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李云龙独立团立规矩-《亮剑:从苍云岭,被旅长夸为虎将》

  独立团临时驻地,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凝重和死寂,战士们或坐或蹲,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耻辱和茫然。几个卫生员抬着担架匆匆走过。

  临时团部里气氛凝重,李云龙一脚踹开指挥所的大门,他军装扣子都没扣全,脸上还沾着被服厂的靛蓝印子,眼神扫过屋里几个人。

  炕上,孔捷半靠着,胳膊吊在胸前,脸色灰败,旁边站着垂头丧气的参谋长和几个脸色同样难看的营长。

  “老李……”孔捷看到李云龙,想挣扎着坐起来。

  “躺着,李云龙吼了一嗓子,他跨到炕边,盯着孔捷那只裹得严严实实的胳膊的绷带,眉头拧成了疙瘩:“咋弄的?让鬼子剁了膀子开了瓢?你孔二愣子当年在鄂豫皖砍白狗子的劲儿呢?喂狗了?

  孔捷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漏出痛苦和巨大的屈辱:“……怨我……大意了……鬼子……不是一般的鬼子……”

  “放屁吗,李云龙打断他,唾沫星子差点喷孔捷脸上,“大意?独立团上千号人,让几十个小鬼子摸进来,团长受伤,政委牺牲,搅个天翻地覆,你跟我说大意?这是发面团,一戳就透的发面团。

  他转身手指头戳到旁边参谋长的鼻子上:你,参谋长,干啥吃的?哨呢?警戒呢?都他娘的睡死了?”

  参谋长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团……团长……鬼子……鬼子是从断崖那边摸上来的……动作太快……太狠……哨兵……没……没反应过来……”

  “断崖?”李云龙眼珠子瞪得溜圆,“杨村后山那鸟都飞不上去的断崖?他们飞上来的?。

  “有钩索……还有……还有能连发的快枪”一个胳膊吊着绷带的连长眼神里还残留着恐惧。

  “钩索?连发快枪??”李云龙眉头拧得更紧,心里那点因刘川而起的震动瞬间被巨大的危机感取代。这伙鬼子有点邪门。

  就在这时,一个旅部通讯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手里捏着两份电报:“报告,旅部急电,两份。

  第一份递给李云龙,李云龙一把抓过,飞快扫过,是旅部转发的新一团最新战报简报,寥寥几句,提到了“长生口”鬼子近期要扫荡。

  李云龙捏着电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腮帮子上的肌肉微微跳动了一下,刘川……这小子这能折腾啊。

  通讯员又把第二份电报递给孔捷:“孔副团长……总部……总部嘉奖令……”

  孔捷用没受伤的手接过展开。白纸黑字写着对刘川和新一团在晋中地区敌后“灵活机动、连战连捷、缴获巨大”的通令嘉奖,措辞褒扬,盖着总部鲜红的大印。

  孔捷盯着嘉奖令上“刘川”两个字,捏着电报纸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绷带下的伤口崩裂了,血渍一点点洇开。他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李云龙劈手夺过那份嘉奖令,扫了一眼,又看看孔捷惨白的脸和洇血的绷带,再看看自己手里那份关于新一团“待其异动”的简报。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憋屈猛地冲上头顶,

  他狠狠地将那份嘉奖令拍在炕沿上,震得炕桌都跳了一下,

  “嘉奖?李云龙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一种被深深刺痛的感觉:老子的新一团,老子的兵,在老子的被服厂绣花的时候,他刘川带着他们在鬼子心窝子里搅风搅雨,立功受奖,现在倒好,老子接手个被打残的发面团,他刘川还在琢磨等着掏鬼子的心肝肺。

  他的眼睛死死扫过屋里每一个垂头丧气的独立团军官,那目光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脸上: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从今天起,独立团没有发面团,只有铁打的团,老子不管他刘川在长生口搞什么鬼,老子就在这杨村,把这摊烂泥,给老子重新捏成一块铁,一块能崩掉鬼子门牙的铁。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擦亮你们的招子,磨快你们的刺刀,鬼子不是会飞吗?不是有连发快枪吗?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钩子快,还是老子的刀快。

  李云龙一脚踢开挡路的破板凳,叉着腰,挨个扫过站着的几个营连长,一营长黄志勇脑袋包得像个粽子,只露俩眼睛;剩下几个也是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

  都他娘的给老子抬起头,独立团的旗还没倒,老子李云龙来了,这旗就得重新立起来,立得比铁还硬。

  他一拍炕沿:都听好了,从今儿起,三条铁律。

  “一、哨位,给老子翻倍,明哨暗哨流动哨,断崖狗都能在爬不上来,鬼子爬上来把你们剁了,给老子在断崖顶上也放哨,拴根绳吊下去也得放,眼珠子瞪大点,耳朵支棱起来,再让人摸进来,老子先剁了放哨的脑袋。

  二、李云龙手指头几乎戳到黄志勇鼻子上,“训练,别他娘的再练你们那套花架子,战场上鬼子跟你讲规矩?练什么?练挨揍,练挨饿,练在泥地里打滚,练夜里不开灯拆枪装枪,练刺刀,往死里练,练到胳膊抬不起来为止,明天开始,老子亲自盯着。

  三、他目光扫过所有人:招兵,给老子撒出人去,周边村子,只要是带把的,没投鬼子的,都给老子招进来,缺枪?老子去旅部哭,去老总那闹,人,老子现在就要人,把独立团这口气,给老子续上。

  吼完,屋里死寂。参谋长挣扎着想说话:“团长……伤员安置……武器……”

  “伤员老子管,李云龙一挥手打断他:武器?鬼子手里有,抢啊,还等着天上掉馅饼?”他目光转向角落里一个瘦高个、眼神还算清亮的年轻排长,“你,叫啥?”

  报告团长,一排长,王喜奎。瘦高个挺直腰板。

  李云龙一指他,“从今天起,你暂代侦察排长,带上你的人,给老子把杨村周边,犄角旮旯,所有能藏人的耗子洞,都给老子摸一遍,鬼子不是飞上来的吗?找,给老子找出他们爬过的绳头,蹭掉的皮,一根毛也不能放过。

  “是,团长。王喜奎眼中闪过一丝光,大声应道。

  “散会。李云龙大手一挥,像赶苍蝇,“都滚出去,该干啥干啥,丧气脸给谁看,老子看着烦。

  众人鱼贯而出,屋里只剩下李云龙和参谋长,李云龙走到炕边,抓起孔捷留下的旧水壶,灌了一大口凉水,抹了把嘴,目光落在墙角靠着的一支三八大盖上。

  李云龙声音低了些,也带了一股狠劲:参谋长,独立团不能这么颓废啊,鬼子摸准了脉,专挑软柿子捏。他拿起那支三八大盖,咱得换个活法。得比鬼子更狠,更硬,让他们知道,捏咱独立团?崩掉他满嘴牙。

  参谋长看着李云龙眼中的凶悍和决绝,吊着的胳膊似乎也不那么疼了。他重重点头:“团长,我跟你干,把这团重新揉起来。

  独立团驻地,李云龙的吼声从早到晚就没停过。

  “黄志勇,你他娘的是没吃饭还是腿断了?给老子跑,绕场子二十圈,跑不完,中午饭喂狗。

  “那个兵,端枪,腰塌给谁看?鬼子刺刀过来先捅你腰子,绷直了,枪端稳,眼珠子瞪起来,当靶子呢?”

  “王喜奎,过来,这弹壳,瞅见没?跟咱的六五弹不一样,底火凹进去一块,哪找的?”

  训练场尘土飞扬,新兵老兵被李云龙操练得哭爹喊娘,汗水和着泥浆往下淌。

  李云龙自己挽着袖子,露着两条黑壮的胳膊,在队伍里穿行,看见动作不对的上去就是一脚,看见偷懒的骂声震天响。参谋长吊着胳膊,在旁边协调伤员安置和新兵登记,嗓子都喊哑了。

  王喜奎捏着那枚黄澄澄的弹壳,凑到李云龙跟前:报告团长,断崖底下,石头缝里抠出来的,就一颗,旁边还有半截被石头磨断的细麻绳头,像是攀岩索。

  李云龙一把抢过弹壳,对着太阳光仔细看。弹壳比常见的六五弹稍短,底火处有个明显的凹陷圆坑。他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不同于边区造火药的特殊气味。

  “攀岩索……特制弹壳……”李云龙眼神锐利起来,狗日的真不是一般鬼子。

  他攥紧弹壳,棱角硌得手心发疼。“王喜奎,给老子继续找,把这伙鬼子的屎尿屁都给老子翻出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

  几天后。

  独立团驻地,训练场上的口号声终于有了点虎狼之师的雏形。李云龙背着手,看着新兵们突刺格挡的动作终于有了点狠劲,脸上依旧板着,但眼神缓和了些。

  王喜奎快步跑来,脸上带着兴奋:团长,有发现,断崖顶上找到这个。他递过一块巴掌大、被磨得发亮的黑色厚油布碎片,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挂石头尖上了,还有……我们在后山一个废弃炭窑里,找到点灰烬,里面有没烧完的鬼子罐头盒,印着‘甲’字。

  “油布?甲字?李云龙接过那黑油布碎片,“攀岩索……特制弹壳……甲种罐头……还有这油布……”他眼中精光爆射,“他娘的,是伙穿特殊皮、吃特供粮的鬼子精锐,王喜奎,给老子盯死周边所有鬼子据点,看哪里的鬼子穿得不一样,吃得不一样。

  “是。王喜奎领命而去。

  李云龙捏着那块油布碎片:穿油布?吃甲种?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的皮厚,还是老子的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