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调虎离山 鬼子的生化武器?-《亮剑:从苍云岭,被旅长夸为虎将》

  刘川背着手,在喧嚣的练兵场边缘慢慢走着。他看着那些在弹雨中逐渐挺直腰板、眼神从怯懦变得凶狠的新兵,看着老兵们不厌其烦地示范、纠正,看着那挺九二重机在孙德胜手下开始打出短促有力的点射,看着柱子炮排的动作越来越麻利。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有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满意稍纵即逝。

  三天后练兵场的喧嚣暂时平息,新兵们胳膊肿了,耳朵还在嗡嗡响,但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一种叫做“兵气”的东西,老兵们嗓子哑了,但摸着擦得锃亮的枪管和炮身,底气足了不少。

  张大彪咧着嘴,凑到正在看地图的刘川身边:“团长,新来的那帮小子,手榴弹扔得有点模样了,枪嘛……十枪能蒙中两三枪,比三天前强多了。

  刘川没抬头,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正太铁路线上一个用红笔圈起来的小站——马家驿。

  “马家驿?”张大彪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眉头皱起:团长,这地方可硬,鬼子一个小队驻守,有炮楼,有铁丝网,还靠着铁路线,增援快得很,咱刚缓过气……”

  “不是打它。”刘川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诡异的弧线,绕过马家驿,指向更南边一片相对平缓的区域,“这里,赵家洼。”

  “赵家洼?”张大彪更迷糊了,“那地方没啥啊?就几个穷村子。”

  “对,就几个穷村子。”刘川抬起头,目光深邃,“但赵家洼西边十里,是鬼子一个中型野战仓库,存着准备运往前线的军需。守备,一个中队。”

  张大彪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中队?团长,这……这硬骨头……”

  “硬骨头,得用巧劲啃。”刘川的手指猛地戳回马家驿,“派一个排,带上两挺歪把子,后天凌晨,在马家驿北边的铁路线上,把铁轨给老子扒了,动静闹大点,最好弄翻他一列空车皮,”

  “扒铁轨?张大彪眼珠子瞪圆了,“这……这动静……鬼子还不得疯了?”

  就是要他疯。”刘川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马家驿是正太路上的小枢纽,铁轨被扒,鬼子必定从赵家洼那边的仓库紧急抽调兵力去抢修、警戒,仓库的守备,就空了,”

  张大彪看着地图上那条从扒铁路点到赵家洼仓库的虚线,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团长,你这……”

  刘川没理会他的震惊,手指在地图上继续划动:等仓库的鬼子被调走,大彪,你带一营主力和柱子炮排,轻装奔袭,直扑仓库,拿下它,能搬多少搬多少,搬不动的,烧掉。

  “那……那马家驿那边扒铁路的弟兄……”张大彪担心地问。

  “扒完立刻钻山,往北,进青石峪,鬼子追不上。”刘川的手指最后点在赵家洼仓库更南边一个不起眼的山坳:得手后,不要停留,立刻向西南转移,到这个点汇合。

  张大彪看着地图上那如同鬼魅般盘绕、最终狠狠咬向目标的红色箭头,狠狠咽了口唾沫,眼中只剩下狂热的信服:“是,团长,”

  几天后,赵家洼鬼子野战仓库方向,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新一团临时汇合点。气氛热烈得几乎要爆炸。战士们围着堆成小山的崭新军装、成箱的罐头、药品,还有那几挺刚缴获的歪把子机枪,兴奋得嗷嗷叫。

  张大彪脸上被硝烟熏得黢黑,却咧着一口白牙,唾沫横飞地向刘川汇报:“团长,成了,全成了,马家驿那边一扒铁轨,翻了个空车皮,动静大得吓人,赵家洼仓库的鬼子,呼啦啦调走了一个多小队去抢修警戒,咱扑过去,就剩半个小队和几十号二鬼子,柱子两炮轰开大门,弟兄们一个冲锋就拿下了,哈哈,仓库里好东西海了去了,光罐头就够咱吃俩月。

  孙德胜也凑过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佩服:团长,你这调虎离山,绝了,鬼子被咱牵着鼻子走,”

  刘川听着汇报,目光却落在一个被单独放在角落、用油布盖着的长条木箱上。那箱子不大,但封得严严实实,上面刷着醒目的骷髅头和看不懂的日文警告标识。

  “那是什么?”刘川问。

  “哦,那个啊,”张大彪一拍脑袋:在仓库最里头翻出来的,箱子怪沉,封得死紧,还有这吓人的画。

  俺们撬开一看……”他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嫌弃,“里面是些铁罐罐,还有几个玻璃瓶,装着绿油油、黏糊糊的玩意儿,闻着一股子烂菜帮子加铁锈的怪味儿,晦气,俺就让人单独搬出来了,准备待会儿挖坑埋了。

  “绿油油?黏糊糊?”刘川眉头微蹙,走到箱子前,蹲下身。他掀开油布一角,看着那刺眼的骷髅标识。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看守物资的老兵,领着一个穿着破羊皮袄、神色紧张的老猎户走了过来。

  “团长,这位老哥说有要紧事报告。

  老猎户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惧:八路军长官,行行好,快跑吧,不能待在这儿了。

  刘川站起身:老哥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老猎户指着远处赵家洼仓库方向还在冒烟的天空,浑身都在抖:鬼子的东西不能碰啊,俺前些天在那边山梁上打狍子,看见一队鬼子兵,穿着怪模怪样的黄皮子(防化服),戴猪鼻子(防毒面具),抬着几个跟这箱子差不多的东西,往一个山洞里送,送进去的时候,不小心……不小心掉了一个罐子。

  老猎户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恐惧:那罐子摔破了,里面冒出一股子黄绿色的烟,风一吹飘到旁边林子里,林子里的鸟扑棱棱全……全掉下来了,地上的兔子、野鸡跑着跑着就……就蹬腿了,连草都……都蔫巴了,那味儿就是……就是烂菜帮子味,跟……跟这箱子里的一样,

  他指向那个盖着油布的箱子:瘟神,那是瘟神啊长官,鬼子弄出来的瘟神,沾上就死,快……快把它扔了,扔得越远越好,你们……你们也快跑,别……别在这儿待着了。

  张大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孙德胜、沈泉、王承柱……所有围过来的战士,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恐和茫然。他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远离了那个盖着油布的箱子。

  刘川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口箱子,油布被风吹动,露出下面骷髅标识冰冷的一角。

  烂菜帮子加铁锈的怪味……黄绿色的烟……瞬间毙命的鸟兽……蔫巴的草……

  老猎户那充满恐惧的嘶喊还在耳边回荡:瘟神,那是瘟神啊长官,”

  刘川抬起头,他的目光,越过惊恐的战士,越过那口装着“瘟神”的箱子,投向东南方向——太原,第一军司令部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