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386旅被服厂驻地，几台老旧的缝纫机吭哧吭哧地响着，几个女工低着头制作军装。
李云龙翘着二郎腿，在一堆刚缝制好的崭新灰布军装垛子上，手里还拿着个咬了一半的烤红薯，吃得满嘴流油，美滋滋地哼着小调：“…我本是卧龙岗散淡滴人呐…”
李团长，李团长，一个年轻的旅部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额头上全是汗，“旅长命令，紧急命令。
李云龙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咽下最后一口红薯，咂咂嘴：命令？啥命令？我现在是被服厂厂长，管缝衣服的，打仗？找别人去。
通讯员急了，把手里的命令递过去：“不是啊，李团长，是调令，旅长命令，您即刻去独立团报到，担任独立团团长。
啥玩意儿？李云龙这斜睨着那张纸，嗤笑一声，屁股在软和的军装垛子上又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独立团？不去，我在这儿待着挺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有新衣服穿，比当那破团长强多了。
他顺手从垛子上扯过一件崭新的军装上衣，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嘴里啧啧有声：“瞧瞧，这料子，这针脚，多板正，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厂长’，管着几百号人吃喝拉撒，还管着全旅的新军装，这差事，舒坦，不去不去。
通讯员急的直跺脚：“李团长，这是旅长的死命令，独立团刚在杨村吃了大亏，孔团长重伤，团政委牺牲，士气低落，急需您去主持大局啊。
“孔二愣子受伤了？”李云龙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更不去了，败军之将，一堆残兵败将，去了给我添堵？不去不去，你回去告诉旅长，就说我李云龙现在觉悟高了，甘愿在后方为革命做贡献，这被服厂离不开我。
通讯员急得直跺脚：“李团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旅长他……”
话音未落，被服厂门口响起一声怒吼：李云龙，反了你了，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只见386旅陈旅长，一身风尘仆仆，脸色铁青地闯了进来。
屋里的女工吓得一哆嗦，缝纫机声戛然而止。
李云龙一看旅长亲自来了，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那副混不吝的表情僵了僵，但随即又堆起笑，快速地从军装垛子上滑下来，拍打着屁股上的灰：旅长，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快坐快坐，这新军装，软和。
“坐个屁。陈旅长冲到李云龙面前：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老子问你，命令收到了没有？。
李云龙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梗着脖子：“收到了…旅长，您听我说，我这不是……”
“放你娘的狗臭屁，陈旅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李云龙，你少给老子来这套，觉悟高了？甘愿在后方？你他娘的糊弄鬼呢，老子看你就是被这堆新军装、被这暖和地方给捂软了骨头，烂泥扶不上墙。
李云龙被骂得脸上挂不住，也提高了嗓门：“旅长，您这话说的，我李云龙什么时候怕死过？独立团现在什么情况？一个被打残了的团，士气没了，人心散了，我去了能干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
放屁。陈旅长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老子不管你有没有米，独立团是386旅的拳头，拳头软了，就得有个硬骨头给它撑起来，你李云龙骨头硬不硬？嗯？老子看你骨头是让棉花给泡软了。
他指着李云龙的鼻子，唾沫横飞：“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子告诉你，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让你李云龙在这儿当土财主，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带兵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李云龙被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尤其是那句“让棉花泡软了骨头”和“不是爷们儿”，戳得他心窝子疼。他脖子一梗，豁出去了：“旅长，您骂吧，您就是骂破大天去，这独立团，我也不去，除非……”
“除非什么？”陈旅长眼睛一眯，寒光四射。
李云龙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一把抱住身边那垛新军装，耍起了赖皮：“除非您让我把这被服厂的新军装都带走，独立团那群兔崽子，一个个穿得跟叫花子似的，没点新气象，我怎么带兵打仗？怎么提振士气？
他搂着那堆军装，：您要不答应，我今天就赖在这儿不走了，您就是枪毙我，我也认了，反正不去当那光杆司令。
陈旅长看着李云龙那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头点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整个被服厂鸦雀无声。
突然，陈旅长脸上的暴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像是怒极反笑，又像是洞察了什么。他盯着李云龙死死搂着军装的样子，嘴角竟然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好…好你个李云龙…”陈旅长的声音带着压迫感：跟老子玩赖的？讲条件？行。
他转身对着门口厉声喝道：“警卫员。
“到。两个挎着盒子炮的警卫员立刻挺胸。
“把被服厂仓库，给老子封了，一粒棉花、一根线头，没有老子的条子，谁也不准动。陈旅长的声音斩钉截铁。
李云龙傻眼了：“旅长，您不能这样啊。
陈旅长根本不看他，目光越过李云龙，手指着投向遥远某个方向：“你以为老子为什么非让你去不可？独立团是残了，可它卡在哪儿？卡在太原鬼子眼皮子底下，筱冢义男那条老狗，最近在太原城疯了一样咬自己人，咬得满嘴毛，这股火憋着，你猜他下一个想咬谁？”
他回头，目光狠狠刺向李云龙：刘川在黑风峪刚敲掉长生口得一部分鬼子，筱冢义男正恨得牙痒痒，你李云龙再给老子在这儿耍赖磨蹭，等筱冢那条疯狗的火烧过来，把独立团那点火星子彻底踩灭，再燎到黑风峪去，老子看你拿什么脸去见刘川，拿什么脸穿这身新军装。
刘川？长生口？”李云龙搂着军装的手，猛地一僵。旅长的话让李云龙赖皮劲儿瞬间僵住了。太原城里鬼子咬自己人？筱冢义男憋着火？下一个目标可能是独立团，甚至可能牵连到刚打了胜仗的刘川和新一团？
李云龙张着嘴，“他娘的……”李云龙低声嘟囔了一句，眼神复杂有憋屈，有不服，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这小子……真成精了……”
他一甩头，像是要把刘川的影子甩出去，快速冲出染坊：“马，我的马呢。
李云龙翘着二郎腿，在一堆刚缝制好的崭新灰布军装垛子上，手里还拿着个咬了一半的烤红薯，吃得满嘴流油，美滋滋地哼着小调：“…我本是卧龙岗散淡滴人呐…”
李团长，李团长，一个年轻的旅部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额头上全是汗，“旅长命令，紧急命令。
李云龙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咽下最后一口红薯，咂咂嘴：命令？啥命令？我现在是被服厂厂长，管缝衣服的，打仗？找别人去。
通讯员急了，把手里的命令递过去：“不是啊，李团长，是调令，旅长命令，您即刻去独立团报到，担任独立团团长。
啥玩意儿？李云龙这斜睨着那张纸，嗤笑一声，屁股在软和的军装垛子上又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独立团？不去，我在这儿待着挺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有新衣服穿，比当那破团长强多了。
他顺手从垛子上扯过一件崭新的军装上衣，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嘴里啧啧有声：“瞧瞧，这料子，这针脚，多板正，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厂长’，管着几百号人吃喝拉撒，还管着全旅的新军装，这差事，舒坦，不去不去。
通讯员急的直跺脚：“李团长，这是旅长的死命令，独立团刚在杨村吃了大亏，孔团长重伤，团政委牺牲，士气低落，急需您去主持大局啊。
“孔二愣子受伤了？”李云龙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更不去了，败军之将，一堆残兵败将，去了给我添堵？不去不去，你回去告诉旅长，就说我李云龙现在觉悟高了，甘愿在后方为革命做贡献，这被服厂离不开我。
通讯员急得直跺脚：“李团长，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旅长他……”
话音未落，被服厂门口响起一声怒吼：李云龙，反了你了，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只见386旅陈旅长，一身风尘仆仆，脸色铁青地闯了进来。
屋里的女工吓得一哆嗦，缝纫机声戛然而止。
李云龙一看旅长亲自来了，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那副混不吝的表情僵了僵，但随即又堆起笑，快速地从军装垛子上滑下来，拍打着屁股上的灰：旅长，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快坐快坐，这新军装，软和。
“坐个屁。陈旅长冲到李云龙面前：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老子问你，命令收到了没有？。
李云龙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梗着脖子：“收到了…旅长，您听我说，我这不是……”
“放你娘的狗臭屁，陈旅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李云龙，你少给老子来这套，觉悟高了？甘愿在后方？你他娘的糊弄鬼呢，老子看你就是被这堆新军装、被这暖和地方给捂软了骨头，烂泥扶不上墙。
李云龙被骂得脸上挂不住，也提高了嗓门：“旅长，您这话说的，我李云龙什么时候怕死过？独立团现在什么情况？一个被打残了的团，士气没了，人心散了，我去了能干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
放屁。陈旅长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老子不管你有没有米，独立团是386旅的拳头，拳头软了，就得有个硬骨头给它撑起来，你李云龙骨头硬不硬？嗯？老子看你骨头是让棉花给泡软了。
他指着李云龙的鼻子，唾沫横飞：“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子告诉你，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让你李云龙在这儿当土财主，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带兵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李云龙被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尤其是那句“让棉花泡软了骨头”和“不是爷们儿”，戳得他心窝子疼。他脖子一梗，豁出去了：“旅长，您骂吧，您就是骂破大天去，这独立团，我也不去，除非……”
“除非什么？”陈旅长眼睛一眯，寒光四射。
李云龙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一把抱住身边那垛新军装，耍起了赖皮：“除非您让我把这被服厂的新军装都带走，独立团那群兔崽子，一个个穿得跟叫花子似的，没点新气象，我怎么带兵打仗？怎么提振士气？
他搂着那堆军装，：您要不答应，我今天就赖在这儿不走了，您就是枪毙我，我也认了，反正不去当那光杆司令。
陈旅长看着李云龙那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头点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整个被服厂鸦雀无声。
突然，陈旅长脸上的暴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像是怒极反笑，又像是洞察了什么。他盯着李云龙死死搂着军装的样子，嘴角竟然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好…好你个李云龙…”陈旅长的声音带着压迫感：跟老子玩赖的？讲条件？行。
他转身对着门口厉声喝道：“警卫员。
“到。两个挎着盒子炮的警卫员立刻挺胸。
“把被服厂仓库，给老子封了，一粒棉花、一根线头，没有老子的条子，谁也不准动。陈旅长的声音斩钉截铁。
李云龙傻眼了：“旅长，您不能这样啊。
陈旅长根本不看他，目光越过李云龙，手指着投向遥远某个方向：“你以为老子为什么非让你去不可？独立团是残了，可它卡在哪儿？卡在太原鬼子眼皮子底下，筱冢义男那条老狗，最近在太原城疯了一样咬自己人，咬得满嘴毛，这股火憋着，你猜他下一个想咬谁？”
他回头，目光狠狠刺向李云龙：刘川在黑风峪刚敲掉长生口得一部分鬼子，筱冢义男正恨得牙痒痒，你李云龙再给老子在这儿耍赖磨蹭，等筱冢那条疯狗的火烧过来，把独立团那点火星子彻底踩灭，再燎到黑风峪去，老子看你拿什么脸去见刘川，拿什么脸穿这身新军装。
刘川？长生口？”李云龙搂着军装的手，猛地一僵。旅长的话让李云龙赖皮劲儿瞬间僵住了。太原城里鬼子咬自己人？筱冢义男憋着火？下一个目标可能是独立团，甚至可能牵连到刚打了胜仗的刘川和新一团？
李云龙张着嘴，“他娘的……”李云龙低声嘟囔了一句，眼神复杂有憋屈，有不服，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这小子……真成精了……”
他一甩头，像是要把刘川的影子甩出去，快速冲出染坊：“马，我的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