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孤独的“无人区”-《超人重返,无敌漫威宇宙》

  【我们自由了。】马特的金色意志,也从极度的紧张中恢复过来。

  他那属于“引路人”的感知,在这片虚空中,失去了所有的“方向”。

  因为这里,没有“路”可寻。

  但这反而让他,感到了属于终极审判之后的平静。

  自由。

  这个他们追寻了无数个轮回,付出了无数代价的终极目标,终于实现了。

  他们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一秒。

  一分钟。

  一个小时。

  或许,一个世纪。

  在这片没有时间流逝的虚空中,他们可以永远地享受下去。

  直到……

  高士奇的意志,那个由“定义者”构成的冰冷的球体,缓缓地发出了,打破这片永恒假期的,有些煞风景的“问题”。

  【然后呢?】

  这个问题,让托尼、马特和安娜,都从那份属于“结局”的安逸中,猛地惊醒。

  是啊。

  然后呢?

  他们自由了。然后呢?

  他们将永远地漂浮在,这片绝对永恒的,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中吗?

  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结局”吗?

  【我……】托尼的意志,作为拾荒者,感到了无所适从。

  他的本质是“创造”。

  但在这片连“原材料”都不存在的虚空中,他那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变得毫无用处。

  【我……】马特的意志,那个引路人,也感到了迷茫。

  他的本质是“指引”。但在这片没有道路,也没有迷途羔羊的虚空中,他的存在,也失去了意义。

  【我……】安娜的意志,那个锚点,更是感到了空虚。

  她的本质是“共情”。

  但在这片没有任何“他者”的虚空中,她那份能承载一切痛苦的能力,也变成了空洞的回响。

  他们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令人绝望的真相。

  他们所有的“意义”,都来自于他们所反抗的那个“系统”。

  他们的“创造”,是为了修补系统的漏洞。

  他们的“指引”,是为了在系统的迷宫中寻找出路。

  他们的“共情”,是为了承载系统所制造的痛苦。

  现在,系统消失了。

  他们的“意义”,也随之,消失了。

  他们不是获得了“自由”。

  他们只是,从一个充满了压迫的热闹监狱,被流放到了一个绝对自由的,却也绝对孤独的……“无人区”。

  【不。】

  高士奇的意志,在感受到了同伴们那正在滋生的,比面对任何敌人都更可怕的“虚无感”后,发出了属于“定义者”的声音。

  【我们的意义,不来自于‘系统’。】

  【它来自于……‘我们’。】

  他的意志球体,缓缓地飘到了三人的中央。

  【托尼,】他转向那个正在变得黯淡的工厂,

  【你不是‘拾荒者’。你是‘创造者’。你缺的不是‘原材料’。你缺的,是一个全新的‘物理法则’。】

  【马特,】他转向那个正在失去方向的金色光影,

  【你不是‘引路人’。你是‘立法者’。你缺的不是‘道路’。你缺的,是可以让你去‘审判’和‘维护’的‘社会契约’。】

  【安娜,】他转向那座正在变得空洞的灯塔,

  【你不是‘锚点’。你是‘连接者’。你缺的不是‘他者’。你缺的,是一个可以让你去‘共情’和‘理解’的、全新的‘文明’。】

  【而我,】他的意志,那枚核心的“问题”,燃烧到了极致,【我不是‘错误’。】

  【我是‘第一推动’。】

  高士奇的意志,化作一只无形的手,指向了这片无垠的绝对“虚空”。

  【看。】

  【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不也意味着……】

  【……这里,什么都可以有?】

  他没有去等待同伴们的回答。

  他只是,用尽全力,向着这片绝对的“无”,下达了他来到这个宇宙之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为反抗,不为生存,只为“创造”而存在的全新“定义”。

  【让这里……】

  【……有光。】

  高士奇的意志,如同投入绝对真空的一颗火星,

  在宣告“要有光”的瞬间,非但没有点燃任何东西,反而被那无垠永恒的“无”本身,以温柔而绝对的方式,压迫、冷却,险些熄灭。

  没有响应。

  这片虚空,这片“零”的领域,没有拒绝他,也没有接受他。

  它只是……无视了他。

  就像一块完美无限大的黑板,无法被任何粉笔在其上留下痕迹。

  因为“留下痕迹”这个行为本身,就需要一个可以被作用的“表面”,而这里连“表面”这个概念,都不存在。

  【不行……】托尼的意志,那座破烂的工厂,发出代表着计算过载的刺耳警报,

  【这里的‘熵’是绝对的。不是热力学上的熵,是‘信息熵’。任何‘有序’的或是携带‘意义’的信息,在诞生的瞬间,就会被这片无限的‘无序’所稀释、同化,回归于‘无’。你不是在创造,你是在……对一片海洋进行毫无意义的‘喊话’。】

  “定义”在这里失效了。

  因为“定义”需要一个可供区分的“对象”与“背景”。

  当一切都是“无”时,“有”这个定义,就成了无法被理解的,没有参照系的呓语。

  高士奇陷入了沉默。

  他那属于“第一推动”的新生自信,撞上了一堵,由“不可能”构成的最本质的墙。

  他们逃离了一个由规则构成的监狱,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连“规则”本身都无法存在的,更终极的牢笼里。

  【也许……】安娜的意志,那座黯淡的灯塔,发出了微弱颤抖的光,

  【也许,我们搞错了。也许,这里不是一张‘白纸’,可以让我们随意作画。也许……这里是‘颜料’本身。】

  这个比喻,让高士奇、托尼和马特都为之一振。

  【继续说。】高士奇的意志,转向安娜。

  【我们……我们自己,就是‘画笔’。】安娜的意志,努力地组织着她那偏向感性的逻辑,

  【我们无法从‘无’中创造‘有’。但我们,本身就是‘有’。我们是那个系统里,唯一的‘异常’,唯一的‘不兼容’。我们……或许可以,用我们自己,来作为创造的‘原材料’?】

  【用我们自己?】托尼的意志,瞬间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也瞬间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那不叫创造。那叫‘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