  她举起来,对着火光。

  “看到了吗?不是我要往右,是线索指向右。你不信手稿,不信茶叶,那你信什么?你连这里的地形都不熟,凭什么做决定?”

  领头人脸色铁青。“就凭我们带了武器,带了干粮,而你们——”他指着裴砚,“一个瘸子,一个写故事的女人,还有一个只会记笔记的书呆子!”

  阿松没反驳,只是默默翻开本子,在最新一页写下:“勿左行”,然后画了个箭头指向右侧通道。

  裴砚喘了口气,扶着墙站起来。“如果你真觉得我们是累赘,那就自己走。但你要清楚,一旦分开,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空气僵住。

  没人动。

  火把烧得噼啪响,烟往上飘。

  过了几秒,领头人挥手。“走。先往前探一段。但如果再出事,这女人必须交出手稿。”

  沈知意没应声,转身迈步。

  刚走两步,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差点滑倒。她低头看,地面有些潮湿,泥土里渗着暗色水痕。

  她蹲下,手指沾了点泥,凑近闻了闻。

  “不对。”她说。

  “什么不对?”裴砚问。

  “这地气。”她抬头,“太湿,还有股腐味。不像普通地下水。”

  阿松也蹲下来检查。“土层下面是空的,踩上去有回音。”

  沈知意翻开手稿,快速翻到空白页。墨迹正在浮现,几个小字慢慢成形:

  **蛇行处,避阳根**

  她合上本子,看向众人。“地下可能有蛇穴。别乱踩,贴着岩壁走。”

  “又是你那本子?”领头人嗤笑,“一条蛇就把你吓成这样?”

  话音未落,右侧岩缝里传来窸窣声。

  所有人静了下来。

  草丛轻微晃动,一条青灰色的蛇从石缝钻出,头抬起,吐着信子。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十几条蛇顺着湿土爬出,围成半圆,朝人群逼近。

  “火!”裴砚低喝,“围成圈,举高火把!”

  几人迅速靠拢,把火把围成半圆。蛇群停下,但没有后退。

  有人慌了,往后退一步,踩进草堆。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火把甩出去老远。

  蛇群受惊,几条猛地窜起,扑向最近的人。

  “啊!”那人惨叫,小腿被咬了一口,血立刻渗出来。

  阿松背包被蛇尾扫中,拉链崩开,药瓶掉进泥里。

  “别乱动!”沈知意大喊,“用烟!它们怕浓味!”

  她撕下衣角,浸湿后裹住火药包边缘,点燃。火苗窜起,黑烟弥漫。

  她挥动布条,烟雾扩散。蛇群开始后退,但仍盘踞在原地。

  裴砚抓起一根长枝,绑上布条做成火把,递给旁边一人。“守住缺口,别让它们绕后!”

  十分钟过去,蛇群终于退回岩缝。

  死寂重新降临。

  火把只剩两支,昏黄摇晃。

  裴砚右手被抓伤,袖子破了,血顺着小臂流下。阿松脚踝红肿,显然是被擦伤中毒。

  沈知意蹲下检查他的伤口。“疼吗?”

  “还能走。”阿松咬牙,“笔记……还在。”

  裴砚靠着岩壁坐下,左腿旧伤复发,脸色发白。他从怀里摸出药包,手抖得解不开绳子。

  沈知意接过,帮他打开,撒药粉在伤口上。裴砚没吭声,额头上全是冷汗。

  领头人站在几步外,低头检查自己的刀。刀鞘上有蛇涎,他用布擦干净,收刀入鞘。

  没人说话。

  前方通道依旧幽深,看不见尽头。

  沈知意站起身,把茶罐放进包袱最里层。她拿起火把,往前走了一步。

  裴砚撑着拐杖,慢慢跟上。

  阿松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挪动。

  队伍再次前行,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受伤的人走在中间,火把集中在前后。每一步都小心踩实。

  岩壁上的刻痕还在,一道接一道,继续指向深处。

  走了约莫二十步,地面出现一道窄沟,宽不足半米,底下黑不见底。

  沈知意停下,举火查看。沟对面有刻痕,说明路没断。

  “跳过去。”她说。

  第一个云岭成员轻松跃过。第二个也过去了。

  轮到裴砚时,他站在沟边,左腿支撑不住,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我背你。”那人回头伸出手。

  裴砚摇头。“不用。”

  “你这样会拖死所有人。”对方语气冷下来。

  沈知意走到他身边,把手伸给他。“一起跳。”

  裴砚看着她。她的眼神很稳。

  他点头,握住她的手。

  两人助跑一步,同时起跳。

  落地时,裴砚左腿一软,跪倒在地。沈知意也被带得踉跄,膝盖磕在石头上。

  但她立刻站起来,伸手把他拉起。

  “还能走吗?”

  “能。”

  身后,最后一个云岭成员正准备跳跃,忽然脚下一滑,半个身子坠入沟中。他死死抓住边缘,大声呼救。

  三人同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