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个人,“他”是谁?-《春日逢君之似是故人来》

  梁书瀚害怕,立刻扑通跪下来。

  “没有!微臣绝没有做这种事!王上,自王上登基以来,臣兢兢业业,不图别的,只为王上千秋万代永享太平。杀人封口之事不能,私取皇家储备金更是不可!王上若不信,可亲自清点,若少一分一毫,臣甘愿以死谢罪。”

  戎纹冷笑:“是吗?”

  柳崇林步步逼近:“如今国库中的皇家储备金,怕是你从旁人那里周转而来的。”

  梁书瀚连连后退:“柳崇林,你我同朝入职数十载,我何曾得罪与你,你怎可如此血口喷人?!”

  柳崇林从容跪下:“臣自任都御史一职以来,奉王上之命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有冤者,必明之;有逆者,必正之;有违风纪者,必禀明王上,为王上正朝内风纪!与你户部尚书之职无关,更与同朝入值之交情无关!王上圣明,臣请将梁书瀚一干人等押入大牢,交由督察院审理!”

  梁书瀚惊慌,奏章落地。

  柳崇林捡起奏章,扫了一眼其中的内容,连忙呈给戎纹。

  戎纹看着奏折,不觉间双手发抖,头疼欲裂,他直接将奏折扔给梁书瀚:“念!”

  梁书瀚连连磕头。

  戎纹不依不饶:“怎不念?”

  梁书翰颤颤巍巍地将奏折捡起来,用微弱的声音读着。

  “王上,臣不日便吩咐梁家商行将三十万药材与粮食运至河东。戎纹生性狡诈,臣靠言语之利得以立于其侧,只为有朝一日清扫障碍,迎王上归朝。拳拳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戎纹按着太阳穴,他焦虑地走来走去,低声:“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他在哪?他到底在哪…”

  戎纹突然转向梁书瀚,暴怒:“不必交给督察院了!将这逆贼割去舌头,投入死牢,明日午时腰斩!”

  梁书瀚扑通跪下,头早已磕破了血:“王上,臣冤枉,冤枉啊!这奏章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柳崇林冷眼看着梁书瀚:“你自己的笔迹,自己的奏章,自己拿出来的。除非是你自己错拿,谁能在这处陷害你?那三十万药材和粮食就在库房里,铁证如山,难道还妄想欺骗王上?”

  梁书瀚猛烈摇头:“那…那是为了河东水灾,王上,王上知道的,无论是王上登基前还是登基后,臣都是效忠王上的!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戎纹看着奏章上的字,讽笑:“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梁书瀚知道自己说错话,大骇。

  戎纹摆摆手:“割!”

  其他大臣本还想为梁书瀚辩解,但一看到戎纹暴怒的神色,都犹豫不前。

  侍卫上前,抽出佩刀,伸进梁书瀚口中,梁书瀚一声惨叫,被剜去舌头。

  场面如此血腥,大臣们纷纷掩面,不敢再说话。

  戎纹:“都御史,查封梁家商行!”

  柳崇林磕头行礼:“臣遵旨。”

  随后,梁成山也被押进死牢。

  血渍染污的地上,梁书瀚狼狈趴着,嘴里发出“哼哼”声。

  梁成山认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叔父。

  伤了舌头,梁书瀚已不能言语,只是“呜呜”地哀嚎着。

  梁成山看到他口中冒血,吓得向后退,尖叫着冲到牢栏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一个人影走过来,走到梁成山面前。

  梁成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来人的裤腿,笑着乞求:“救救我,救救我!”

  有一种落差是,你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也辜负了所受的苦难。

  梁成山看着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梁书瀚,绝望地抓住死牢的牢门,用尽全身气力嘶叫着。

  “牢头大哥,我是冤枉的,你放我出去!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他不知道,在王权之下,钱财只是一抔灰尘。

  牢头才不管他之前是如何位高权重,他的眼中,梁成山只是一个即将被砍头的死刑犯。

  牢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嚎什么?给我闭嘴!”

  仿佛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梁成山依然绝望地嘶喊着。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下朝之后,蒲牢即刻用千里传声将负熙、睚眦、嘲风、霸下都招了回来。

  负熙和霸下本还在玲珑书院打理教务,收到命令后,随即回家。

  随后是嘲风,就连平日里很少出现的睚眦也很快到家,因为他知道蒲牢的千里传声一般不会在子时之外的时间使用,一旦开启,必是大事,即便自己一百个不乐意,毕竟这里也是自己的家。

  待众人都抵达灵阙,蒲牢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知他们,嘲风十分吃惊:“剜去舌头,投入死牢?!”

  蒲牢冷静地说:“梁书瀚凶多吉少了。”

  负熙再次发问:“那蒲牢阿姐,咱们是否相助?

  蒲牢摇摇头:“你是未见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凡涉及云纹,都是戎纹之大忌,我们非但不能帮,更要尽快从中撤出。一点和梁家交往的痕迹都不能留下,尤其是皇家储备金。”

  负熙一下子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蒲牢:“且慢!”

  负熙回身看着蒲牢:“蒲牢阿姐还有何吩咐?”

  蒲牢若有所思:“一夕之间,全盘翻覆,更是挑准了咱们拉拢梁书瀚的时机。背后剑指的只怕不仅是梁家。”

  负熙疑问:“您的意思是,针对的是灵阙?”

  蒲牢摆摆手:“没有证据,言之过早。”

  霸下忍不住好奇:“真没想到,梁家几十年的基业,官商通吃,有权有钱,居然就这么倒了。是谁有这样的谋划?”

  蒲牢摇摇头:“负熙,子时之刻,你带上嘲风和霸下,顺着梁家的线索,把‘他’给我揪出来!”

  负熙领命:“诺!”

  一直没有说话的睚眦,心跳却一直很快。

  “梁家?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吗?”睚眦的心里是那天晚上在梁府的经历,他知道自己所为何事,可是那个人,他去干嘛?他是谁?也许,他,就是他们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正当全北都皆在议论梁府之事的时候,归苑却出奇得安静。

  九昱在研究画中的灵阙布局,她发现如若将灵阙外院的房屋连起来,恰好是一个八卦阵的阵型。

  只是这个八卦阵还缺一大块。

  大黄喜滋滋地冲进来:“姑娘,好消息!梁书瀚被割了舌头,打入死牢了!他那样口舌之利害人的人,活该报应!”

  九昱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一言不发,继续看着地图。

  大黄疑惑:“姑娘,这一网收获不小哩,您不高兴吗?”

  九昱冷静地说:“灵阙与梁书瀚之间关系匪浅。明日梁书瀚才会处斩,在那之前,我们要对灵阙有所防范。在那之后,又该如何扳倒灵阙,这才是重中之重。”

  子时一到,灵阙的人才可启用异能。

  嘲风用幻术,将负熙、睚眦、霸下顺利带入梁府书房。

  嘲风见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十分狼藉,有些不耐烦:“这儿已经被五城兵马司查过了,咱们还来查啥?”

  负熙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抚摸着暗格:“柳崇林在这里找到了梁书瀚的奏章原本,同其他证物一起交给王上,坐实梁书瀚的罪责。可是,梁书瀚本是个谨慎的人,奏章这么重要的东西,出门前是一定要再三检查的,怎么会拿错?”

  霸下跟在他后面,听到负熙的分析后,忍不住点头:“对哦。”

  负熙开始安排任务:“蒲牢阿姐让咱们来调查,时间不多,睚眦,你查书桌和暗格。”

  此时的睚眦有些心不在焉:“嗯。”

  负熙继续安排着:“霸下,你力气大,去搬开书架,嘲风,你去查书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人动了手脚,或者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霸下点头,笨手笨脚地去翻书架,力气太大,一抬手就把书架掀翻了。

  负熙使用快速移动的异能,过去把书架扶正,提醒道:“小心行事,你慢点。”

  霸下:“是这书架……太,太不结实。”

  负熙忽然发现最后一排书架下方有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