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细犬-《唐穿日常》

  “随便吧。”明洛心情大好,李元吉这种早死早好造福全人类的人形畜生,先给他一点点小震撼。

  姜胜之低声道:“赶紧撤,再检查一遍身上,没有遗留物吧?中军处,似乎有鼻子很灵的犬。”

  “啊?会闻血味的犬?”

  明洛石化了下。

  “对,没那么神乎其神,但某有幸见过一次,好像是某个副将的物件失窃,那犬非常厉害地搜索出来了。”

  姜胜之语气坦然。

  明洛眸中的沉静渐渐如雾弥漫,她点头道:“两位各自珍重,今日之事若是被察觉……”

  “不用说。某立刻自尽。”不能连累家眷族人。

  裘三当即想托付给明洛。

  在他来看,明洛活下来的可能性最高,毕竟她身上的价值属性最多,没有鲜明动机,不像他俩。

  都是经不起细查的人。

  “宋医师……你去过浍州没?”接下来的时间,明洛便听着裘三和她说道家里情况,事无巨细地啰嗦了遍。

  几人闲逛到了辅兵营附近,明洛答得有气无力:“不会的。裘队你安心,查不到你地方来。”

  反而是姜胜之,危险度比裘队不知高多少。

  毕竟他和彩娘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少,难为那些贵人不大清楚罢了。

  “你俩回去把衣裳都换了,特别是盔甲。用我给的大麦汁擦,再拿清水和酒洗。务必。”

  明洛殷殷叮咛着。

  为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姜胜之和裘三几乎甲胄齐全,杀人时不免被溅上血迹留下气味。

  奈何甲胄不是能轻易舍弃之物,这就很考验中军里犬类的灵敏性了,万一通灵了呢?

  “晓得。”

  “嗯。”

  姜胜之和裘三异口同声,他们并不怎么在乎自己,都带着隐晦不明的目光看向了明洛。

  “别这么看我。我目前和齐王没什么交集。”明洛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被怀疑。

  那丁四兄长被齐王掳去的时候,明洛还未入中军呢。

  怀揣着相对轻快的心情,明洛皎皎如天边弯月,清亮婉约地出现在了中军和辅兵营之间的路上。

  顺理成章地被在消食的秦王一行人逮了个正着,可能是风向和距离的关系,旁人不清楚。

  而秦王第一时间嗅到了明洛身上很淡的血腥气。

  他没当回事,只以为是明洛大半夜地又去行善积德。

  “见过大王。”

  明洛心理素质不错,语调和表情上无丝毫不妥。

  “大晚上地,从哪儿溜达回来?”秦王纯粹是看着了问一句,顺带掠过不吭声的平娃。

  还好,这次聪明了,知道走夜路得带个人。

  “辅兵营。那边医师似乎缺人,有认得的副尉来寻我,眼看医务营没什么事,我便过去瞧瞧。”

  明洛直接现编,说得非常符合她的日常轨迹。

  她本来就经常昼伏夜出,长安城里便是如此,一个人偶尔大晚上地出去显可疑,但如果天天晚上出门呢?

  久而久之,可不正常了?

  惯性的可怕作用。

  “然后是什么事儿?”秦王这时察觉到了一丝古怪,但他按捺住了这份质疑,神色淡淡。

  “我出去地匆忙,都没带药箱。所以就着那边医务营现成的药材写了方子,明早再去看看。”

  明洛没错过秦王视线在她和平娃双手上的停顿,自然主动地说明了情况,反正她与裘三一道是好些人瞧见的。

  不算撒谎。

  “现在回中军了?”秦王没继续追究下去,反正她职责特殊,的确有大半夜在军里晃悠的权限。

  “对。”

  明洛总不能说,她还想去尉迟将军地方转转,把那物件兑换成你赐给他的金子吧?

  “去吧。”

  这一小小插曲很快在次日被无限放大了,李元吉的没出息比明洛想象地夸张许多倍。

  他一大早便怒气冲冲地来到了中军,那身气势,好似是他二哥干的好事,毕竟以他贫瘠的想象力,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李元吉恼羞成怒地说完了前因后果。

  即他的六个亲兵去外头方便后,一个都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都去哪里了!

  “人没了踪迹?”

  秦王语气微含讥诮。

  这是军中。

  难不成是敌军的哨骑误打误撞地偷摸进来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士卒?

  怎么可能。

  “你部营地……位置上无可挑剔,不能是王世充派人的吧。”秦王依旧淡淡笑着,目光却冷冷的。

  李元吉哪里听不出自家二哥的言外之意,眉头遽然皱起,掷地有声道:“他们都是本王亲兵,绝不会临阵脱逃!”

  换做其他士卒,叛逃是唯一符合事实的举动。

  但他的亲信,跑什么?

  又不是没见过血,好些跟着他快几个年头了,媳妇孩子都有,怎么会突然变得胆怯?

  “是不是吃酒了?”

  秦王语调冰冷,一下子抓住事实。

  李元吉的脸上明显出现停滞感,他硬着头皮道:“吃了些许而已,仅限我与一部分亲兵。”

  “酒气上了头,别不是一头栽进粪坑里去了吧?”秦王再度给出一个可能性极高的情况。

  直到这时,他都没怀疑过明洛。

  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

  李元吉这回再度被怼得无话可说。

  这也不是……没可能。

  “但二哥,那是六个人。要是今日,是二哥身边的亲卫少了六人呢?二哥还会说是误入粪坑或者做了逃兵吗?”

  李元吉抬头挺胸气势不减道。

  “本王的兵,怎么会逃。至于粪坑……必定是最先一个蠢货掉了进去,然后一个拉着一个,因着喝酒误事,尽数湮没。”

  秦王压根懒得应付自家这畜生弟弟,干脆胡乱编了种可能,试图搪塞对方,却不料李元吉前所未有的认真。

  “二哥。”

  李元吉先喊了身, 再冷飕飕地笑,“若是二哥不愿多管闲事,那我便按照我的路子来查了,二哥想来不介意吧?”

  赤裸裸的威胁下,秦王彻底怒了。

  他声音微微透出凌厉:“齐王是在威胁本王吗?你的意思本王明白,无非是疑心此六人被人所害,且就藏在军中,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