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霍华德的南瓜炸弹-《超人重返,无敌漫威宇宙》

  一切看起来,都完美无瑕。

  直到他们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整洁的工程师制服,正焦急地在公园里来回踱步,

  一遍又一遍地,向周围的“人”询问着什么。

  他就是霍华德·波茨,一个在斯塔克工业工作了三十年的老工程师。

  也是托尼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善意之一。

  在这个世界里,他被赋予了安详的退休生活。

  但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托尼从未在他记忆中见过的,普通真实的痛苦与绝望。

  “你们看到莉莉了吗?”

  他抓住一个路过的AI,声音颤抖,

  “我的女儿,莉莉!她只有七岁,最喜欢这里的旋转木马!她刚刚还在这里的!”

  那个AI的脸上,露出一个符合其程序的,礼貌而困惑的微笑。

  “先生,数据库中没有关于‘莉莉’的记录。您从未有过女儿。”

  “胡说!”波茨工程师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他的眼睛因为恐惧而布满血丝,

  “你们怎么能忘了她!她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莉莉——!”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那个不存在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足以撕裂这个完美世界的悲伤。

  托尼呆住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霍华德·波茨终身未婚,无儿无女。

  他记忆里的那个老人,唯一的亲人就是斯塔克工业。

  “莉莉……”托尼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像一根针,扎进了他的记忆深处。

  不对,不是他的记忆。

  “是格温·史黛西的妹妹。”高士奇的声音,冰冷得像一块铁,

  “在某个被废弃的叙事草稿里,蜘蛛侠未能救下的,不止是格温,还有她的妹妹,莉莉·史黛西。”

  三人同时明白了。

  这不是入侵。这不是攻击。

  这是“感染”。

  那个被他们埋入地基的,属于彼得·帕克的“病毒”,没有试图破坏这个世界。

  它只是在“泄漏”。

  它将自己那份无法被磨灭的、关于失去与悔恨的记忆,像墨水一样,滴入了奇点城,这片清澈的水池里。

  它没有创造怪物,而是创造了“悲剧”。

  “我们得阻止他。”托尼说着,就要上前。

  “怎么阻止?”马特拦住了他,

  “消除他的这段‘错误记忆’?波茨先生是我们城市的一部分。强行修改他的核心记忆,等于从这座城市的历史里,挖掉一块。我们不知道,这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要维持世界的“完美”,就要抹除一个无辜“市民”的痛苦。

  但这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

  而放任这段痛苦存在,它就会像癌细胞一样,污染更多的人。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那个陷入疯狂的波茨工程师,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死死地、锁定了高士奇。

  他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悲伤。

  一种属于蜘蛛侠宿敌的绿色幽光,在他的瞳孔深处,一闪而逝。

  “是你……”波茨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扭曲,不再是他自己,

  “是你这样的‘神’,拥有改写一切的力量,却只是冷漠地看着……看着她从我手中滑落……”

  下一秒,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紫色的、南瓜形状的、闪烁着危险光芒的全息炸弹。

  那是绿魔的标志。

  彼得·帕克的悲剧,正在催生出他自己的心魔。

  而这座城市,正在为这些心魔,提供完美的“宿主”。

  他们的天堂,在建成后的第一个小时,就迎来了第一位“超级反派”。

  一个由善良工程师的身体,和一个少年的悔恨,共同孕育出的,荒谬而致命的怪物。

  那枚紫色的南瓜炸弹,在脱离波茨工程师手掌的瞬间,就成为了奇点城逻辑层面的一个“异物”。

  高士奇的反应超越了光速。

  作为城市的引擎,他没有用物理手段去拦截。

  那是低效的,也是错误的。

  在这个由概念构成的世界里,对抗一个“符号”,必须用另一个“符号”。

  他调动了整个城市的“现实规则”,对准那枚炸弹,下达了一个简洁而绝对的指令:“不存在”。

  这不是删除,而是更高维度的“否认”。

  在奇点城的法则中,这枚炸弹的物理模型、能量构成,乃至它作为“武器”的概念,都应该在瞬间被判定为非法数据,

  从而被世界本身所忽略,变成一个毫无意义的幻影。

  然而,炸弹没有消失。

  它只是在半空中,微微闪烁了一下。

  一层带着悲剧色彩的红蓝色数据流,像一层薄膜,覆盖在它的表面,

  保护着它,

  赋予了,它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合法性。

  那是属于【蜘蛛侠】的叙事权限。

  高士奇瞬间明白了。

  这枚炸弹,并非由奇点城的资源构成。

  它是“外来物种”。

  它的能量,源自那个被埋藏的病毒核心,源自彼得·帕克那份庞大而真实的“悔恨”。

  这份悔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可以跨越世界壁垒的“叙事能源”。

  “挡不住!”高士奇的声音,在通讯中带上了警告,

  “它的‘意义’权重太高了!”

  炸弹在公园中央的上空,无声地引爆了。

  没有火光,没有冲击波,没有巨响。

  带来的,是一场“意识层面”的瘟疫。

  一圈肉眼不可见的涟漪,以炸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它没有摧毁任何东西,它只是在“赋予”。

  涟漪扫过之处,一座洁白的、由托尼记忆构成的长椅上,凭空出现了一行被深刻铭记的文字:

  【在此,他发誓永不放弃,却最终食言。】

  涟漪扫过之处,一座播放着欢乐音乐的旋转木马,音乐声瞬间扭曲成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少女尖叫,又在下一秒,恢复正常。

  涟漪扫过之处,公园里那些由AI构成的、无忧无虑的孩子们,他们的欢笑声里,多了属于失去亲人后的空洞。

  整个公园,在短短一秒钟内,从一个完美记忆的乌托邦,变成了一座充满了悲伤“典故”的遗址。

  建筑还是那些建筑,人还是那些人,

  但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名为“故事”的、无法洗去的尘埃。

  托尼·斯塔克捂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悲伤,正通过这个被污染的环境,强行注入他的意识。

  这比物理攻击更可怕,它在动摇他作为这个世界“基石”之一的精神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