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最原始的沉沦-《暗夜驯主:秦爷的疯犬在弑吻》

  病房内陷入死寂,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的声响。

  沈妄盯着秦彻,像盯着一个全然陌生的怪物。

  这个男人刚刚把自己的心脏剖开,血淋淋地捧到他面前,强迫他看清里面每一寸腐烂的爱意。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秦彻忽然笑了,笑声牵动肺部的伤势,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得撕心裂肺,输液管在空中乱晃,回血更加严重。

  沈妄没动,冷眼旁观。

  等咳嗽平息,秦彻喘息着,用手背随意抹去嘴角的血迹。

  “三年前,”秦彻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沈家老宅那场宴会,我抱着你冲出大门,却被人半路夺走,收到你‘死讯’的那天……”

  沈妄眉心一跳。

  那是他精心设计的金蝉脱壳之计,用一场自刺,换来了三年的自由和蛰伏。

  秦彻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似乎穿过时光,看到了那个令他崩溃的瞬间。

  “他们以为我会暴怒,会杀人,会把京城翻个底朝天。”

  他停顿了一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但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空。”

  秦彻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曾经因为沈妄的“死”而彻底坍塌。

  “空得可怕,就像这里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风一吹就疼。”

  “我把你关在地下室,给你戴上项圈,我以为那只是我的占有欲在作祟,我以为只要你在我手里,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秦彻转过头,目光死死锁住沈妄,眼底是令人心惊的偏执与狂热。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根本接受不了你死。”

  “什么最好的收藏品,什么只会听话的狗……全是自欺欺人的鬼话。”

  “沈妄,我花了三年时间,试过无数种方法想要麻痹自己,酒精、药物、甚至自残……没用,全都没用。”

  “只要一闭上眼,我就能看到你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问我为什么不救你。”

  沈妄的指尖微微蜷缩。

  他从未想过,自己离开的那三年,对于秦彻来说竟是这样的炼狱。

  他以为秦彻会愤怒,会不甘,唯独没想过秦彻会痛苦。

  这太可笑了。

  杀人凶手竟然会因为被害者的离去而痛苦?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博取我的同情?”沈妄的声音冷硬如铁。

  “同情?”秦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我不需要那种廉价的东西。”

  他突然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触目惊心。

  “秦彻!”沈妄厉声喝道。

  秦彻充耳不闻。

  他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一步步走向沈妄。

  每走一步,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沈妄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椅子挡住了去路。

  秦彻走到了他面前。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疯狂的危险气息。

  “扑通”一声。

  秦彻膝盖一弯,直挺挺地跪在了沈妄脚边。

  沈妄瞳孔骤缩。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京城人人畏惧的秦家家主,此刻就像一条真正的丧家犬,卑微地匍匐在他曾经的“宠物”面前。

  “我输了,沈妄。”

  秦彻仰起头,露出脆弱的咽喉,那是一种全然交付的姿态。

  “从三年前你‘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解开病号服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宽大的衣领滑落,露出了大片苍白的胸膛,以及左侧锁骨上那个狰狞的“S”型伤疤。

  那是沈妄亲手刻上去的。

  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泛着红肿的血色,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看,”秦彻指着那个印记,声音轻柔得近乎诡异,“它在这里。”

  “你留下的每一个痕迹,我都好好保存着。”

  沈妄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

  他花了十八年时间去恨秦彻,花了三年时间去筹划复仇。

  他想要看到秦彻身败名裂,想要看到秦彻跪地求饶。

  可现在,秦彻真的跪了。

  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爱?

  这算什么?

  他所有的隐忍和筹谋,在这个男人扭曲的爱意面前,竟然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你真让我恶心。”沈妄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知道。”秦彻毫不在意,反而更加靠近了一些,将脸贴在沈妄的膝盖上,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属于沈妄的气息,“你可以更恶心我一点。”

  “打我,骂我,或者……用这把刀,再在我身上开几个洞。”

  秦彻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正是沈妄之前用来刻字的那把。

  他双手捧着刀,像献祭般递到沈妄面前。

  “只要你能消气,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妄死死盯着那把刀。

  银色的刀身反射着冰冷的光泽,诱惑着他伸手去接。

  只要接过来,他就可以轻易地划开秦彻的喉咙,结束这一切。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纠缠,都可以在这一刻画上句号。

  但秦彻眼底那疯狂的期待,却让他迟疑了。

  杀了秦彻,真的是最好的报复吗?

  不。

  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来说,死亡是解脱,是恩赐。

  秦彻想要死在他手里,想要用这种方式永远占有他在这一刻的全部注意力。

  想得美。

  沈妄突然冷笑一声,猛地伸手夺过那把刀。

  “啪”的一声,刀被重重地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秦彻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下一秒,沈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

  沈妄将他狠狠掼在病床上。

  病床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秦彻闷哼一声,伤口崩裂的剧痛让他瞬间白了脸。

  但他却笑了,笑得扭曲而满足。

  因为他看到了沈妄眼中的火。

  那不是纯粹的恨意,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一些更原始、更野蛮的欲望。

  “既然你这么喜欢当狗,”沈妄欺身而上,膝盖毫不留情地抵住秦彻的腿间,单手掐住他的脖子,逐渐收紧,“那我就成全你。”

  窒息感袭来,秦彻的脸涨得通红,但他没有挣扎。

  他只是痴迷地盯着上方的沈妄,如同信徒仰望他的神只。

  “……主人。”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沈妄的理智在这一声呼唤中彻底崩断。

  去他妈的复仇。

  去他妈的算计。

  既然这个疯子想要不死不休,那他就陪他一起下地狱。

  沈妄低下头,一口咬住了秦彻锁骨上的那个“S”型伤疤。

  这一次,没有丝毫留情。

  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秦彻浑身剧烈颤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既痛苦又欢愉的闷哼。

  在这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一场迟到了三年的清算,终于以一种最原始、最惨烈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窗外,夜色浓重如墨。